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许致，”曹总讪讪地说，“麻烦你让一让，我怕等会儿伤及无辜，不过你先不要走，我想请你做个人证。”
许致蹙眉看他一眼，走到了一旁。
就在这时，季驰走了进来，她下意识和他对视上，他的眼神深邃、坚定。
许致对他挑了挑眉，用眼神暗示他，面前的夫妻可能要打架。
季驰表情淡然，轻轻对她闭了下眼，像是在暗示什么。
她不懂。
他脚步还没有停下，忽然飞来一个不明物。
季驰立刻大步上前，猛地一下把许致拉入了怀里，徒手替她挡住了不明物。
许致下意识惊呼一声。
靠在他怀里，隐约听见他闷哼了一声，紧接着听见‘哐当’一声，她立刻回头去看。
厚重的烟灰缸，击落在地板上。
“季驰？”她抬头担忧地望着他。
季驰看她一眼，松开了她，吐出两个字：“没事。”
说完，他往前走了两步，皱眉提醒正在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夫妻：“曹总曹夫人，如果你们想要和平离婚，刚才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趁他说话的时候，许致低头看向他的手，他的手背被砸出了一道伤口，虽然不大，但正在出血。
曹夫人立刻回头讪笑：“对不起季律师，我们刚才只是有点小冲动。”
季驰看了看她，没有接话。
许致蹙眉道：“曹总，有药箱吗？我给季律师处理一下伤口。”
“小张，快把药箱拿过来！”
员工休息区，许致和季驰坐在桌旁。
她小心翼翼地用棉签给季驰处理伤口，看了他一眼：“你刚才那样冲过来，要是被砸到头，该怎么办？”
季驰抿嘴浅笑：“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
许致听了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给他处理了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在许致垂眸处理伤口的时候，季驰一直盯着她，忽然说：“曹总和曹夫人，当初结婚的时候，肯定没想会闹成今天这样。”
许致抬眸看着他：“不是每对夫妻都像他们一样，不过你有这个想法我能理解。”
季驰没说话，垂下了眼睑，望着自己的手背。
他久久没说话，许致好奇看了看他，但并没有追问，盖上药箱说：“好了，我去上班了，伤口不要碰水，记得按时换药，如果没有备药的话，去买点。”
季驰轻轻摇头，抬头说：“这点伤没关系。”
许致回去上班，季驰也回了办公室。
刚走进办公室，小宋跟着进来了，边走边说：“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即将来到你的生活。”
坐到椅子上，季驰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谁？”
忽然，小宋惊讶地拽着他的手腕，盯着伤口说：“老大，你怎么受伤了？这怎么回事？你被劫色了，还是劫财了？我经常跟你说，不要把你那张脸露出来，你就是不信。怎么样，是不是被曹夫人勾引了？”
“瞎说什么！”季驰蹙眉瞥小宋一眼，看着他问，“什么重要人物？”
小宋弯起了眼睛，不往下说。
季驰追问，他故意卖关子，瞧着他的伤口追问：“你先告诉我，伤口怎么来的？”
“被烟灰缸砸的。”季驰淡淡地回答。
“被烟灰缸砸的！”小宋瞠目结舌，不可思议地眨着眼睛，接着开始他那套花哨的说辞，“谁敢打你，你可是诚嘉律所的活字招牌！咱们律所的人，即便来宁城出差也不能被欺负……”
季驰被他吵的头痛，立刻打断他的话：“小宋，你能不能安静一会。”
“……”小宋眨了眨眼，笑着说，“老大，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季驰听而不闻，又次问了一遍：“你刚说什么重要人物？”
“陈小姐来了。”小宋用复杂的眼神望着他，“是不是很意外？有没有感觉被吓到？”
这两个问题，只得来季驰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外加瞥他一眼。
一句话都没有表达。
“……”小宋饶有兴致地问，“老大？”
季驰看他一眼，淡淡地问：“她来干什么？”
小宋垂头丧气：“我也不知道啊。”
“你好像很闲，”他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于是严肃地说，“是不是最近手中的工作太少？干活去！”
小宋不服气地瘪瘪嘴，神态间居然有点像裴烨，站起来的时候又盯着季驰的伤口，挑眉问：“你这伤口谁给你包扎的，许小姐吗？”
季驰把目光移到伤口上，想起当时许致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
“你笑了。”小宋一惊一乍，生怕季驰不会发飙，还伸出手指头，指着他的嘴角，“老大，真是许小姐啊？”
季驰蹙眉看他：“出去！”
“行，我出去，但是……”小宋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翻了一会儿，对他说，“老大，明天十一点，陈小姐到宁城。她让我去接她，但是我明早有事……。”
“我更不可能去。”季驰看都没看手机，直接拒绝。
第二天，小宋把季驰的行程做了调整。
季驰刚到办公室，小宋就跟了过来。
“老大，求求你了。”隔着玻璃门，小宋合掌哀求。
季驰不想去：“是你答应的，又不是我。”
小宋哀求：“老大！”
季驰之所以不愿去，是因为不想面对陈幼之，所以现在小宋逼着季驰面对，想必也只能是季修恒的主意。
季驰明白，有些事，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他轻叹一声，皱眉说：“把航班信息发给我。”
“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只要点开看一眼就知道了，老大，记得把话说清楚……”
小宋还在重复季修恒的叮嘱，季驰已经进了电梯。
在去机场的路上，他把记忆中的陈幼之翻了出来。
时间很快，可相信之人留下的伤疤，没那么容易愈合结痂。
国际机场，陈幼之拖着行李，左右张望。
季驰等在停车场，站在车旁，他没有像别人一样，站在出口那里等她。
事实上，他不太想看见她。
一身火红色的连衣裙，赫然出现在季驰眼前，他下意识看向她，那张脸明明看上去熟悉，却又很陌生，他没有主动开口。
“季驰？”陈幼之长发微卷，看见他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似乎是特意为他准备的一样，“是你来接我？”
季驰淡淡地点一下头：“嗯，走吧。”
他的表情太过于平淡。
陈幼之任性地把行李箱递给他，笑着说：“那就麻烦你了。”
季驰没说话，把行李箱搬上了车。
陈幼之一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