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月下。(1 / 1)

郁拂然的突然离席让在场的虫全部都愣了一下。

因为在之前郁拂然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表现过,格兰登冕下的礼仪永远都是优雅而得体的,无论是什么时候,格兰登冕下都是可以做到尽善尽美的,他什么时候像是这样突然间的离场过?

……在刚刚庆祝的时候,格兰登冕下的表现看起来也让虫觉得很自然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样子啊?

厄离菲斯觉得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但是他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自己到底是哪里说错了话。

毕竟格兰登冕下的异样是在他说错了话以后才出现的,可是厄离菲斯不管是怎么想都找不到任何格兰登生气的原因。

格兰登朝着伏特赫佳要那个闲职在厄离菲斯的眼里看来,纯粹就是为了希拉尔而已,毕竟现在格兰登手里有钱又有权,他手里有大把大把的事情可以去干,何必去军队里面去做那种闲职?无非是因为如果希拉尔出征的话,他是不能够联系除了军队以外的其他虫的。

格兰登不就是为了在希拉尔出征以后,仍然跟希拉尔联系,所以才这么做的吗?

——难道是他想错了吗?

希拉尔将上司的迷茫看在眼里,但是他却不知道应该要如何跟上司说格兰登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是的,希拉尔现在大概已经猜测到了,猜测到为什么在比赛结束以后,他就觉得格兰登的情绪不是很好了。

希拉尔低声的说:“抱歉,我派医生去看看冕下,也失陪了。”

他都这么说了,厄离菲斯也不好反驳,厄离菲斯点点头说:“你快去吧,快找医生来看看,看看格兰登冕下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尽快的医治。”

毕竟格兰登冕下的身体健康非常的重要,在之前他还是a级的雄虫的时候生病就已经让虫担心了,现在格兰登冕下变成s级了,厄离菲斯觉得就算是格兰登冕下打个喷嚏,长老院那边也会担心的就好像是格兰登冕下生了什么不能够医治的大病一样担心。

但是,厄离菲斯莫名其妙的觉得,事情可能并不是希拉尔说的那样的。

察觉到上司狐疑的敏锐目光,希拉尔知道,他并不擅长演戏,可能厄离菲斯已经从他的神态里面看出来他说的可能是假话了,但是就算是这样,希拉尔也没有办法跟厄离菲斯说实话,因为那个理由,在希拉尔自己想到的时候,都觉得荒谬极了。

——他觉得格兰登冕下,是在因为他即将要奔赴战场而感觉到不愉快。

哪怕希拉尔并不明白格兰登冕下为什么会感受到不愉快,毕竟希拉尔觉得他虽然并没有格兰登冕下这么强大,但是在武力上,他也应该并不至于脆弱到让格兰登觉得他在战场上面可能会出事吧?他明明在格兰登的面前展现的都是他强大的一面来着。

希拉尔不懂,但是希拉尔不希望格兰登一直都在难过。

所以希拉尔决定现在就去找格兰登。

他可是格兰登的雌君,在格兰登感受到难受的时候,他总是要

陪伴在格兰登的身边的不是吗?

·

希拉尔先是去了格兰登的书房,毕竟格兰登有很长的时间都呆在那里。

却以外的扑了一个空,格兰登并不在那里。

希拉尔眨了眨眼睛,离开的书房,又回到了他跟格兰登居住的房间。

这一次打开门的时候,他在房间里面看见了格兰登。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房间内的阳台窗户大开着,格兰登就站在阳台上,希拉尔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跟他的指尖一点燃烧着的猩红。

那点猩红希拉尔很清楚是什么,军队里面有许多虫都喜欢抽烟,按照他们的话来说,是因为打仗的时候实在是太痛苦了,在这样痛苦的时候,只有尼古丁跟酒精能够让精神放松下来,但是为了要驾驶机甲,在军队里面酒精是决定禁止的东西,因此烟就成为了硬通货。

希拉尔年少刚刚进入第七军队还是无知的年纪,就曾经在不懂的时候被军队里面年长的虫骗着抽过烟,当时希拉尔光是接触到烟味就直接皱了眉,被烟呛得直咳嗽,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虫喜欢这种东西。

他也从来都觉得,格兰登冕下应该是跟烟这种东西隔绝的,从来都没有想到格兰登冕下会有一天会跟烟挂上关系——

明明他之前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在接吻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从格兰登的唇齿中感受到这种难闻的味道,格兰登冕下应该并不时常抽烟才对,那今天为什么要避着虫抽烟呢?

是因为,格兰登也感觉到痛苦了吗?

莫名其妙的,希拉尔觉得自己的内心里面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在蔓延,希拉尔从前从来都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可是现在这种感情却在他的内心里面直接就扎根了。

他站在格兰登的身后看着格兰登,直到格兰登似乎是有所察觉,掐灭了烟,缓慢的扭过头来,看向了希拉尔的脸。

月光洒落在郁拂然的脸上,将他映得更加美丽了几分。

郁拂然有点诧异希拉尔怎么会回来,但是在诧异之后,流露在郁拂然的脸上的,却是一个温柔的微笑,郁拂然轻声的说:“是我刚刚扫兴了吗?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他明明不想要笑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笑呢?

明明在刚刚希拉尔不在的时候,希拉尔可以感受到他的背影是这样的难过,是这样的落寞,为什么在回头看见希拉尔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流露出了微笑呢?

希拉尔摇了下头说:“不是的,是在您走了以后,我也走了。”

郁拂然顿了一下,他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声音倾吐出来。

希拉尔想,格兰登可能是想要问,为什么呢?为什么在格兰登走了以后,希拉尔也走了呢?

可是格兰登又没有问出来,为什么没有问出来呢?

希拉尔不明白,但是希拉尔知道,如果真的就按照格兰登这样沉默下来的话,他可能永远也弄不懂格兰登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感觉到难过。

于是哪怕格兰登并没有说话,希拉尔也自顾自的说:“……我对跟他们在一起的兴趣,并没有这么大,相对比起来,我更希望跟您呆在一起的时间能够再长一点,我,更喜欢跟您呆在一起。”

在成为了格兰登的雌君以后,在希拉尔的虫生里面出现了很多跟从前与众不同的意外。

因为格兰登,他终于可以在这么多年以后,在最后一年成为了开学典礼的升旗手;

因为格兰登,他终于可以成为机甲大赛里面名正言顺的第一名,不用再因为自己的队友不够所以每次都缺席团队赛;

因为格兰登,终于再也不会有虫因为他是贫民的这件事情来轻蔑他,终于再也没有虫赶在希拉尔的面前摆阔气了,因为从此以后联邦的顶级世家就是希拉尔的底气了;

因为格兰登,根本就不需要希拉尔动手,他最大的敌虫也在他的面前倒台了,他成为了联邦这一代最炙手可热的雌虫。

只要希拉尔愿意,现在背靠着费奥多尔家族,又拥有s级的雄虫当自己的主君,还有厄离菲斯这个直系上司手把手的扶持着希拉尔,希拉尔可以走到比想象中更远的位置。

那个位置离希拉尔并不遥远,已经近到只需要希拉尔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的地方了。

他拥有了这样数不清的奇迹,他拥有了这样璀璨的虫生,简直可以说是群星璀璨,不管是哪只虫来,都说不好在希拉尔的这三个月里面,到底是哪件事情最值得记住。

可是对于希拉尔来说,这样的抉择却非常的轻松。

因为希拉尔从来想要的就不是什么威名跟未来,那些其他虫追求到死的权势,在希拉尔的面前什么都不是,在希拉尔认识了格兰登以后,他记忆最深刻的是——

只有他跟格兰登冕下的那段时间。

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呆在费奥多尔宅邸里面,希拉尔每天都会在角斗场里面厮杀,在撕杀完以后,一抬起头就可以看见格兰登坐在观众第一排的身影。

在他们的虫生里面不需要有太大的风浪,也不需要那么波折起伏,每天希拉尔跟格兰登都在坐着自己的事情,偶尔什么时候都做完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把一切都丢下来,就好像是两只普通的虫一样,一起去游乐园里面逛一圈。

希拉尔至今都还记得,当时他跟格兰登冕下在水族馆里面,格兰登站在他的身边,温柔的看着希拉尔的眼睛,当时希拉尔觉得——

如果这一生就在这一个瞬间定格,定格在格兰登安静的听他话的侧脸上,那也是一个很美好的选择。

格兰登可能是因为知道希拉尔从来都没有什么朋友的缘故,所以总是很希望希拉尔能够拥有更多的朋友,更多的拥护者。

但是对于希拉尔来说,希拉尔想,他所拥有的朋友,他所拥有的爱已经足够了。

他想要用更多的时间跟格兰登呆在一起,不说话,只是坐在一起都好,两个人安静的坐着自己的事情,偶尔肢体接触,偶尔接吻——

再偶

尔,做一点爱人之间都会做的事情。

一天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短暂的转瞬即逝,希拉尔总是觉得他跟格兰登在一起的时间如此短暂,如此短暂。

郁拂然没有想到希拉尔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顿了一下,明明夜晚的风其实有点凉,他却好像是被一团火给灼烧了一样。

……真是的,郁拂然有点挫败的想,真的是输给希拉尔了,怎么可以这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情呢?

惹得郁拂然原本就有些不愉悦的开心,就变得更郁闷了,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希拉尔,心情不愉的想,这样黏人,这么会说出让郁拂然觉得开心的话语的希拉尔,在之后就要走了。

郁拂然原本是想要叫希拉尔过来的,但是他的话还没到嘴边,突然间想起来他抽烟了。

刚刚情绪实在是太难平了,郁拂然一时调理不过来,就点了一根烟。

现在他身上的烟味还没有散掉,而希拉尔向来都不喜欢烟味。

郁拂然有点无奈的说:“真是,你总是喜欢说一些让我觉得开心的话,惹得我总是想要抱你。”

希拉尔问他:“那为什么不来抱我呢?”

……这记直球打的郁拂然心口一软,郁拂然说:“我身上有烟味,还要再散……”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冲上来的希拉尔打断了。

希拉尔张开双手紧紧的拥抱住了郁拂然,在他的怀抱里面,希拉尔说:“我不在意的。”

“如果是你的话,我不在意的。”

怀中怀抱着希拉尔,他的体温是那么的温暖,郁拂然想,在刚刚希拉尔朝着他跑过来的时候,就好像是他从前独居的时候养的那只野猫在被驯化了以后,在郁拂然偶尔感觉到烦闷的时候,朝着郁拂然跑过来的样子,只是希拉尔比那只野猫的重量更沉重。

郁拂然知道啊,他当然知道,希拉尔从来都不在意这件事情的。

毕竟在对待他的事情上面,希拉尔的态度是这样的温顺,在喜欢上了郁拂然以后,希拉尔就从来都不会拒绝郁拂然,偶尔在床上郁拂然做的很过分了,希拉尔的态度也不是想要逃离郁拂然,而是在濒临绝望的时候,拽入郁拂然的手,希望这个把他带进地狱的人能够解救他。

……难以言语的情绪涌上郁拂然的心头,郁拂然低下头去用力的拥抱住了希拉尔,郁拂然轻轻的说道,声音轻的就好像是在低喃。

“都说了,不许再这样说话讨我欢心了。”

拥抱有的时候可能真的像是一种力量。

温度从希拉尔的身上传递到郁拂然的身上,希拉尔死死的拥抱住郁拂然,就好像是想要把郁拂然从负面的情绪里面拽出来一样,明明在能够熟练的掌握人心的郁拂然的面前,希拉尔从来都是弱势的,但是此时,希拉尔却又好像是更加强势的那个。

希拉尔说:“……可是格兰登,我想要你开心起来。”

郁拂然顿了一下,他抬起了头,从这个拥抱里面脱离了出来。

他碧绿色的眼眸对上了希拉尔那双金色的瞳孔,郁拂然说:“你发现了?”

希拉尔有点不满的挑起眉,他对郁拂然说:我不能够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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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够发现这件事情吗?你是我的爱人,你是我最更关注的虫,我不能够发现这件事情吗?“

他看起来甚至是有点生气了。

郁拂然妥协道:“你当然能够发现,只是……”

只是郁拂然没有想到而已,就好像是他没有想到在珠宝展举办前,希拉尔会对郁拂然说,你也会感受到紧张吗?

就好像是在郁拂然之前的人生里面,从来都没有人对郁拂然说过你也会感受到紧张吗这句话一样,也从来都没有人在郁拂然可以维持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发现郁拂然的情绪。

……只有希拉尔可以做到。

只有希拉尔可以做到。

从前郁拂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被誉为冷心冷情的他,竟然会有感情如此矛盾的一天,越是察觉到希拉尔的爱意,他内心的不快就越来越多。

郁拂然说:“只是我没有想到而已,你会发现。”

郁拂然的语气降了下来,希拉尔的语气也就降了下来,希拉尔低声说:“我猜到也不是什么很不正常的事情吧,我可是。”

说到这里,希拉尔耳朵尖有点绯红,但是还是对着郁拂然一板一眼的说:“我可是你的雌君欸。”

我可是在这个世界上离你最近最近的虫。

郁拂然轻轻的笑了一下,他几乎是用喟叹的语气说:“是啊,你可是我的雌君啊。”

被郁拂然这么一说,原本就有点不好意思的希拉尔就更不好意思了。

希拉尔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所,所以你遇见了不开心的事情,也是可以跟我说的啊,你这样闷着。”

希拉尔抿了抿唇说:“我也会觉得不快乐的。”

郁拂然温柔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希拉尔的头发,绯红的长发从他的指尖划走,就好像是一抹流逝的火光,郁拂然说:“那你这么聪明,有猜到我会为什么难过吗?”

……又是这种好像是哄虫崽一样的语气。

希拉尔说:“我当然知道,你是在难过我要去战场的事情。”

希拉尔试图为了自己解释:“我很厉害的,特别特别厉害,别的虫都特别特别的害怕我,现在厄离菲斯大人上位了,联邦的虫肯定也不会为难我了。”

再说了,他现在的身后还有了格兰登来做后盾,这是最坚实厚重的盾牌。

甚至都不需要给予什么,只需要呆在那里,就已经给予了希拉尔从战场里哪怕是爬也要爬回来的信念。

这已经比从前要好上太多太多了,这已经比希拉尔最开始做任务的时候好上千百倍了,当时刚开始做任务的时候,希拉尔什么都没有,没有现在的经验,没有厄离菲斯,也没有格兰登,也并没有变成现在的希拉尔少校,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而已。

那个时候希拉尔都可以一次

又一次的凯旋回来,现在的希拉尔肯定也可以的。

希拉尔想要跟格兰登说,你不要难过了,我去不会有事的,我是联邦最强最强的存在了,我绝对绝对不会有事的,可惜希拉尔的嘴巴很笨,他心里想了很多,嘴上也就只是说出来这点而已。

好在格兰登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在希拉尔说不出来的时候,格兰登总是可以帮助他。

郁拂然帮他细数道:“是啊,你特别的厉害,精神力特别厉害,驾驶机甲也特别厉害,你这一次出征也不是去前线,有元帅在的地方你可能只是就只需要做后卫而已,甚至都可能不会去打仗打得最厉害的地区,可能只是清除一下在王都周围的敌军而已,任务并不是特别的困难,还有厄离菲斯可以跟你联系,他可以给你最好的机甲,可以给你最好的士兵,可以在您物资短缺的时候,即使的补空的你的物资空缺,甚至这一次,你之前一直都需要担心的精神识海的问题也不需要担心……”

“克兰恩说经过这一次的治疗,你的精神识海已经到了一个很稳固的地步,只需要再来几次就可以完全治愈了,但是就算是没有这几次也没有关系,你现在的精神识海也已经可以支撑着你完整的打完一场战争了,只要战争的时间并不超过一年的时间,只要你能在一年的时间里面回来,那这一年里面你都不会有精神暴动的可能,甚至都不需要打抑制剂,这几乎是可以说是所有的条件都已经是最佳了,你这么强,哪怕是遇见了危险,只要能够保证不是在第一时间死掉,哪怕是身后重伤,但是s级的治愈力会让你存活下来,只要有一口气,你就一定可以等到援军,你几乎是可以说,百分百不会死掉的。”

郁拂然说的很细,几乎是比希拉尔自己想的还要更细。

希拉尔自己听着都忍不住的点头,希拉尔自己听着都忍不住的附和。

但是在附和之后,希拉尔内心却更加的迷茫了,既然格兰登全部都知道,既然格兰登全部都明白,那格兰登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感觉到伤怀呢?

既然格兰登知道他一定不会出事,那为什么还会在这里难受到抽烟呢?

直到格兰登的手落在了希拉尔的头发上,格兰登在希拉尔的面前露出了一个微笑,他适合极了微笑,希拉尔也总是在格兰登的脸上看见微笑。

可是从来都没有一个微笑让希拉尔记忆这么深刻。

那微笑是那么的美丽,笼罩着月华,就好像是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一样。

那双眼睛却是如此的哀伤。

郁拂然问:“那万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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