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哈哈大笑的声音传来，巫灵玉压下心中的不耐笑着看向来人。
巫南禹生的文弱，与父亲完全不同，就像是书生与将军。此刻穿着常服就与富绅公子没有什么分别，硬要说的话，就是那股即使再淡也掩藏不住的威严。
“要我说，却是不像的。比起柔儿，玉儿的眼睛更像王叔。”
说话的男子面上带着笑意，巫灵玉直觉很不喜欢他。依旧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好奇地看向他。
巫孟宸见她神态可人，眸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玉儿，这是你堂兄巫孟宸。”
巫孟宸，戊国太子。
巫灵玉了然地点头，先后与巫南禹父子二人行了礼。
“皇叔，太子殿下。”
“做什么这么生分?唤他皇兄即可。”
巫南禹见她柔弱可人也是心生怜爱，再想到她幼时的遭遇，越发对这个侄女怜惜。
况且小时候他便与巫北尧关系好，今日见了她，不自觉地生出亲近之意。
其实巫孟宸说得对，她的眼睛的确很像她的父亲。
巫南禹暗自叹息，坐下之后便开始用膳。
因着今日只是见见巫灵玉，便没有设宴。只在花厅里摆了酒菜，算是给她接风洗尘。
……
“哈哈哈哈哈，真的啊？你们真的把那个潘富挂在画舫上?”
换上了寝衣，巫念柔拉着巫灵玉趴在床榻上说着闲话。
“当然，他图谋不轨想要害我们，我觉得这都算轻的了。”
巫灵玉撇了撇嘴说道，巫念柔笑着撑着下巴。
“那那些银子呢？照你那么说的话，他肯定抢了别人很多钱。”
“可不是嘛！姐姐你不知道，那潘富私库里的金银珠宝都垒的比这房间还高了！”
“真的吗？”
巫念柔不免惊讶，随后越发觉得那潘富不是好人。巫灵玉点了点头，虽然比起皇宫潘富那些东西不算什么。
“我和君哥哥他们合力将那些金银珠宝全都搬了出来，四散分给长宁县的人。还有那些济善堂，丐帮之类的。”
“我们忙活了一晚上呢，后来还觉得那些银子少了，都不够分的呢。”
少女灵动的模样可人极了，巫念柔好奇地询问。
“玉儿，那你的武功一定很好吧？”
“我不会武功，我既怕疼也怕累，便只跟着师父学了轻功。”
巫灵玉撑着下巴，沐浴后泛红的脸颊在烛火下带着淡淡的光。桃花眼微微湿润，一头青丝散落在肩头，越发衬得那张脸惑人。
巫念柔回神，初见觉得与她相似的脸，这几日越发地不像。巫念柔觉得这个妹妹的眼中时常有一些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像是平日里她认识的那些普通的女孩子。
“我看话本里描写的武功神气极了，像什么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我也见过皇兄练武，还有那些侍卫。”
“皇兄总是说那些话本里是夸大了，让我不要相信。玉儿，是不是真的啊？”
巫灵玉唔了一声卷着发梢点了点头，随后又在她双眼放光的时候摇头。
“能够刀枪不入的功夫也有，但却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的。至于百毒不侵嘛，这就更是少有了。”
“啊……”
巫念柔多少有些失落，巫灵玉见此小声凑到她耳边。
“其实江湖中有很多厉害的大侠，不仅可以踏雪无痕，飞花摘叶便可杀人。”
“真的吗？！”
巫念柔惊讶地拉着她的手询问，巫灵玉肯定地点了点头。
“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第一剑卓无涯，听说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剑也能杀人了。”
“至于轻功嘛，不说二十二年前的燕双飞，单就现在的侠盗陈秋鸿。那也是飞檐走壁，踏雪无痕。”
“毒药巫蛊，也不是假的。除了绝命谷的毒师，还有南疆的蛊师。他们最擅长用蛊，什么蛇蛊、金钱蛊，还有情蛊。”
“诶呀呀，真是数不胜数。不过皆是各有所长，没有一家独大的。”
巫灵玉侧过身躺在床上，巫念柔好奇地凑近了询问。
“你不是说卓无涯是第一剑吗？他难道不是最厉害的?”
“卓无涯就算再厉害，他也不是百毒不侵。不要说那些千奇百怪的毒，还有各种各样的蛊呢。这江湖，谁也不敢妄称绝无敌手。”
看她恍惚地点头，巫灵玉话锋一转。
“不过嘛，江湖上倒是有这样一个传说。”
“有一本书叫归元神功，听说上面记载了天下间所有的武功绝学。而当初写这本书的人就是若初真人，听说他一生没有敌手。”
“还有另一本叫做逍遥录，只要有人得到它，将这两本书合二为一，那在江湖中就没有人可以打败他。”
少女的声音淡淡的，却让巫念柔兴奋极了。
“那这两本书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这两本书早就已经失传了。不过最近的确有传言说归元神功出现，在灵智道人诸无痕的手中。”
“不过嘛，这本书到底是真是假就无人可知了。”
巫灵玉侧过脸看向她，见她饶有兴趣的模样不免有些好奇。
“姐姐，你也想要那两本书吗？”
巫念柔摇了摇头，侧躺着把两只手垫在脖子下面看着她。
“从小我就一直在这皇宫中，哪里也没有去过。每天除了读书写字、练琴画画，并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做的。”
“小的时候皇兄还经常来找我玩，渐渐的，他的课业越来越重。后来他也要随父皇上朝，便越发没有时间来找我了。”
“我第一次知道那些关于皇宫之外的事情，就是来自话本。玉儿你知道吗？话本中的世界对于我来说简直奇妙极了。”
“他们自由自在，敢爱敢恨。高兴了，可以与几个好友纵横四海。累了，就以天为盖地为庐，不需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玉儿，我好羡慕他们。我也想见见外面的世界，与这皇宫里不同的世界。”
巫念柔的眼中满是向往，巫灵玉觉得她太蠢太天真了。
江湖，弱肉强食。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满是欲望。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哪里不是充满了争斗、算计?
江湖上多的是流血受伤，她眼中的江湖，不过是强者的舞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