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春节。
青山观,清晨。
沥沥啦啦~
两扇刷满红漆的木门,紧闭。陆无为跪在道观前,摸了摸脸上的毛雨,眼神暗淡。
……
小道士黎礼念打开院门~
从怀中掏出小苹果,用力一咬,一小口牙印留在上面。
……
“因何而来?”
陆无为眼前这小姑娘,身高不超过155,身着浅蓝色道袍,胸部左高右低,稚嫩的脸庞。
“为情而来。”
黎礼念感觉到他眼神的冒昧,撇眼道:
“亲情友情?”
陆无为瞅这个小道士,小嘴巴和小鼻子连在一起都没她手中的苹果大,低下头道:“无情,还请道友,通报张道长一声,陆无为慕名而来。”
小道士怀中的另一个苹果,开始下沉,用手托着移到心脏位置,胸脯鼓鼓的抬起头道:“即然无情,何来玄门?”
“我不想剃光头。”
小道士啃着苹果,嘎嘎笑道:“双亲尚在?”
陆无为耷拉着头摇了摇。
……
“亲朋好友可否走动?”
“很少往来”
……
黎礼念端庄的回道:“你八字并非六亲缘浅之人,如今的困境不会太久,还请居士另寻去处。”
“可是……”
……
……
翌日卯时七刻,青山观,主殿内,早课。
“人能长清静,天地悉皆归。”
……
“大师兄,早上吃啥?”
对方摇摇头:“辟。”
“二师兄,今天吃啥?”
对方摇摇头,继续念经。
黎礼念从怀中掏出,饭铲!铁勺!。
左右手各持一物,交织敲打。
“真常得性,真常应静,常应常静……”语速极快,试图扰乱二位师兄。
无论黎礼念怎样捣乱、胡闹,这二位都无动于衷,意志坚定,未被纷扰。
习以为常,可怕的习以为常。
直到……道观住持张之叶到场,这铲、勺伴奏声,才得以停止。
“逆徒!外面玩去!”
黎礼念手持两物“乐器”坐着鬼脸摇头道:
“桀桀桀桀桀!”
……
早课完毕,黎礼念操持着饭铲、铁勺,在主殿门外一通乱耍。
口中念念有词:“风来,雨来,风雨来。”
张之叶从主殿内走出,“逆徒,你这跟谁学的?”
“自学而成。”
张之叶摇摇头,无奈道:“魔修……道中之魔,宗门之劫。”
“切,你又什么都不教我,我还不能自学啊。”
张之叶懒得理她,只好乖乖溜走,而她那二位白发师兄别说惹了,连看都不敢看她,低头、快步、闪离。
“风来,雨也来,风雨一起来。”
只见,上空,群云密集由西向东漂来。
黎礼念举着“乐器”快速敲打,并念道:“桀桀桀桀桀!”
风来了,雨也来了。
“我是宗门之光。”
……
道观居室外,午间,晴空蓝兮。
张之叶眯着眼,摇晃着躺椅,手里盘着乾坤圈。
“师傅”,温柔的称呼声。
“嗯?”刚闭上的双眼,露出缝隙。
“我今天做了酸奶煮香蕉,你来尝尝”。黎礼念邀请道。
“你师娘呢?她怎么不做饭?”
“云游去了。”
“那你大师兄呢?”
“他忙着画符,最近善信比较多,二师兄上山采药还没有回来。”
“走,尝尝,到是饿了。”
来到道观斋堂门外,张之叶有点不好的预感。
这位他最小的徒弟,曾经在各行各业都待过,写过书,出过报,还在地摊卖过药。唱过歌,填过词,部级部门任过职。不到100斤的体重有90多斤反骨。
这调皮捣蛋之徒,却有一个好爸爸,简称牛二代。收她为徒也是无奈之举。对外不准她透露师傅名讳半句,人多时不能称其师傅,最多亦道友相称。
张之叶喝下一口酸奶煮香蕉,没等完全咽下,又喝了一口,突然就……愣住了。反过劲的他不知嘴中所含何物。咽不得,吐不得。
什么味道?
香蕉吃过呀,酸奶喝过呀。
两物加一起为何如此的妙不可言。
“嗯?”
随后把口中之物退回碗中,递给黎礼念后,快步出了厨房,留下一句:“拿去喂狗。”
愣在原地的小徒弟,不知何意,端起碗仔细的闻了闻,挺香的啊?
转过头看向不锈钢盆中,还有半盆,给自己盛了一碗。
半刻后
道观斋堂内传出声响。
噗呲……
咳咳咳……
咳声伴随着呕吐声,在道观荡气回肠。
张之叶来到主殿内,只能吃些供果填填肚子。
道观外,两条中华田园犬,一左一右立在两侧。懂事的惊人,不用人教,从来不进屋内。
黃色小狗的叫:四菜。
黑色小狗的叫:一汤。
这么优雅的名字要感谢黎礼念。
这两条狗就在她皈依不久后,一条母狗用嘴分次叼来的。善心的接力,才让这两条来路不明小狗有个家。
张之叶瞬间的一阵抖搂……
已知气流来意。
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窜稀。
往日健步如飞的道长,此刻举步维艰。
“逆徒!可恨,可恶!我他妈……”
“啊!……”凶恶之声搅拌着咆哮。
还停留在主殿内的张之叶手扶腹部。一脸凶相极速转变虔诚之容,转过头对着三清神像忏悔:“祖师爷息怒,息怒……弟子悔过,悔过……”,此时的他如幼童般纯真。
走出道观,逆徒二字,已经被谴责多次。
时光荏苒,男厕穿梭,妙不可言。
“逆徒,你要替祖师爷清理门户不成?”
一口酸奶煮香蕉差点让张之叶升仙。一午后的污秽不堪之言,至少损失道长十年修行……一颗道心都有些动摇了。
一顿简单的餐食让他怀疑徒弟学习的门路。可见,小徒弟研究毒药应该算一把好手。
张之叶收拾一下残疲的身体走出男厕。如果不是身子骨硬朗,恐怕难逃一劫。看到遍地的狗屎,难掩惊慌。
平日里懂事的小狗,拉屎都知道找犄角旮旯,便后自己埋。今日恐怕是在渡天劫!
……
经过火疗的抢救,四菜一汤缓和了许多。
“师傅,晚上吃什么?我去做。”
啊?
老道长想了想,我这一个下午都干了什么,你恐怕是不知道,是吧?
稳住要发疯情绪。
换成和蔼的面容。
“爱徒,你在口出什么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