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和活动还未正式开始，小广场上人不算多，季商和郗周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观看。
吸到果茶里面的爆珠，一咬开还有红豆酱，季商觉得新奇。
“里面有惊喜，要不要尝尝。”
季商举着果茶递到郗周面前。
“是什么？”郗周看了她一眼。
“你尝尝就知道。”
郗周低头吸了一口，过几秒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不禁笑道。
“确实是惊喜。”
季商笑着：“你还挺会买的。”
“当然，我眼光一直很好。”
季商笑他，抬眼朝小广场看过去，一张横屏宣传海报被贴起来。
背景是好几种民乐的代表乐器，和两个浅玉色并且略有重叠的大字。
季商学过音乐史，自然认得出是甲骨文里的“乐”和“礼”。
脑海中闪过一瞬的火花，季商低头观察手上的戒指。
那这不就是甲骨文里的“商”字？
只是线条更圆滑，更有设计感，而且点缀了零散的钻石，乍一看上去是不像，但仔细看则越看越是“商”。
季商咬着吸管，直暗道自己被猪油蒙了心，一直没认出来。
再回想郗周手上的图案，她不动声色查起了手机。
果然也就是“周”字。
“你喜欢甲骨文？”季商轻轻出声。
郗周正低头回复邮件，倏然听到季商这么问，手指停顿一下。
“突然有一天发现，它和我们的名字很相配。”
“从历史的角度看是的。”
“从我的角度看也是，有商才会有周。”
说完抬眸看来，季商瞥见他的目光，心脏一缩，“我怎么不敢相信你真不是想让我心软愧疚？如今你的行为举止却越来越会了。”
她看向别处，小广场上的人已经聚成一个圈。
那几个学生介绍了几句后便开始表演，季商听着他们的第一首合奏，心神却飘回午饭前那个静谧的病房里。
导师对她说，每一次有她的表演，郗周都去了。
但从未有一首曲子曾是为他而演奏。
他永远站在最隐蔽的角落里，像是买不着票只能离去的过客。
季商拉起郗周，“走，离近点看看。”
郗周没有多想，人多了以后这里的视角固然不太明朗。
两人站到圈外，还好身高偏高，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一曲合奏结束，季商朝敲大鼓的女孩摆手。
那女生立刻跑下来回应她，季商趁郗周不注意，小声跟她说了几句。
女生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回到台上，跟弹古筝的女生耳语。
得到允许后就朝季商比了个“OK”的手势。
季商朝她笑笑，转手把没喝完的果茶塞进郗周手里，将他带到舞台面对的正中心。
“怎么了？”郗周不解。
“你先看。”
“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民乐社团的活动，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一位神秘嘉宾，她是谁呢——”
主持人故意停顿一下，然后才大声宣布：“接下来有请，音乐学院的季商学姐演奏古筝独奏——《神话》！”
“在这等我。”
季商匆匆留下一句，便快速绕过人群，从舞台一侧上到舞台中间。
“大家好，我是季商，接下来由我演奏一曲，希望……他能喜欢。”
季商看向站在对面的郗周，见他湛黑温润的眸直直望过来，顿时眉眼绽笑。
“哇！是季商学姐，我们的古筝天才，她都三年没在学校演出过了。”
“是啊，今天可真来对了！”
烟大的宣传栏常年贴着季商的照片，自然有人能认出她来。
郗周立在原地，见季商坐下来，试了两下筝。
她很专注，轻微的伴奏声出来时，势如破竹的刀剑铮鸣声响起。
前奏快马如鞭，眼前似有刀光剑影，将军上阵，万人嘶鸣。
很快，音调变得柔和，似一段如水的相遇、恋人的呢喃，最后是凄怆的誓言。
整首曲子结束时，郗周的手心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湛黑的眸似烟雾罩起的群砚，看不真切。
周围掌声如潮，季商站起来鞠了一躬，然后看向人群外的那人。
此时她能一眼看到他，他站在那里，已经是这首曲的拥有者。
视线缠绕时，季商指尖颤动，曲子里的凄美连她自己都沉浸其中，心波叠起。
她感谢了台上的几个学生，还加了那个敲大鼓女生的微信，随后快速下台。
没等到季商跑过去，郗周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拥住她。
他埋入季商的侧颈，闷声开口：“谢谢你。”
季商紧紧回抱着他，仰头出声：“除了专门给你的这首曲子，我还想做一件事
“什么？”郗周抬头，摩挲着她脑后的发。
“亲你。”季商眼眸亮晶晶的，她轻轻问：“可以吗？”
郗周沙哑的笑声传到季商耳边，却放开她，“出去再说，太多人了。”
季商回头一看，周围的人都暧昧地朝他们看，季商缩了缩脖颈。
“快走！”
郗周任由季商把他拉出校门，直到上了车才松开。
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郗周单手掰过季商的头，温热的薄唇印上去。
季商微微睁眼，察觉到唇上碾转的热度，双手抓住他胸前的大衣领口。
羊绒有微微的刺挠感，像是扰在她心上，和全身血脉。
郗周的手移到她纤细温热的脖子上，拇指扣在她下颌，克制地提醒。
“映映，学着唤气。”
睫毛扫过季商的侧脸，沉哑的喉音激得季商脸颊泛红。没等她说话，郗周又吻上来。
季商招架不住他的攻势，想张口说话时被他侵占进去，纠缠后便再也没有发声的可能。
细长青白的指节陷进黑暗，越来越用力。
“回小院……”季商微微后撤，睁开潋滟的水眸，摸上他凸起的喉结和那枚小痣。
郗周湛黑的眸色浸染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