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没事……”苏意寻虚弱无力的摆摆手。
顾让看向她的目光充满担忧。
“我看你这身上的病倒是不打紧,重要的是心病,你总是这么心事重重的可怎么好?”
苏意寻不知道该怎么和顾让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些奇怪的事,只能自己焦灼着。
尤其是顾让讲了那些志怪故事之后,苏意寻的心就更加像被滚油烹了似的。
她总觉得自己重生的事和霍容妄有些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前世霍容妄并没有多把自己当回事,她也只能是猜测。
“你到底怎么了?”顾让看她持续发呆,作势又要把脉。
“我真没事。”苏意寻不自然的收回手。
她沉默了一会儿,艰难的问出了那个问题。
“小舅舅,你相信重生吗?”
顾让一愣,忽然哈哈大笑。
“你这丫头,怕是真的听故事听魔症了吧?只听说有人投胎转世,这重生怎么可能呢。”
苏意寻有些别扭的别过头。
“可说不准只是我们的认知太浅薄了,古书上都有记载借尸还魂,重生又有什么不行的。”
顾让叹了口气,“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小娇娇,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没必要非去追寻个结果的。当下,现在,才是最要紧的。”
苏意寻受教般的点点头。
也罢,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何必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好了,给你开的药你继续吃着,过些日子我再给你换新药。”
顾让拎起药箱,准备离开。
苏意寻起身相送,“这就走了吗?都不多坐一会儿。”
顾让笑着摇摇头,“你舅舅我年轻着呢,不是明天就要归西了,还愁见不到面?再说,估计以后来的日子也不少。”
他啧啧两声。
“你是真的会给我找活干,治好了顺亲王,就要去救他那个朋友了。”
苏意寻想起了正事。
“对了,其实王爷的那个朋友是……”
苏意寻紧张的绞着手帕,总觉得这件事先斩后奏挺对不起顾让的。
她把萧衍的真实身份和顾让说了,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治不治,还是你说了算。我当时只答应王爷给他一人治病,不救萧衍也没什么。”
“错了。”顾让有些严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况且治病救人本就是医家本分,哪有推三阻四的道理。我之所以轻易不出手,是因为寻常的病别人也能治,我可以用这时间去研究更多疑难杂症。若真有需要,我从不拒绝的。”
苏意寻惭愧的低下头。
顾神医就是顾神医,哪怕他在外人眼里再遥不可及,其实内里子还是怀着一颗仁心,从未改变过。
“不过他还真是挺令我意外的。”顾让说道。
“原以为他冷心冷肺,不想竟做了那么多为国为民的事。”
只可惜感情一窍不通,怜悯世人,却不知怜悯苏意寻。
顾让越看苏意寻,越觉得这娃可怜。
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去隔壁暴打霍容妄,便留下一句“我改日再来”,便匆匆走了。
苏意寻呆愣在原地半天,才忽然想到忘了问顾让都和霍容妄说什么了。
他二人单独聊了那么久,铁定是为了自己的事。看顾让神清气爽,估计是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患,可他怎么说服霍容妄这个犟驴的呢?
问柳带着阿喜走了进来,“小姐,阿喜送账本来了。”
几日没见阿喜,人竟然黑了一圈。
苏意寻惊诧,“这都秋日里了,你怎么晒黑这么多?”
阿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憨厚一笑。
“赶着去庄子里,怕拖得久了秦府那二位又有动作,跑得久了就晒黑了些。”
真是为难这孩子了。
苏意寻连忙让人给阿喜单独开火做了饭,等他吃饱喝足了,才聊起正事。
“目前秦二公子过手的所有资产,奴才都已经盘查一遍了。账本都是两份,二公子这些年私捞的油水,已经足有十几万两了。”
苏意寻倒吸一口凉气。
曾经秦苍是当朝第一皇商,虽然这十几年逐渐没落,但家底依旧殷实。
可再厚的家底,也挡不住家里出了这么个败家子!
“他的人都已经清理干净了?”苏意寻问道。
“小姐放心,虽然也有像京郊庄子上管事那样蛮横的,但王爷派下去的人及时搜证,所以现在该滚蛋的滚蛋,该查办的也查办了。”
霍容妄的人的确是与众不同,旁家难以解决的问题,到了他的人手里简直小菜一碟。
苏意寻总觉得自己欠霍容妄的更多了。
不过说起庄子,苏意寻倒想起来了。
“京郊庄子那些人,和别的地方扣押起来的,什么时候查办?”
“目前还是压着呢。”阿喜说道,“衙门那边都打过招呼了,估计是王爷想等等小姐这边的消息。”
也是,的确得好好盘算一下,毕竟还有个赵湘儿呢。
听着上次赵湘儿那意思,她母家是蒙了冤,正想借着这个机会伸冤呢。
这闹起来,就要牵扯出不少人,事件就会升级成政治问题,秦策就保不住了。
虽然私养外室是秦策个人行为,不会把整个秦家都颠覆了,但多多少少都会受点影响。
估计赵湘儿没发作,是霍容妄那边还未松口呢。
“给舅舅传信儿吧。”苏意寻吩咐道。
这事,不仅得问问秦苍的意见,也得让秦山知晓。
“对了小姐,奴才这次回来,带来了两个人。”
阿喜出门,把人叫了进来。
苏意寻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上次在庄子里,不畏强权的两兄妹吗?
那姑娘叫薛黛芝,汉子叫薛青杉,听着都是很有内涵的名字。
二人这次来是专程感谢苏意寻为他们做主的,还专门送来了庄子里种的木薯,说磨成粉末做珍珠圆子会很好吃。
苏意寻很喜欢他们俩的性子,聊着聊着才知道,这二位并非本地人士,那个老妇人也不是他们的亲娘。
“我祖籍胶东,父亲是当地的秀才,儿时父亲进京赶考,遇到了贼人。”薛青杉讲起了他们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