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母亲,当你的玉镯(1 / 1)

翰林院里,秦颂正在修书。他二甲及第后,点了庶吉士。

“自古帝王储才馆阁以教养之。本朝所以储养之者,自及第进士之外,止有庶吉士一途。”

就因为庶吉士相当于一只脚迈进了内阁,秦颂才能在殿试后得到姚斯安首肯,娶了姚舒宜。

翰林院“为国储才”,是清流部门,但不是为培养清流而存在,道德文章、圣人古训是面,经国天下、谋划布局才是里。

入了翰林院,别人高看一眼。时间长了,自己也会高看自己一眼。

姚斯安下朝后来了这里,刚进门就碰见老熟人。

掌院学士张居礼朝他拱手:“姚侍郎,有阵子没来了吧?”

姚斯安笑声爽朗:“子诚可是要寒碜我,你以往都直呼我的字。”

姚斯安长相刚毅,不怒自威。张居礼与他并肩,“文泽是来看秦颂的?他在里头。”

姚斯安拱了手:“改日与你喝茶。”又靠近他耳语道:“我新得了一套孟子瞻孤本,正好让你品鉴品鉴。”

张居礼面带喜色,孟子瞻是他心头好。他不禁感叹秦颂命好,有姚斯安这样的大舅兄帮衬。

姚斯安盯了秦颂一会儿,见他专心致志,面上露出满意之色。秦颂抬头间看到姚斯安,不管心下如何记恨,他面上仍然春风和煦。

“舅兄来了。”

姚斯安没有与他客套,直入主题。他提起前几天舒宜回家之事,告诫秦颂要尊妻守礼,否则家宅不宁,何以治国平天下。

秦颂简直无地自容。

“舅兄教训的是!舒宜受了慢待,都是我的错。我回去便向她赔礼。”

姚斯安见他态度诚恳,方才颔首。

“舒宜自幼失恃,被我娇惯了些。我让她嫂子劝诫了,她如今是秦家妇,不可再使小姐脾气。”

这话一说完,秦颂自然感恩戴德,还问了他岳父的安泰。

姚靖已过知天命的年纪,近几年儿子官运亨通。为免父卑子贵,他已于去年致仕。如今带着几个孙子在巨鹿书院云游,好不快活。

姚斯安就要走,恰好有太监来传话,“秦吉士,二皇子指名要您讲课,您请吧。”

给皇子充经筵日讲,本不是秦颂这样的庶吉士能够得着的。不过是有一天二皇子厌烦了那些老面孔,张居礼因为姚斯安之故,破例让秦颂一试,没想到让他得了贵人青眼。

秦颂生的一副好皮囊,讲课又不像其他人一板一眼,他引经据典,口才颇佳,很得二皇子的喜爱。

姚斯安暗暗点头,看来他父亲眼光不错,秦颂这小子将来必有些出息。

秦颂晚间回到家,秦老夫人与陆氏便迫不及待地朝他哭诉白日受到的奇耻大辱。

秦老夫人满是沟壑的脸上泪水涟涟:“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要被一个小辈下面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秦颂受到皇子赏识的愉悦一扫而空,他想起姚斯安,怒气再也压制不住,桌上的甜白釉花瓶被他一把扫落在地,碎片四溅。

这花瓶是秦家仅剩的几件好东西,如今被摔碎,陆氏心疼的不行。

“二郎,现下怎么办?酒席……”

舒宜不肯出钱,满月宴只能往小了办,要真是这样,还不如不办。秦颂不敢直视陆氏,“母亲,你的那只玉镯,当了吧。”

陆氏嘴角抽动,一脸不可置信,这就是她千辛万苦养大的好儿子!她声调高亢尖利:“那是你父亲娶我的聘礼!”

陆氏双目通红,盯着角落里默不作声的周萍。

“你的那套赤金头面呢?你不守妇道,扬儿的聘礼你得悉数还我。本也是为了你们俩的儿子做脸,就当了那副头面吧。”

周萍欲哭无泪,看着秦颂的眼里无比委屈。可事已至此,只能动她的东西了,毕竟她是始作俑者之一。

陆氏悔不当初,她早应该处理了这淫妇,否则如今有舒宜供奉,哪里需要为几百两银子发愁。

秦显从国子监下了学,照例要到松鹤居请安。他还没进门,就听见秦老夫人和陆氏的哭骂。为免尴尬,也怕自己撞到枪口上,他只得退到暗处。

等里头静了一会儿,他才加重脚步,弄出声响,“孙儿给祖母请安。”

小丫头掀起帘子让他进门,秦显给秦老夫人和陆氏都行了礼,而后才对秦颂道:“二哥难得这么晚回来。”

秦颂死死地盯着秦显,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异样来。可他失望了,秦显眼神清亮,面对他的注视也毫无躲闪。

秦颂的脸上泛出一丝得意来:“今早给二皇子日讲,手头的事就耽搁了,所以才晚了些。三弟在国子监辛苦,无事就回去歇息吧。”

秦老夫人挥手打发秦显,陆氏和周萍直接就当他不存在,秦显恭敬地弯了身子,退出了门。回到阅微苑,何姨娘与秦咏正围着桌子等他。

“外头冷,哥哥赶紧坐下。”

秦显净了手,坐下来才发现,今天的饭菜极其丰盛,平常难见的荤腥都应有尽有。在阅微苑里,他的笑容是带了暖意的。

“姨娘,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何姨娘遂将舒宜送银钱的事说了,秦显盛汤的手一顿,随即把汤放到何姨娘面前,又给秦咏盛了一碗。

“嫂子记挂着我们,这份恩情他日我定要报答。”

翠柳盯着乳娘给筠儿喂奶,就看见小丫头急急过来。她使了眼色,小丫头进了卧房,把松鹤居的情形说得一清二楚。翠柳懵了好一会儿,合着现在秦家是靠着舒宜过活!

自她成了柳姨娘,便与舒宜恩断义绝,如今哪里还有退路。她坐在床边垂泪,刘全摸进来时见到的就是一幅美人梨花带雨的场面,勾的他直扑上来。

“柳儿,我的心肝……”

翠柳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自己的情郎,满腔的苦闷都有了倾泻处。她被带到庄子住了大半年,与刘全似久旱逢甘露,急切地纠缠在一起。

“全郎,可想死我了。”

屋内不多会儿就响起呻吟,床榻被晃得吱呀吱呀,仿佛承受不住,过会儿就得裂了。

这对男女弄到深夜才解了馋,翠柳送刘全从小门出去,两人依依不舍,又亲又揉才分开。

此时月黑风高,树叶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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