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越来越忙，她说，这是给我改善生活的好机会，我相信妈妈说的，因为我只要妈妈了。
以前勉勉强强能完成作业，现在经常被老师留下，补课上的作业。
老师让她叫家长，程青青无奈地告诉老师，她的妈妈在上班。
“上什么班？比自己孩子的学习还重要？”
程青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嗯！妈妈的上班更重要。
太阳从树梢慢慢落下，快被地平线挡住了。
老师看着教室里坐的几个同学，头痛。
“下次再不按时完成作业，我就要叫你们的家长来接你们了”
几个同学走出校门，校园里已经没几个人了，门口小卖铺都关了。
“我就说嘛！老师不敢不让我们回家的”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急得都不会写字了”
很快就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大家相互道别。
程青青更喜欢现在一个人，可以自言自语，放肆大笑。
“爸爸，我今天又没写完作业，你会不会生气”
“我保证，下次我努力写完”
“好吧！其实，我觉得那些作业好难，下次也不一定能写完”
看到前面有人，程青青又会立刻闭嘴，装作很正经地走过。
天都快黑了，那个小姑娘怎么还没经过？
吴大爷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着，一直看着路口。
来了！
吴大爷立刻提着水桶，朝程青青走过去。
程青青看着越来越黑的路，开始着急了，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老爷爷！”
“怎么今天这么晚才放学呢？”
程青青不好意思，总不能说自己学习不好，被老师留堂了吧！大人都不喜欢这样的小孩子。不对！他怎么知道我今天放学晚了？
“老爷爷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放学？”
“你每天放学，我都看到了”
“啊！？”
程青青惊讶，这个老爷爷每天都看自己放学？他不会是坏人吧！
吴大爷看出程青青的提防之意。
“唉，我的大孙子去市里上学了，我想他”
“上次，你帮我提水，记得吗？”
程青青点点头。
“我大孙子以前跟你一样，帮我提水”
吴大爷说着说着，眼睛红红的。
我真是个坏小孩儿，无缘无故怀疑老人，老师都说了，要尊老爱幼。
“老爷爷，你这是要去打水？我帮你吧！”
“好孩子！不用了，我刚刚打满水了。看到路口的人影像你，我就想走近，看看是不是你”
“谢谢爷爷！”
“好孩子，快回家吧！你爸妈该着急了”
“嗯”
老爷爷真好！
程青青看着紧闭的大门，把书包放地上，找了几遍，还是没找到钥匙。
“嚯！没钥匙”
只能坐在门口等。
“程青青，你妈还没回来？”
“嗯”
中年女人打趣，“你妈不会不要你吧！？”
程青青不想回答这个很蠢的问题，扭过头。
中年女人见程青青不搭理她，也不自讨没趣了。
四面八方的房子都亮起来了，程青青身后的房子还是黢黑一片。
慢慢地，程青青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窥探她，她想要藏起来。
“青青？”
男人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到蜷缩在一起的程青青，惊讶不已。
“郑叔叔”
郑伟杰满眼心痛。
“伟杰，你还没有成家”
程浩拦住要脱衣服的郑伟杰，自己快速扒了个精光。
“扑通”
程浩跳进了河里，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郑伟杰的右眼皮一直跳，他后悔没和程哥跳下去，一起救人。
突然，程浩搂着小孩子，出现在河面。
大家手忙脚乱地接过程浩手里的小男孩，小男孩已经昏迷，没有呼吸
“快把孩子放平”
“把嘴巴、鼻子里的脏东西弄出来”
“按胸口”
七嘴八舌，好在小孩子醒了。
“郑叔叔，我爸爸呢？”
不到郑伟杰膝盖的小不点，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拉着他的裤腿。
郑伟杰只顾着把小孩儿抱上来，以为程哥被后面的人拉上来了，被程青青这么一问，方寸大乱，围着人群转了一圈，没发现程浩。
“程哥”
回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害怕的情绪一直围绕在郑伟杰的脑海，挥之不去。
“你妈妈还没下班？”
“嗯”
郑伟杰拿起她的书包，准备去牵她的手，程青青灵活的躲开了。
“先去我家吧！你自己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饿了没？”
“不饿”
“走吧！”
“我不想去”
郑伟杰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就这样守在大门的两边。
赵洁打着手电，照到两人。
“你俩干什么？门神？”
“我看青青一个人在这里，不放心”
“谢谢你啊！小郑”
“你回来就好了，我也回去了”
“麻烦了”
“小事儿”
做饭，洗碗，洗衣服，洗澡，赵洁做完这些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看到女儿房间的灯还亮着，赵洁推开虚掩的门。
程青青握着大拇指那么长点的铅笔，歪着头，趴在作业本上。
“这孩子”
赵洁轻轻抱起孩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看了看作业本，还有一页字没写，赵洁拿起铅笔，写了起来。
一学期很快就结束了，程青青放假了，赵洁更忙碌了，有些时候半夜才到家。
程青青几乎天天都一个人在家，起初还去找隔壁村的同学玩，后面跟老爷爷越来越熟络了，路过老爷爷家，会跟他聊会儿天，老爷爷总是拿出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送给她。
“吴爷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吴爷爷打心底喜欢你”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路面干燥得裂了，娇嫩的花草受不了，耷拉着头。
老人早上出去溜达了一圈，确定邻居出远门了，开心地回家，等待程青青路过。
果然不出老人所料，一个小女孩儿顶着烈日，从远处走过来。
“青青，回去了啊？！”
“嗯”
“我今天上街买了好多糖果，你进来，我给你”
“不用了，吴爷爷，我妈让我少吃糖”
老人走过去，拉住程青青的手。
“爷爷特意给你买的”
“这不好，爷爷”
老人佯装生气，拉着程青青走进屋内，穿过客厅，走到卧室，才放开程青青的手。
“青青，你等一下我”
程青青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走到老人的房间，平时都在门外聊天，最多也只是帮他把水提到厨房。
泛黄的帘子耷拉在床架上，床边是一个方正的柜子，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盒。
吴爷爷好像过得也不是特别好，那些小玩意儿怎么来的？会不会是省吃俭用的？程青青越发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