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见这户人家确实排场,光是院落就分为前院,中院,后院,共三进院落,每个院子中有正房若干间,偏房若干间。
在各个院落分布有亭台走廊,假山奇树,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更是不计其数。
暗夜中,穿云本就可以视物,再加上这院中到处挂着灯笼,更是让人一目了然,尽收眼底。
穿云看这夜色怕是要下大雨,需尽快找到红松及其爹娘的住处才是。
穿云见中院里有一间大屋内人影攒动,有几个身影照在窗戶纸上。
而这院内却无其他下人走动,偌大的院落空无一人,实是让人感觉蹊跷的很。
穿云嗖一下自踏着墙头飞过,落在这间屋子的屋顶,用脚勾着房檐,倒挂金钟般向下探身观望。
他将这个屋子未关严实的窗户捱开一条缝,往里看去,只见屋内有一张八仙桌,有一对中年男女分坐两旁,二人皆是大腹便便,一看就油水很足的样子。
还有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子坐在下首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吃着瓜子,将瓜子皮吐了一地。
屋内角落还站着一个个子不高的小丫鬟,她此时拿着扫帚簸箕上前来打扫瓜子皮,不小心扫帚碰到了这嗑瓜子男子的裤脚,男子站起身,一脚将丫鬟踹在地上,嘴里骂着脏话。
“小贱人,你他娘的眼瞎啊!往哪儿扫呢?”
丫鬟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只听主座的中年男人说道:“红松,在爹娘面前说话还这么不知分寸,也不知道在外面是个什么德性?”
那妇人道:“老爷,这件事可不能怪咱们松儿,你也看见了,是这小蹄子不长眼。”
中年男人气哼哼的说道:“还不都是你惯的,你看看他是什么样子?人家别人家的儿子像他这么大,孩子早就好几个了,你看看他总在外面胡闹,这名声都坏了,连个说媒的人都没有。”
妇人自知理亏,不敢言语,转而把火发在丫鬟身上,用手指着丫鬟骂道:“你个小贱蹄子,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少爷是何等身份,就拿那脏扫帚往少爷裤子上蹭,你给我滚下去,罚半个月月银。”
丫鬟忙求饶道:“请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的娘还等着奴婢的月银买药呢!”
妇人倒竖起眉毛,本就臃肿的脸挤得眼睛也看不见,脸色发青看上去更像个罗刹。
她大声怒呵:“怎么,你娘生病也得让我管?我欠你的?还不滚出去,再敢说半个字,就罚你一个月的月银。”
丫鬟再不敢多话,忙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三个人,只听中年男人道:“红松,你说吧!何时你才能与村里那个寡妇断了?”
红松支支吾吾:“爹,什么寡妇?哪有这回事儿?”
“还不承认?你不知村里人是如何在背后戳咱们家的脊梁骨吗?若不是你舅舅和我说这个事,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中年男人恨铁不成钢,说完后气得直喘气。
妇人忙走过去给夫君胸口顺气,但中年男人一摆手,示意不需要,妇人又坐了回去。
红松轻声嘟囔道:“舅舅真是个长舌妇,有的没的尽瞎说一通。”
“你说什么?”这次妇人也听不下去了,数落道:“你舅舅都是为了你好,外人谁会管你,巴不得看咱家笑话呢!以后不许这样说你舅舅。”
“娘,连你也说我。”红松最会在他娘跟前撒娇,他委屈的红了眼眶。
妇人看见儿子如此,心瞬间又软了,说话语气也委婉了许多:“儿子,不是娘说你,那寡妇门前是非多,谁知道她有几个姘头?你若染上不好的病将来可怎么办呢?”
红松爹骂道:“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就不该再和那寡妇来往,败坏门风。”
妇人委屈道:“老爷你冲我发什么火?”
中年男人气不打一处来,不再想与妇人理论,扭头看向坐的歪三扭四的儿子,又问道:“说,能不能与那个寡妇断了?若再不应允,以后你就不用伸手从家里拿银子了,我看到时候还有哪个女人看得上你。”
“别呀!爹,儿子知错了。”红松带着哭腔承诺道:“儿子肯定马上与她断了来往,好好做人。”
红松爹终于消了气,再三确认:“你可说话算话啊?”
“嗯,一定说话算数。爹,那儿了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
妇人已经眉开眼笑,忙说道:“去吧!去吧!我们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