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易没有接。
童桑又再打了三四个,可依旧无人接听。
她就这么打了3天,时易才慢悠悠地接通。
童桑知道他是故意折磨她的心态,心里早已憋了一股气,但现在顾不上发作。
她开门见山道:“我要见医生。”
时易不明所以,“什么医生?哪个医生?”
“就是你说可以做手术治好我丈夫的医生!”
“哦……你说那个啊……”时易状似才想起来,“你挂我电话,而且这么久不联系我,我以为你不需要,已经把他送走了!”
“我说过,我没那么好耐心,会一直等着你。”
童桑不信。
游戏还没结束,他不会这么做。
她握紧笔,再次重复,“我要见医生!”
电话另一头,时易沉默良久。
童桑屏息,也没再主动开口。
两人无声博弈。
“那你求我。”像是享受够了她的焦躁,时易才笑着开口。
笑声充满恶意和快意。
童桑别无选择。
闭眼深吸一口气,放低身段道:“我求你。”
“看来那个赌约,我赢了!”时易满意地笑。
她斗不过他!
童桑也知道。
她如何能斗得过一个有权有势且诡计多端的精神病?
他有太多方法逼她妥协!
“今晚8点,星辰酒店2203房。”
他想——
童桑猝然心慌,不假思索拒绝,“换个地方。”
去酒店,太危险。
时易觉得好笑,“现在是你求我。”
“求人还谈条件?”
“我从不勉强人,来不来随你!”
说罢,他挂了电话。
童桑一整天心神不宁。
在公司待到7点,晚饭也没有吃。
最后,她目光一定,从抽屉里拿出小瓶子。
开车前往星辰酒店。
8点,她站在2203房门口,深吸一口气。
按响门铃。
握紧裤袋里的小瓶子。
不一会儿,门开了。
时易一身休闲地站在门口,衬衫敞开,露出半侧胸肌。
他一手撑着门,似笑非笑地睥睨她。镜片背后,尽是精明算计。
修长的身体,完全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中。
童桑陡然心慌,一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要逃。
时易眼明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好笑地在她耳边咬牙:“不是你来求我吗?跑什么?”
他睨着缩成一团的她,天气冷,她的脸冻的有些发红,但还是看得出苍白的底色。
她眼里没有了往日的光彩,整个人就像一朵被抽干的玫瑰,失去了鲜红的色彩,苍白枯萎了。
看着她这样,时易莫名有点不舒服。
她以前和他对抗时,反而更有生气。
“几天不见,憔悴了。”
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看来,那人的病将她折磨得不轻。
“进不进来?”
童桑苍白的脸上,嘴唇颤着。
她全身都在抗拒时易。
尤其是在酒店这种地方。
但她想起了陆万霖,想起了安乐死。
她别无选择。
握紧小瓶子,没有说话,也没再挣扎。
瞧这一脸绝望,跟献祭似的。
可真让人感动!
“主动找上门来,还玩什么欲擒故纵!”时易嗤之以鼻,一把将她拽进来。
童桑手里的瓶子掉了出来,滚到时易脚下。
他一脚踩住,看清上面的字后,眼里露出了嘲弄的冷笑。
防狼喷雾?
可笑。
“童桑,你把我当什么了?”
“难道你不是想——”
童桑没说完,突然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老人。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时易眼里多了一分轻蔑。
但童桑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是他之前的种种行为,让她那么想他。
再说他故意安排在酒店,不就是想让她误会?
混蛋一个,还装什么无辜,好似他受冤枉似的。
童桑没心思和他争执,径自走向医生。
老医生看着很温厚,给人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但童桑对时易存有怀疑,“那么多医生都治不好,你凭什么说他就能治好?”
“你也可以不信。”
时易侧身给她让路。
无所谓的姿态,其实是拿捏住了她。
“我花了半个月时间,仔细研究了陆先生的情况,还是有机会的。”老医生开口道。
桌上一大堆都是陆万霖的病历。
时易竟然搞到了这么多秘密资料。
“其实之前就有机会,只是那个阿诺德剑走偏锋,太冒险了。他的手术方式,在过程中但凡出现一点差错就会导致瘫痪。”老医生摇摇头。
童桑紧张地问:“如果重新做手术,有多少几率?”
“这个我不敢跟你保证。但我们东方人向来讲究稳妥,没一定的把握,我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我一生做过几千台手术,无一失败。也不想到了老朽之年,晚节不保。”
老医生说话慢条斯理,却非常沉稳。
他拿着病历,又说了一些具体的手术方法。
童桑听不太懂,但见老医生说得头头是道,更加信服。
离开酒店后。
她坐在时易车上,问老医生的名字。
“你还在怀疑我?”时易推了推眼镜,侧睨她轻笑。
昏暗的灯光里,他一口白牙活色生香,甚是漂亮。
童桑却只看出阴森危险。
“难道你的为人,我不该怀疑?”
“那你何必和不信任的人做交易?”时易反问。
“既然没得选,就别疑神疑鬼,追问不休。”
“我讨厌烦人的女人,你话太多,我随时可以取消交易。”
他看透了她走投无路。
童桑处于劣势。
时易戏谑道:“你不会是每天追问男人爱不爱你吧?”
“如果一个男人存心骗你,他可以吹得天花乱坠,就看你信不信。”
童桑无法否认。
他真想骗她,可以编织无懈可击的谎言。
从她拨通他的电话那一刻起,交易就已经开始了。
“什么时候能安排手术?”
时易挑眉,眼眸兴味,“你得先让我高兴。”
童桑咬唇,“我已经求你了。”
“一句不情不愿的求我,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童桑心念他有病。
求人都是迫于无奈,谁会情愿?
但她不想和一个精神病人纠缠这些,那是浪费时间。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高兴?”
时易盯着她的唇,阴沉而热烈,“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