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注视达米安片刻,一张口就是一把清亮的儿童音：“你对那个孩子做了什么？”
听到这声音，迪克喉咙里发出忍笑的一声“嗤”，杰森更是偏过了头,努力掩饰住自己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嘴角，只有戴安娜神色还算平静——毕竟人世里待了一百年，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声音没见过没听过。
“为什么在乎？”莫德霍德发出让人讨厌的笑声，“难道这是你儿子吗？可那你现在是个宝宝,生不了小孩，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方交涉的时候,谢林已经一溜烟沿着承重柱蹿下来。虽然只是几个小时没见布鲁斯，谢林已经觉得度秒如年。本来上学的时候就无法和布鲁斯经常见面,比起曾经在哥谭形影不离,更是让猫难以忍受。
好不容易到了暑假来到哥谭,还没能相处多久，就来了这档子事儿,实在是让人生气。
谢林一落地，就趁着莫德霍德捧腹大笑的时机,沿着幼年布鲁斯的小细腿爬到他身上。
不能光明正大地坐肩膀，谢林扒着布鲁斯的腰带，十斤的体重让布鲁斯感觉沉甸甸的。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伸下去，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这时候的布鲁斯手上还没什么茧子,手心很软和,被猫用脑袋好一顿蹭。
布鲁斯心也软了,只想赶紧解决眼前这个小孩国王,把儿子拎回家，和老婆好好温存一下。
这都叫什么事，哥谭和平已久,布鲁斯才让谢林放假了和他回哥谭，全当度假。结果谢林一来，自己先是多了个儿子，接着就是魔法侧的小反派作祟。
更不要提自己变成了和儿子们一样高的豆丁，实在是有损颜面。
再也不想带谢林回哥谭了。
谢林在上头就发现了，布鲁斯面罩下露出来的下巴和嘴唇，和达米安的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他带了面罩，一眼就能让别人看出有血缘关系。
然而，虽然并不知道达米安和布鲁斯的父子关系，被控制的达米安也是莫德霍德最好的新玩具。
他一声令下，让达米安为他扫除障碍：“上！把他们都打趴下！”
话音刚落，莫德霍德施展魔法，空中凭空多出几具硕大的玩具机甲，把小孩们吓得仓皇逃窜。
达米安则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似的，不顾杰森叫他的声音，一跃跳到其中一个玩具机甲肩上，高高抬起武士刀，插进了机甲的肩部。
“你干什么！”见自己的“属下”竟然在破坏他的造物，莫德霍德吃惊又生气，“你是不是我这边的！”
“这只是为了固定身体和方便操纵。”说着，达米安手下一拧武士刀的刀柄，机甲果然顺着他的力道调转方向，朝布鲁斯大步走去，举起手中的武器，就要给布鲁斯一下狠的。
如果是布鲁斯成年的体格，完全可以用自身的力量配合钩索枪等武器，砍断玩具机甲的脚踝或者膝盖，从底部瓦解它。
但是现在看着达米安驾驭机甲，一
副要把幼年的父亲踩碎在脚下的驾驶，布鲁斯知道自己没法硬碰硬，只好凭借多年来的战斗本能，后跳躲避。
猫从他的披风后露出头，解释道：“达米安被莫德霍德的魔法控制了，他不是故意想对付你。”
“我知道。”布鲁斯一出声，又是堪称可爱的少年音色，连忙咳嗽一声，压低声音，“否则我这个样子他一定会先嘲笑的。”
谢林忍笑。虽然这对父子团聚才两天，但布鲁斯似乎已经很了解达米安了。
硕大的玩具机甲被操控着和布鲁斯过了几招，似乎是被人操控准头不行，布鲁斯现在体型又格外小，每次机甲进行的攻击都仿佛缺失准头，很快就被炸的缺胳膊少腿的摇摇晃晃。
再加上骑在机甲上的达米安的重量，机甲很快向一侧倒了下去，达米安抽出武士刀跳下机甲，这东西过于硕大，达米安此刻离地面足有五米高，布鲁斯想也没想，跃起一把接住了达米安。
不过他高估了自己此刻的身体强度，咚的一下被达米安砸翻在地，两个人滚了好几圈，险些把谢林压成一张猫饼，气若游丝地喘了一声。
布鲁斯连忙把猫抱起来，心疼地揉他。
达米安则满脸通红地爬起：“我不要你救！”
布鲁斯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身体一轻，接着视线拔高，达米安的脸在视野中越变越小——达米安一怔，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手掌擦着父亲的鞋面，错过了。
布鲁斯看着抓着自己的斗篷、把自己拎起来的这个玩具机甲。
他尝试拳打脚踢，但机甲的胳膊太长了，把他稍拎远一点，幼年布鲁斯就够不到。
谢林：“噗。”
布鲁斯：“......有时候斗篷确实不太便利。”
谢林：“咳咳。我帮你。”
机甲的手刚好在谢林身边，他伸出一只爪子搭在机甲的手上，口中说：“碎掉。”
“咔啦啦”，机甲上应声裂开许多纹路，谢林突然心中觉得不妙——纹路裂到手臂，机甲一块块地碎裂倒塌，没有东西抓着他，布鲁斯连同谢林一起，无助地向下掉落。
“喵嗷——”
正饶有兴致看着打斗的莫德霍德蹭地站起来：“我怎么老听到猫叫声？”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布鲁斯跌进一个十分结实的怀抱——是戴安娜，稳稳地接住了他。
戴安娜看着怀里“小鸟依人”的布鲁斯，和从他脖颈探头、惊魂未定的谢林，摇了摇头，用沉稳的童音道：“Boys.”
布鲁斯猛地从她怀里跳出来：“不用你救！”
对付这些被操纵的玩具并不是难事，除了杰森力量较小比较吃力，迪克能用自己灵活的体术借力打力，戴安娜更是一拳一个。
达米安自从被老父亲接住之后，就有些呆愣愣的，帮不上莫德霍德的忙。眼看着自己变出来的所有玩具都被击败，正义宝宝联盟和前后两任罗宾都朝自己发动攻击，莫德霍德握住了自己的项链：“真是够了
！”
话音刚落，几个人全部被冻成了大冰块，咣当咣当落到了地上。
“我要处决你们！”霍得莫德无情地说。
地板迅速被他的魔法破开一个大洞，四个冰块依次掉落下去，达米安一个箭步冲过去低头看——布鲁斯、戴安娜、迪克和杰森全都掉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洞中，从底部传来不知道什么怪物的声响，听起来十分不详。
“你那样看着干什么，”霍得莫德不耐地问，“你心疼他们吗？”
“不。”达米安的嘴唇微微颤动，但他一边说话，一边悄悄把一个黑乎乎的毛团子塞进自己衣服里，“我只是好奇他们会面对什么样的责罚。”
“所有我看不爽的人都将在下边互相争斗。”莫德霍德阴恻恻地笑起来，“如果他们中间留下一个最终的胜者，也许我会放他出来，谁知道呢，看我心情吧。”
他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似乎是想找个地方睡一会儿。
达米安在他转身之后，牢牢盯着他后脖颈露出的一截项链。
布鲁斯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谢林刚刚待过的地方，除了猫残留的体温之外，摸了个空。
他面色更加凝重了，紧绷的嘴唇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很不爽。
迪克看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现在幼年形态的养父在想什么，杰森也是如此，不过迪克会给布鲁斯面子不提，杰森可不会：“别老想着你那小男朋友了，他能照顾好自己......噗。”
布鲁斯：“你又在笑什么。”
“笑你......这么大点儿......结果男朋友和儿子都在......噗哈哈哈哈哈哈。”
戴安娜觉得即使隔着面罩自己也能看到布鲁斯额上的青筋，无奈地出言转移话题：“和莫德霍德一起的那个，是你儿子？”
布鲁斯板着脸。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教子不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掉莫德霍德对魔法护符。”靠谱的堪称鸟妈妈存在的迪克出来打圆场，“我们得想想怎么才能拿到那东西。”
“近身莫德霍德比较困难，魔法护符也不是普通人能打碎的。我是唯一能掩护的人，我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你们见机行事，拿到护符——”
戴安娜的话被深处传来的仿若怪物的声音打断了。
随着喘气声，一个还不到大家腰部的矮个子，披着小斗篷，现身了。
布鲁斯：“不，别再来更多小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