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走在半路上，警察接了电话，让开车警察停车。
车子靠边停下，说话警察回过头来，客气地说。
“哈，关系挺广啊，这电话都打到所长那去了，告诉你，下次再打架，下手轻点！”
我点点头。
轻重对于我毫无意义，我就那么一抬手，但不能解释。
警察见我点头，突然提高了音量，说。
“下车吧！”
不是吧？没到地方，就撵我下车，还是我听错了，我得问问。
“下车？”
“问什么问？赶紧的，没你事儿了！”
“为什么没我事儿？”
“啊？”
警察把已经回过去的头又拧了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
“你打坏的那两人不是骨折，是胳膊脱臼，上了救护车，医生就给推上去了，经检查，外伤内伤都没有，对方不告你了，作为你们内部事件处理，听懂了吗？”
我点头，表示懂了。
警察边回过头去，边说。
“年轻人少打架，别打啊杀啊的，解决不了问题，这次你捡了个大便宜，下次就不一定了。”
把着方向盘的警察见我不去推车门，厉声说。
“你怎么还不下？”
“警察做好事儿做到底，我要去派出所，没到地方呢，我下去干什么？”
“哈，比我还冲，拉他走！”
车子一走动，我心里想着，这就对了，这车停都不该停！
车子走着，这警察还真拿我当个人物，又说话了。
“到派出所有事儿？”
“嗯，有事儿！”
我进步挺快，我知道点头白点，回答的很响亮。
“好吧，我们不回所里，我们要去别的地儿，看你挺爱坐我们车的，我们绕两步，也算是为民服务，把你送到大门口。”
我连点头带回答。
“谢谢了，谢谢这么看的起我，我牛小牛的运气点来了！”
“谁？你说你叫什么？”
“牛小牛！”
我想说牛犇来着，怕牛犇这里有案底，我知道我牛小牛没有，所以我要咬死我叫牛小牛。
“真名还是外号？”
完了，我心里怎么慌慌的，这要是让下车不下，瞎嘞嘞，再抓进去，这不是自找的吗？
“真名！”
车速在放慢，不开车的警察又扭过头来看我，叽咕叽咕眼儿，说。
“不是吧，你的真名叫牛犇，外号叫牛小牛，如实回答我？”
我好像听到了铐子声，立马低下了头，想着棋牌室里有人说的类似的情景，回。
“有人也说我是牛犇，那是我撞脸了，我就是牛小牛，你不信的话，让我说牛犇的过去，我说不上来，说牛小牛，我都不怕你调查，让我说几遍，都不会错一个字，熟烂于心！”
“哦？拿你的身份证我看看？”
这下问到点上了，只要你说牛小牛，我真不怕。
“我去派出所，就是要办身份证的！”
“身份证快到期了也能用，拿来我看一眼？”
“我……我没带！”
“说身份证号码？”
“我……不记得！”
“嗯？停车！”
车子靠边停了下来，这位警察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跳了下来，关门的同时，移步到后车门，拉开车门，对我一挥手，说的很有力量。
“往里！”
我往里挪蹬了一屁股。
他上车，挨着我坐下，再出声，很冲。
“回所！”
我嘿嘿一笑，目的想缓解一下紧张气氛，却得不到两位警察的回应。
我挺尴尬。
“你是本市人？”
我点头。
“本市哪个片区？”
“水泥厂，老水泥厂家属院！”
“啊，真是我们所管辖的区域，你想一想你的身份证号码？”
我摇头。
“什么意思？像你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就没有记不住自己身份证号码的，你为什么要隐瞒？”
“我……”
见我不往下回答，警察抬起手来，到胸前，往下一推，说。
“记不住就随身带着身份证，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说不上号码的人！”
可能是我前面地址说的清楚，他才有了这样恨铁不成钢的说法。
我点着头说。
“是！等我办完了身份证，我一定记得滚瓜烂熟，下次，下次您要再问我，答不上来我死全家！”
死全家的话，是我从偷车贼那学来的，现在用上了，我才明白，那个偷车贼原来和我一样，全家里头，就他一个人。
“没那么严重啊，是你主动来续办身份证的，等到所里，我陪着你去办！”
“您陪我？”
“对呀，这样办的快！”
“当时能拿上？”
警察摇头说。
“不是这么个快法儿，是当天有许多办身份证的，我领着，可以先给你办！”
“走后门，我懂，不过，我当时要拿不上的话，你能给我开个证明吗？”
“你要证明干什么？”
“这个……”
我记忆里有经验，局外的话不能说，尤其是律师要，更不能说。
“如果是律师什么的要呢，律师自己会来取，不用你操心。”
我不能跟他绕，绕来绕去我会说实话，我要把话题岔开，我问。
“我还是之前办过身份证，之后出了趟远门，丢了，我不知道现在去办，好办不好办？？”
“好办，电脑里都有底，只要是确认你身份证丢失了，可以补办。”
我点点头。
车子开进了派生出所院里，在停车位停了下来。
我看出了坐在我身边的警察有点泄气，本以为抓到了条大鱼，结果鱼没抓到，还得帮我办事儿。
“下车吧，前面给我带路！”
现在该我说下车了，跟着一句，我想警察说话不会不算数。
不过，我跟着下车时，我有种预感，这牛犇肯定有事儿，小不了。
果然，有警察领着，事情办的相当痛快。
最主要的是，一查底，有，和我说的完全一样，除了我的身份证号码我说不上来外。
有一点相当重要，就是我的身份证明材料，我一提给我回绝回来，户籍警让我等身份证下来。
还是警察老道，当着户籍警面问我，要证明材料干什么，我这个时候得说实话，不然办不了。
我把名片递了过去，说林律师要。
户籍警接过去，看了看，没有看我，看向了领我办事儿的警察，说出的声音很轻柔。
“律师要的证明材料拿上了，他从我这儿离开的时候，说去找你了，你没见到他吗？”
“通过电话，没事儿了，我走了！”
警察说完就走，我不能跟着走，我得要回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