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固然是因为昨晚季商睡得太晚。
捞起枕头下面的手机，入眼就是“夏秋白”给他发的消息：
【我去上班了，起来后热一热厨房的海鲜粥喝。】
【好。】
季商抿嘴笑着回复了，然后看到一个未接电话，来自北城。
“夏秋白”又发来消息：【我出门的时候，就看见楼下的几个人在等你，大概是昨天说来给你送衣服的。】
季商这才想起来这回事，联想到未接电话大概就是他们打来的。
于是回拨过去，那边很快接通。
尽管季商已经重复很多次不需要，还是没能抵挡住他们的热情，坚持要把东西送上来，声称这件事情办不好可能会失去饭碗。
季商觉得头疼，但总不至于让无辜的打工人遭殃，还是答应了。
不多会儿，门铃声响起，季商出去开门。
一打开就见四个身穿同款齐整西装的年轻导购小哥们拎着各种礼品袋，来来回回地摆到客厅里。
季商粗略地扫了眼，可能有二三十个。
包装袋上的logo有她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还有一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
“季小姐，这部分请您签收。”
为首的小哥递过来一张收据和笔。
季商推脱不了，终是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看小哥收回了纸笔，问道：“我可以问问购买人的信息吗？”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泄露客人隐私。”
季商只好作罢，原本是想拿到郗夫人的电话向她归还这一切。
毕竟她和“夏秋白”已经算确定在一起，不好再和郗家扯上什么关系。
如今看来，只能尽快到郗家拜访一趟了。
季商把包装袋一个个原封不动地摆放整齐，方便之后再让人送回去。
等一切收拾完已经到下午一点，导师和师兄两点到北城，她得去接机。
昨晚师兄还特意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时间先见一面。
季商一口答应，当然有时间，除了音乐展这一件事，如今她算是个游手好闲的人。
季商急忙换了衣服，今天突然有些降温，还好邹颜送了件大衣给她，不然她带来的裙子很难抵挡北城的骤冷。
打了辆车到机场，到的时候一点四十，季商在出口处等着。
不一会儿，就看见导师杨既先和宋轩拖着行李箱朝出口走过来，季商赶紧招了招手。
宋轩最先看到她，也招了招手，兴奋道：“季商师妹！”
杨既先随着宋轩的视线望过来，看到季商后严肃的面容松动一些。
三人碰面，季商有意接过杨既先手里的行李箱：“老师，我帮你拿吧。”
“不用，”杨既先躲过，顺手递给身边的宋轩，“有你师兄拿着。”
宋轩快速接过来，对季商傻傻地笑：“是啊，我来拿就行。”
季商还是想帮宋轩分担一点，但依然被拒绝。
季商看着宋轩左手右手各一个黑色行李箱，背后还背着他的二胡包，觉得实在惭愧。
上车后，宋轩直接给司机报了酒店的地址，听见也是郗氏旗下的秦月酒店，季商有些诧异。
“师兄，这次参加音乐展的费用，学校会报销吗？”
“会啊，老师说这次规模大、资金足，连给大家订的酒店都是北城最好的酒店之一秦月酒店。”
宋轩肉眼可见的开心，还补充道：“听说这次音乐展郗氏集团也参与了投资，那可是北城顶级集团之一。”
“而且据说之后郗氏有往娱乐行业发展的计划，不知道是否有关音乐这一块。师妹，没准儿这次你可以抓住机会入职郗氏……”
“瞎说什么！”杨既先打断宋轩，“你师妹学的是古筝，不是单纯的娱乐表演！”
宋轩见老师脸色不太好，悻悻地收了声。
季商：“师兄，谢谢你为我考虑哈。不过我暂时还没想好到底从事什么工作，等音乐展之后再说吧。”
然后缓了声音劝慰杨既先：
“没准儿我会去当个普通的音乐老师呢？”
杨既先冷哼一声：“顶多再让你逍遥一年，回来继续弹古筝。”
季商尴尬地和宋轩对视一眼，果然，两人在研究生时期就没在导师这里讨过好，现在依然如此。
“好，老师，我会努力的。”
杨既先侧头瞥了季商一眼，知道她是应付自己，但终是没再苛责什么。
“你如今住在哪里，我听宋轩说还租了房子。”
“嗯，在承音剧院附近。”季商乖乖回答，“这半个月，承音剧院和北音我去了好几次，长了很多见识。”
“您说得对，我的古筝还需要精进。”
杨既先点点头，“今晚七点，北音那边攒了个饭局，就在秦月酒店。主办方、承办方以及各大高校代表都会去，你跟我和宋轩一同去。”
季商攥了攥手心，实话实说不太想去，但看一眼导师的脸色，得去。
于是点点头：“好。”
五点半，郗周还没下班，给季商发了消息：【晚上要陪老板吃饭，会晚点回去，不用等我。】
【不用担心我，我今晚也有个饭局。】
郗周问打来了电话：“哪家饭店，结束我去接你。”
“秦月酒店。你和老板在哪吃饭，离这里远吗？”季商接通，这还是自昨晚之后今天第一次对话。
郗周：“不远，可以接你。”
“那好吧。我等你。”
挂了电话，郗周坐回皮质座椅上，方华道：“总裁，现在可以过去了。”
“嗯。”
六点半，季商到了秦月酒店，导师和师兄已经在包间等着她。
音乐展的饭局包了两个房间，季商三人所在的包间大多是各大音乐学院的指导老师和表演者。
而对面一间才是主办方和承办方以及各级代表所在。
季商听说之后反而松了口气，如此还能少喝点冷酒。
可即便如此，既然是饭局还是少不了应付，季商随着老师和师兄敬了一圈后，明显感觉肚子不太舒服。
跟导师说了一声然后去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