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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像是在泡温度很高的汤泉,热气蒸出袅袅的水烟,他的身体在水流内沉浮飘荡,水越来越深,越来越烫,他快要被煮熟了,”嗯......

他想要出来,手脚并用得挣扎逃离,越用力身体却越往深处陷去。

“洱洱,迟雪洱,醒醒.....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是从水面上飘进来的,断断续续,一声比一声急切沉重

直到听见最清晰的那一句呼唤时,迟雪洱才像大梦初醒般,很艰难地掀开眼皮,

昏睡前看到的那张脸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眉骨形状漂亮,轮廓也极深邃,面色一如往常般的冷淡平静,可望着他的那双黑眸却罕见得没有丝毫凉意。昏睡前的记忆不是他在做梦,真的是陆熵来接的他

”陆熵

迟雪洱怔怔开口,嗓子却哑得快要听不出是他的声音,喉咙也干涩到疼痛。

陆熵抱着他,手指在他唇周柔软的皮肤轻轻摩挲,低声安抚:“你发育烧了,先别说话,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发烧,迟雪洱睫毛颤了颤,怪不得刚才他在梦里觉得身体快要烫死了,现在眼眶也热得发酸,鼻子呼出的气息也像是火烧一样。他好久没有发烧了,这段时间陆熵跟宋叔把他照顾得很好,最严重的情况也不过是偶尔不注意吃饭和休息,会犯一下低血糖健康幸福的目子过久了,久违的再次生病时,那种病痛的折磨就显得格外难以忍受,尤其此刻还是陆熵陪在他身边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刚才他在车里昏睡,醒来第一眼看到陆熵时,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从内心最深处涌起的浓浓暖意和安心感,都让他不得不承认,陆熵如今在他心中或许真的已经占据着一些不一样的特殊地位。“为什么是你来,我不是打给宋叔的吗?

陆熵本来正要哄他快点休息养精神,听到他这句沙哑的问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下,微眯了下眼,垂眸盯着他。迟雪洱也仰着脸在看他,只是他现在发着育烧,脑袋里晕得像装了满满的浆糊,自然看不出男人眼中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陆熵摸着他微烫的脸颊,压低嗓子:“洱洱,你有时候真的很不听话。

因为生病的缘故,现在的迟雪洱本来就是脆弱且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状态,本来以为陆熵会一直温柔的安抚他,没想到却等来一句“不听话”,陆熵又不爱笑,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眼神也是没有波澜的淡漠,让迟雪洱有种正在被他麦备训话的感觉,可是自己现在在生病啊,烧得脑子都快不够思考了,就算犯了什么错就不能等到他烧退后再好好沟通吗。迟雪洱越想越觉得委屈,看着陆熵完全没有情绪的冷淡面庞,鼻尖蓦地一酸,嘴角也不由地往下撇,眼眶好像更热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要哭了,可是又不想在陆熵面前这样,这样会很丢人

情绪顶得他呼吸变快,怕一会真的会忍不住掉眼泪,干脆把脸扭开,忍着头晕想从陆熵怀抱里出去。发着高烧的人哪有什么力气,他折腾了半天,在陆熵看来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在他胸口乱蹭,扭来扭去的,把本来不发烧的人也蹭得体温开始急剧上升。陆熵微闭了下眼睛,圈着他的手臂收紧,把人又往胸口搂得深了些,手指捏住他的下颚抬起,看到一张撇着嘴巴要哭不哭的小脸。脸颊上的红潮更浓了,乌黑的眼珠雾蒙蒙的,睫毛挂着水汽,眼尾一抹深红,给本就精致的脸蛋更添上一股天然的诱惑和风情,漂亮得惊人。陆熵眸光愈深,颈间的喉结滚了滚,指腹在他平时总是颜色浅淡,此刻却因高烧而显得像是充血般艳丽柔软的唇珠上轻揉:“说你一句就生气,那你怎么不试着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迟雪洱虽然被烧得身上的神经都像是没什么知觉了,却还是能感觉到嘴唇被他揉弄时引起的一些酥痒感,麻酥酥的,顺着脊椎神经往下蔓延,浑身都有点软。“......什么感受?”他呆呆回问,说话时嘴唇上下开合,好几次都像是要将粗糙的指腹含进去一般。

陆熵盯着他玫瑰色的唇瓣,嗓子略微发哑:“早上我是不是说过如果身体不适要跟我联系,不论什么时间都可以,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就已经把我的话忘了?“迟雪洱眨眨眼,这才明白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些不悦的原因是什么,刚想像以前那样解释是怕他工作太忙不想打扰,可话到嘴边,却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尤其还被陆熵用像是能洞穿他所有心事的那双黑眸静静注视着

其实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不过是借口,他不想找陆熵的最主要原因,归根结底还是不想欠他太多人情,也怕他们纠缠得太深而已。可如果把这些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又一定会让陆熵不开心,毕竟他已经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说过不许跟他见外,如果被他知道这些真正的想法,陆熵会不会觉得他很冷情。任谁都不会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感受,更何况是陆熵这样向来只需要被别人高高捧着的大佬,时间久了,怕是也会觉得跟他相处是一件烦心事吧。虽然这也不失为是他想要的一种结果,但不知为何,只要想到会那样,内心还是不免闪过一阵刺痛,迟雪洱微闭了闭眼睛,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原来是如此纠结矫情的人。

见他一直垂差头不说话。浓密的睫手不时经经抖动。脸蛋已经烧成了酡红色。嘴巴微微张差。叶出漆汤的气息。似乎连简单的呼吸都让他很难过。看得陆熵的又瞬间心软,松开手指,掌心捧着他的侧脸轻轻摁在自己胸前,沉声说:“先别想这么多了,睡一觉吧,马上就到家了。又一次,陆熵在他面前选择了妥协和退让。

迟雪洱内心有些感动,鼻尖微微发酸,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缓慢而依赖地深深依偎进他的怀抱。

虽说让他休息,可这种情况下迟雪洱也不可能睡得着,被高热折磨得难受,身体每个部位都酸疼得厉害好不容易挨到车子停下,他已经虚弱到连声音几乎都发不出来

陆熵直接把他抱下车,早就在门口等着的宋叔迎上来,看一眼他怀里的迟雪洱,被他通红的小脸吓了一跳:“这是发烧了吗,怎么没直接去医院啊,这得赶紧去医院吧!“不用。”陆熵抱着人继续往里走,脚步很快却异常平稳:“回来前我已经通知了吴医生,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迟雪洱昏昏沉沉地听到“医院”两个字,刚要努力睁开眼睛,紧接着又听到陆熵后面的话,便又重新安下心来,躺回陆熵怀里,彻底脱力昏睡过去。迟雪洱做了一个梦,梦到他病好之后,没隔多久又在学校里突然哮喘复发,这次他没有逃避,而是直接找了陆熵,没想到电话里的陆熵反应却极其冷淡:“我在开会没空,你自己打车去医院吧。迟雪洱不死心,又问:“可是,之前不是你说我有事随时都可以找你的吗。

陆熵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冰冷,没有丝毫情绪:

“那是以前,以后你还是不要轻易打扰我了。

说完也没有给他留任何反应的时间,就这样直接挂了电话。

迟雪洱在梦中对着于机怔怔发呆,他也没有去找医生,就这么任由哮喘复发的越来越重,直到他喘得快要死去了,被濒临死亡的恐惧扼住全身,才琴然从梦魇中抽离出来。“唔......

伴随着耳边的闷哼声,迟雪洱猛地睁开眼睛,梦中那种过于真实浓重的恐惧感依然笼罩在他心头,大口大口呼吸着,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身一双大手却在此时扶住他的肩膀,轻柔又不失强硬地将他摁回去。

这双手掌心很热,隔着衣料传达到他的皮肤,感觉很熟悉,迟雪洱躺在枕头上,因为这阵温度带给他的安心感,意识也慢慢回到现实中。陆熵的脸随之出现在他眼前,不同于梦中那张像是在看陌生人的漠然面庞,现在的他面色平静,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眸甚至也可以说得上柔和。“做噩梦了吗?”陆熵低声问,用手背在他湿润的额间轻轻擦拭:“怎么出这么多汗。

迟雪洱胸口还在上下起伏,梦中的情节与眼前的现实差距过大,让他一时有些无法分辨,陆熵的手碰到他满是薄汗的颈侧时,他才像是莓然清醒过来,抬手一把抓住他陆熵微微顿住,垂眸看着他

迟雪洱已经退烧了,额头和脸颊的皮肤都冰冰凉凉的,可不知是不是真的做了需梦的原因,眼眶还是很红,乌黑的瞳仁雾气朦胧,像是随时要哭出来陆熵神色愈发温和,反握住他的手,慢慢五指紧扣:“放心,现在已经不烧了,你昏睡时我一直都在。听了他的话,迟雪洱像是不可置信般,张了张嘴,说话前鼻头已经开始发酸:“我不是不想找你.....陆熵擦开他额上湿润的发丝:“嗯?

他越是这样温柔,迟雪洱就越是难过愧疚,情绪积累到顶峰,心中的脆弱和无助犹如开闸的洪水,在此刻全都释放出来:“对不起.....陆熵感到自己的手背有点疼,低头看去,迟雪洱紧紧抓着他的手,似乎是无意识的在用力,细长的手指每一根都摸到指尖发白。陆熵垂眼,用另一只手覆在上面,迟雪洱鲜少在他面前流露出这种脆弱的姿态,小少爷防备心太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属实不易。他就像一只永远用后背的尖刺示人的小刺猬,孤僻清冷,可是刺猬的刺再硬,扎到人时再痛,都掩盖不了他天生杀伤力微弱,又生来温顺的本性。一旦对什么人敞开心扉,那身硬刺便再也织不出坚如荆棘的铠甲

反而会面朝向你,敞着粉色的肚皮,乖乖软软的,用一双湿漉漉,澄澈晶亮的眼眸瞅着你,让人全无招架的能力陆熵此刻也不能免俗,微咽了下喉咙,轻轻拢紧握着他的那只手。

虽然知道这也有可能只是他生病后短暂的脆弱表现,但至少在此刻,迟雪洱是真的对他完全不设防,全身心的依赖着他。“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对不起,你也没什么需要道歉的,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再说。

陆熵沉声说完,为了掩盖内心不平静的情绪,已经打算先离开,可在他要起身时,却感到右手被一股力道更紧地握住。略有些讶异地垂眸,迟雪洱抿着唇,望着他的眼神倔强也略有些羞涩,退烧后的面颊带着一层薄薄浅浅的红色,白里透粉,看起来可口又诱人。”你能不能别走......

陆熵眸色愈深:”如果你不让我走,知道我可能会对你做什么吗?

迟雪洱望着他,虽然退烧了,脑子却还是混混沌沌的,他好像明白陆熵说的话代表什么意思,但又不太敢确定,唯一能确走的是,他真的不想让陆熵走,不想让梦里的画面再重复一次,心里头火烧一股,如果他能留下来,自己哪怕要为此付出一些所谓的代价也可以。“没关系..”迟雪洱紧抓着他的手,仰着脸望向他,暖调的光线下,他的眉目愈发跌丽精致,头发乌黑散在枕上,清澈的瞳仁不掺杂一丝杂质,诱惑而不自知。”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陆熵瞳孔微微收缩,嗓子有些哑了:“洱洱,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迟雪洱知道,他再知道不过了,并且为此胸口渐渐变得发烫,心跳声咚咚作响,嗓音也无意识地放软:“我知......唔!在他的话音落下前。眼前便被阴影覆盖。陆熵俯身低下头。略有些粗争地吻上他的唇瓣

虽然多少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直正被辛上来时,却还是不免惊讶紧张,下意识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摘住身下的床单不同于第一次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这次的吻缓慢而有力度,陆熵并不着急,只是用嘴唇贴着他的唇瓣,一点点碾磨轻蹭,慢慢将两人的温度交融重合。太温柔了,迟雪洱被磨得有点舒服,嘴唇酥酥麻麻,脑袋也晕乎乎的,已经由一开始的紧张无措变得逐渐适应,紧攥着床单的手指松开,抬起搭在陆熵坚实的于臂上。微不足道的回应,却挑起身上人强烈的反应,迟雪洱只觉得手掌一痛,被陆熵握着的那只手被很用力地扣紧,抬到头顶压住,紧接着唇上碾压的力度也变得更重,下唇似乎还被咬了一下。纯洁如白纸的迟雪洱从未经历过这般的刺激,身体不受控的颤抖,唇瓣交错摩擦的缝隙溢出黏腻的喘.息。”嗯......

这声音极轻,也极微弱,即使如此,对陷于情.欲中的男人来说已经足够诱人和催,情

于是温柔不再,单纯的触碰也已经不够,陆熵开始轻咬他的唇瓣,将因为缺水干躁的嘴唇吮吸得愈发滚.烫柔软。空旷静谧的卧室内,只有湿润暖昧的水声在细微作响

这是他们第二次亲吻,远比第一次火热旖旎,缠绵悱恻

迟雪洱不知道他是多久被放开的,后背被一下下轻拍着抚平气息,眨掉双眼中的湿润,朦胧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可身体似乎还未从刚才的余韵中缓过来,整个人都在细微的颤栗。”还好吗。

”低沉的男声贴着他的耳畔落下,声线沙哑。

迟雪洱呼吸还略有些急促,缓缓抬眸,望向男人近在咫尺的深邃面庞,害羞的情绪这才开始发酵,他突然觉得脸好热,心脏跳得又快又乱,完全不敢回想几分钟前的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胆大妄为。肯定是烧太久把脑子都给烧糊涂了。

迟雪洱又臊又羞,浑身燥热,再不肯去看陆熵的脸,索性捞起旁边蓬松的枕头,一把死死捂在脸上,当起了鸵鸟"我唔事......

声音也嗡嗡的,听不清楚

知道他冷静下来后可能会害羞,但也没想到反应会大到这种程度。

陆熵微默了一会,目光落在他紧抓着抱枕的双手,手指细长漂亮,泛着莹润的浅粉色。

眸中的墨色愈发浓重,喉结发紧,微低下头,克制地在他粉色的无名指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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