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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暗道(1 / 1)

马车再启,拐过僻静的小巷。

七音撩起帘纱。

从敞开的宅门处,瞧见一麻衣老汉正半眯着眼儿,躺在树荫下躲闲。

不由得有些儿担忧。

也不知这人同侯府是什么干系。

姑娘怎就那般笃定这独居老汉断不会往后院去。

今儿早些时候,姑娘使着一种别扭的手法,拨开屋里头的摆架,墙后头露出个半人高的黑黝黝洞口。

惊得她同晴姐姐险些叫出声儿。

谁曾想,侯府主母的卧房里,有这么一条通向寻常宅子的暗道。

一时又疑,暗道设置的精巧,这些时日都是她收拾的屋里,都不曾发现,姑娘又是如何知晓?

姑娘只说陆世子告知的,原是府中女眷避祸所用,每任侯府当家人都知,如今用暗道离府办事不合规矩,嘱她不得声张。

戴上幂离便差她从正门离府,来此处宅子后头接应。

才知,这宅子有主,也不知姑娘说的,这看门的老汉眼花耳衰,听不得动静,也不会往后院去,是真是假。

……

云晚意一手执着烛台,暗道里不知何处而来的风,晃动着微弱的烛火,忽明忽暗。

这暗道里规律的步履痕迹未消,端现几分人气。

在她嫁进侯府前,想来陆明渊亦是常用的,瞧着倒也不甚吓人。

这处暗道,确是陆明渊同她所说。

那时陆明渊将她拘在时盈苑,除了一些书信,连靖宁老夫人差的人都进不来,她心挂身在北地的阿娘,忧思日重,几番病重。

陆明渊便说了这处,道是若是忧心,可以装扮一番,从暗道外出,侯府内外,不会有人察觉。

不过,须带上院外把守的夜七。

上一世她曾多次经由此暗道外出,采买寄送衣食予北地劳役的阿娘。

这暗道开启的手法特殊,本也只有夜七省的。

云晚意在那摆件上涂抹了一层薄薄的珠粉,火烤靛青,依着痕迹几番试验,方得了这法子。

可笑的是她自以为聪明,却不知这也在陆明渊的谋划里。

本觉陆明渊对她虽无情无爱,可到底也有三分怜惜。

直至林寒舟来信,她深夜外出,一朝身败名裂。

方知这精心准备的,是让她无法抵御的糖衣毒药。

……

云晚意从暗道回到屋里时,约莫是午时三刻了。

唤了外间的雪晴打了盆水进屋,洗净靴底的尘泥。

询道,“可是有人寻?”

雪晴给她奉了盏茶水,“夜护卫、康嬷嬷都来过,奴婢拦下了,道是姑娘晚间没歇好,正憩着。”

云晚意颔首,“有急事?”

“不曾,夜护卫称是世子爷安排了活计,这几日不能随同姑娘外出,嘱我姑娘明儿出门,定要寻林教头随从。”

雪晴摇了摇头,今儿姑娘执意独身从暗道离府,还差她在外间堵着,显然是不想让人知晓,夜七这话儿,约莫是白说了。

似又想起了什么,从匣子里取出厚厚一摞的册子,开口道,“康嬷嬷送来了书册,嘱姑娘明儿赴宴前多瞧瞧。”

云晚意接下,在伏案展开,入目便是京中各家高门贵妇的容貌描述、生平、性子及忌讳喜好,谈不上多详尽,却也算难得。

“康嬷嬷这是生怕我招罪了贵人呢。”,云晚意自嘲一笑,寻到长安伯夫人的名姓,朱笔勾画,其中交好一项,“定国公府四夫人徐氏”寥寥几字,许些刺眼儿。

不过,旁还有几位一同圈画起来的夫人名姓,应当也是明儿要参宴的人家,那位不在其列。

也是,传闻那位经年深居后宅,寻常不与人交际,似这等宴会,确是不会去。

通篇一睹,云晚意心中了然,瞧着却是寻常贵妇间的小聚,所邀大多是柳氏闺中好友、长安伯府交好人家。

自然,她是半个也不熟。

她心底也有成算,明儿如约而至,待同主人家询清缘由,回来便是。

几分风言风语,还能要了命儿去?唾面自干的能耐她还是有的。

不过,雪晴要随胡府医回云家,波及到她的恶语,七音性子便急躁了,怕是受不得,明儿得找个事儿打发了去。

刚从德仁堂出来的七音,不知自家姑娘正思量着怎打发她。

心间挂念着不知自家姑娘安稳到家没,麻利翻身上了车,急吼吼道,“珠儿姑娘,烦你送我回靖宁侯府,快些儿。”

车马晃悠驶过琼玉楼前。

刘锦佑招呼着仆从们一抬一箱的往楼里搬着杂物。

呼喊的号子声,喧嚣热闹。

顶层装饰华美的卧间,睡眼惺忪的常钰莹面色发黑,怨念不止。

美梦正行进至位英伟男子同她表明心意呢,却给那闹人的号子声儿搅了去。

青兰听着了里头动静,忙招呼着白月去打温汤,卷起珠帘,笑道,“姑娘醒了?该午食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摆了摆手,常钰莹自顾自起身,移步至妆镜前,“楼下什么事儿,怎生得这般喧哗,老蓝是怎办的事,琼玉楼是高雅的地儿,高雅不知么?”

青兰暗笑,“姑娘这可就冤枉蓝掌柜了,公子一早便差人回了汤泉庄子,将行当都搬来楼里,眼下正招呼着呢,蓝掌柜哪敢拦呀。”

常钰莹一怔,只觉的方清醒的脑袋里愈发乱糟糟的,说不出什么情绪,“他又招什么幺蛾子。”

“奴婢听公子身边的小安说,公子嫌庄子那头太偏,也要搬来楼里住,方便与同年们探讨学问,以备来年春闱。”

……

默了默,常钰莹嗤笑出声,“净听他鬼扯。”

说罢,看向刚端着鱼洗进屋的白月吩咐道,“下楼去,唤阿佑来趟。”

片刻,刘锦佑从珠帘处走了过来。

青兰拧干脸帕,端起鱼洗退了出去。

常钰莹回个身,瞪着眼儿,斥道,“你还是小奶娃么?姨娘到哪你跟到哪儿,城外的生意谁去打理?”

对面的男子看着她一双瞪大的杏眼,不由笑了起来,温润如玉,“阿姊不必挂心,城外的生意我都安排好了,况且,明年春闱将近,也合该备考了。”

他说的寻常,常钰莹秀眉蹙起,无暇计较称谓,凝神问道,“当得真?”

刘锦佑颔首,却见对面的人儿似炸毛的猫儿般,喋喋不休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就不听劝?”

“不是允姨娘歇了这心思么?举人的身份见官不跪,够了,何苦来哉扑到那名利场去。”

“姨娘同你说哈,那庙堂之上个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怪,没个见好的。”

“教你读书习字,读傻了你?修身、齐家都好,现在要治国平天下??可不兴犯糊涂!”

“咱家如今有吃有喝,仆从成群,不差哪儿要命的富贵,听姨娘的,不许去,念头都不许有,听见没?”

说到最后,她双手攥紧在刘锦佑肘间,杏眼间隐见水光。

阿姊的变脸依旧这般精彩,刘锦佑暗自笑开,摇头道,“那云家姐姐将来可是要做侯府主母的,阿姊同她交好,佑儿得给阿姊挣个诰命才相得。”

“放他娘的…”,常钰莹俏脸一煞,狗屁一词生生咽碎在喉里,瞧着眼前笑若春风的刘锦佑,恍得回过神来。

昨日她差人随意在城中打听,都能得知前些时日那桩为人津津乐道的亲事,佑儿不会不知。

往前他们久居城外,城中的掌柜们都是实干的,向来只通报生意账上的正事,京中高门闲事自然不在其中。

亏她两月前还差人去杭州府打听,却只知云家深夜举家搬迁,旁邻皆不晓得去向。

她气得一连去了九信,询问独留在杭州的云知功,哪知送信的人连他面儿都不曾见着。

而今才知她家小白菜就在京城,还早已“声名”远扬。

呵,就那破落侯府的世子,冲女子发泄性子,能是良人才怪。

那,现下他是知晓自己心思了?

常钰莹瞥了眼刘锦佑,暗暗思量,面上却是板正,“阿意的事无关你,我能解决,你好生赚钱给姨娘养老便是。”

刘锦佑满脸笑意,不为所动。

常钰莹怔怔退了好几步,取帕掩面哀泣,“唉,孩子长大了,姨娘毕竟不是娘,为娘如今,是管不了你了。”

“……”

“昨日有人夜探汤泉庄子,是靖宁侯府那个护卫,他以为我是文弱书生,不会武。”,刘锦佑声音低沉,“阿姊觉得?”

常钰莹闻言脸色一白,复而急道,“那人同阿意不是一路的……”

“我看的出来,阿姊不必担心有所误会。”,刘锦佑摆了摆手,“阿姊,那人身手不凡,莫叔都不曾发觉他的行迹,我着实不放心,无论阿姊要做什么,我帮你可好?”

他眸色沉沉,笑意不复,满眼忧色。

常钰莹拧眉,默了许久,抬眸道,“成,不过你要允我,此间事毕,便位及人臣,也不可给迷了眼儿,辞呈也好,做局也罢,我们跑的远远的,不回福州便成,安稳之地总不能只天子脚下一处。”

刘锦佑暗笑,阿姊不曾察觉罢,这话儿,颇有几分“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意味,好极,功名利禄,也从不是他所愿。

“好,全听阿姊的。”

“行了,笑的同小狐狸似的,难看死了,待会安掌柜过来,且留下来听,晚些时候差人回庄子取改良制冰的方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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