香儿擦掉眼泪,叩响院门。
开门的是个老仆,满头花发,背有些佝偻,他颤颤巍巍的问道:“两位客人可是有事吗?”
香儿说道:“老伯,我们是过路的客商,想进去讨口水喝,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香儿已经认出老仆叫忠叔,一直是太傅家的管家,没想到他还跟着回了家乡老宅。
香儿怕过路之人发现异常,于是没有与忠叔相认。
忠叔本就老眼昏花,而且女大十八变,当初香儿随小姐离开王都时,只是个花季少女,如今沉稳内敛,如何还有当初的影子,是以忠叔并未认出香儿。
忠叔忙侧身让路:“方便,方便,二位里面请。”
香儿知道太傅一家人不论主人还是家仆,都善良热情的很,对外人毫不设防。
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变故,这家人还保留着这项优良的传统,因为从忠叔身上就能可见一斑。
忠叔关上大门,香儿和金哼随忠叔往里走,只听正屋内有一老妪的声音:“忠叔,是谁在敲门?不是收租子的人昨天刚来过吗?”
香儿听出是如烟母亲的声音,眼泪又涌出了眼眶。
忠叔回道:“老夫人,是两个过路的客商,进来讨口水喝。”
老夫人忙说:“快快请他们进来,我正好向他们问问我家如烟的事情。”
香儿已经止不住眼泪,忙用手捂住嘴,尽量不发出声音。
只听又一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母亲,别问了,你且坐下,看摔倒了。”
只见忠叔用手抹泪,撩开门帘,恭敬的说道:“二位里面请,我去厨房为你们烧些水来。”
香儿进入门内,忠叔正准备出去,离的很近,侧头看见香儿已经哭成个泪人。
他吓了一跳,忙问道:“这位娘子可是有什么伤心事不成?快别哭了,来了这里,就如回家一般。你们在这堂屋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香儿已经完全崩溃,她叫出声来:“忠叔,是我,我是香儿。”
香儿话音刚落,忠叔还未反应过来,只听里间传来“吱吜”“噼里啪啦”的响声。
有椅子倒地的声音,有下地穿鞋的声音。
香儿忙走进里间,看见太傅,老夫人,以及一大家子人都站了起来。
“扑通”一声,香儿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老爷,夫人,公子,香儿在这里给你们叩首了。”
老爷和老夫人一个踉跄,二人险些跌倒,分别被两人身边的儿子和儿媳扶住。
“你快起来,快起来。”太傅对香儿说道:“我们以为你也随他们去了,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老夫人早已泣不成声:“香儿,好孩子,快快起来,坐我这里,和我们说说我的如烟究竟发生了何事?我问他们,他们都不告诉我。”
金哼和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一人一边,扶香儿起身。
香儿没有想到老夫人什么也不知道,她看向太傅,太傅朝她摇头。
老夫人将香儿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她对太傅说道:“老头子,你放心,我能撑得住。其实我大体也猜到了一些。只是我想要个准信儿罢了。我还有儿孙,我会挺住的。”
众人落座。
得了太傅老爷的许可,香儿娓娓道来。
期间,老夫人听见如烟已逝,终究没抗住,昏死了过去,众人忙慌成一片。
“娘”,“奶奶”的叫成一片。
香儿和金哼懂一些医术,忙让人将老夫人抬到床上,香儿施针,金哼按人中穴,终于将老夫人救醒。
老夫人长出一口气,然后“如烟,我的儿”的叫着,哭着。
屋内啜泣声一片。
待老夫人情绪稳定了些,老夫人硬挺着,让香儿继续往下说。
当大家听说杨帆和穿云都活着,均喜出望外,奈何为了避人耳目,只能晚上才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