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时宴问。
目光竟是看向宋挽。
宋挽微讶，心里像是有什么微微松动。
旋即，她开口：“我刚才看到白小姐鬼鬼祟祟躲在这打电话，就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正好录下她亲口承认换药的事是她干的……”
“她撒谎！”白芷急忙打断，“阿宴，即便她是你太太，说话也要有证据！”
傅时宴没开口，依旧是看着宋挽。
那眼神，很明显是示意她拿出证据。
宋挽苦笑摇头：“可惜证据已经没了。白小姐哄骗妈，帮她抢了我的手机，把证据全删了。”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她不知道傅时宴会不会信自己。
孙江月认定她是凶手，冷笑连连：“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指使佣人给老太太换药，被发现了还反咬一口污蔑别人。宋挽，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白芷得意：“既然宋小姐拿不出证据，那不如……”
“不是宋小姐，”傅时宴纠正，“是傅太太。”
白芷活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不必轻易下定论，”傅时宴语气平静至极，“医院每个角落有监控，我会派人去查。”
白芷脸上表情僵住。
宋挽怔住，旋即目光亮了起来。
是了，自己怎么没想到医院为了防止医闹，到处设了监控。
哪怕这里是楼梯口，也有摄像头对准这边。
“调监控就调监控，”孙江月嗤笑，睨向宋挽，“我倒要看看有些妖魔鬼怪怎么现原形！”
白芷手心全是冷汗，勉强挤出一丝笑：“要不，还是不必了……怎么说她也是阿宴你的太太。”
“这个时候知道她是傅太太了？”傅时宴冷声问。
他迈步上前，白芷下意识后退。
雕塑般高大的身影，吓得白芷汗毛都竖起来。
她惊慌失措，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
他的眼神太锐利，简直像是能洞穿她的心，看透所有想隐瞒的东西。
“不是你做的，慌什么？刚才口口声声要证据，现在我查证据，你为什么要阻止？”
“……”
白芷瑟瑟发抖。
她甚至怀疑他早就对自己起疑了，否则怎么会因宋挽的一面之词这么咄咄逼人？
陈冲再次被叫了过来，被傅时宴吩咐去调取医院监控。
所有人被请进贵宾休息室，白芷坐立不安，这下连孙江月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白芷，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有点口渴，能不能让我出去喝点水？”白芷结结巴巴问。
休息室里的工作人员，给她递上一杯水。
白芷接过，手握紧杯子却没喝。
那个周姨已经听她吩咐，主动去承认拿错药了，等这消息传到傅时宴耳中，她诬陷宋挽换药的事就不攻自破。
这倒还好解释，就说是自己不小心弄错，误会了宋挽。
可监控呢？
万一医院的监控真拍下了她和宋挽争执的画面，还录下了声音……
白芷简直不敢往下想。
她内心无比紧张，杯子也攥得更紧。
一旁的孙江月见状，脸色狐疑。
不一会儿，贵宾室的门被推开，陈冲进来，恭敬地朝傅时宴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递过一个平板。
傅时宴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屏幕。
很快，一段声音从平板里传出。
“白芷，奶奶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她？”
“谁害奶奶了？明明是佣人不小心把药弄混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挽，我劝你认清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即便你告诉所有人是我干的，也不会有任何人信你，连阿宴也不会！
别以为他在人前对你好，就是真的对你动了心，他不过是随手施舍你一点面子。
你要是一厢情愿把这点施舍当成喜欢，未免太可怜……”
视频画面分辨率不低，声音也很清晰。
紧接着就是孙江月加入，和白芷一起抢夺手机的场景。
白芷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她艰难咽了咽口水，紧张道：“阿宴，你看，我根本没承认过是我干的。都是宋挽她主观臆测……”
“你怎么会知道，是佣人不小心把药弄混的？”傅时宴问。
他也是刚刚得知，白芷凭何比他先收到消息？
白芷颤了颤：“我……我给别墅那边打了个电话，想问问情况，正好听那边的佣人说，是有人不小心弄混了药。”
傅时宴周身气场简直滴水成冰：“然后你就抢宋挽的手机，当着我的面说一切是她做的？”
“阿宴，我……呃……”
没等她说出口，已被傅时宴的大手掐住脖子。
他一开始以为只是有人不小心拿错了药，陈冲汇报情况的时候，他惊觉不对。
很明显就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宋挽。
如果不是白芷提出要去买热牛奶，宋挽跟过去发现了一切，他或许根本不会怀疑到白芷身上。
“你很了解奶奶的病情，所以提前买了降压药。
如果我没有猜错，原本的药你也动了手脚，故意让奶奶无法打开瓶盖。
你知道挽挽在，一定会帮忙，这样才好顺理成章把一切推到挽挽身上。”
傅时宴脸色阴沉至极，白芷被他掐得无法呼吸，声音断断续续。
“没有，不是这样，我，我只是不能失去你……阿宴我真的爱你，我只是想让她从你身边离开……”
傅时宴加重手上的力度，白芷脸色由白变紫，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下来。
“蠢。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要是一开始就让佣人承认，我完全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他对白芷有多信任，此刻就有多愤怒和失望。
他从未亏待她，她却为了一己私欲向他的亲人下手，还明目张胆诬陷他的妻子。
简直荒谬至极！
白芷内心后悔不已。
可惜已无回头路可走。
她已经得罪过傅时宴一次，他不会再容许她犯第二次错，一旦犯错，便会被他判处死刑。
她痛苦拍打着傅时宴的手，害怕他真把自己掐死。
见白芷已经发不出声音，整张脸也因痛苦变得扭曲，宋挽担心真闹出命案，上前拉了拉傅时宴的手臂。
傅时宴这才松开。
白芷整个人瘫软在地，如一块掉落的抹布。
又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回到岸上能够呼吸，大口大口喘着气。
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力气，她愧疚抱住傅时宴的腿。
“对不起阿宴，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个机会！看在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上，你就饶了我这次好不好？”
傅时宴直接把她甩开，厉声道：“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完，冷漠离开，留下跪坐在地不知所措的白芷。
本以为可以借助这次机会一箭双雕，既能除掉看她不顺眼的老太太，还能把宋挽赶出傅家，谁想到直接栽在了傅时宴手里。
他刚才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杀了她！
宋挽绕过地上的白芷，走了出去，甚至没给半个眼神。
曾经她想过，如果有朝一日白芷的假面被撕破会是什么场景。
可当这一幕真实发生，她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想象中激动。
大抵心已经死得差不多，再大的事对自己来说也不那么重要了。
孙江月倒是瞥了白芷一眼，还愤懑又埋怨地来了一句。
“你这孩子，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孙姨，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害人……都是那个佣人周姨干的，她说只要我给钱，就可以帮我赶走宋挽，我也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歹毒的办法。”
白芷朝孙江月哭诉，那叫一个可怜兮兮。
“真的？”孙江月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