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1 / 1)

来之前,他以为自己凭着护国大将军表弟的身份,怎么也得受点重视,或是安排他一些好的差事。

结果没想到,这五个月来,又是洗马又是跑腿,还爬过土匪窝子的狗洞,总之,什么心酸事儿都干了。这卫纪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凶,他不敢不从,“大人放心,我会办好的。”

等他退下后,卫纪黎才端起茶杯,细细品茶,虽说这是一间饱经风霜的小客栈,住的也是一些赶路人,但是这茶,却不耐。“京城....最近发生了些什么?””

凌风知晓他每隔半个月就会问上一次,是以他早做好了准备,将最近收到的消息,一一禀报给他听。说来也奇怪,从前大人最关心的是将军府,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他汇报的,最近也是奇了,他特意交代,往后的消息但凡涉及将军府,都不准报给他。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汇报完毕后,他多了一句嘴:“大人,咱们也来江南快半年了,陛下还不肯召我们回去吗?京城里的那些人,怕是要高兴死了,眼看着年关将至,我们不会要在外面过年卫纪黎难得与他打趣一句:“怎么?长安城里有你心上人?这么着急回去?”

“属下哪有什么心上人?属下一心都在大人身上,就盼着大人能够回去,重回以前的风光。”

“好了,大人我是正常男人,你再怎么有心,我也不会喜欢你的,等回去后,你还是调去别处吧,免得我把你误了。”“大人!!!”他着急解释,“我也是正常男人!我就是担心大人!别调我走.....

卫纪黎笑着放下茶杯,往着屋外走了去,吩咐道:“今夜别来打扰我。

凌风听见他的笑声,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与自己开玩笑。

“大人!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是夜。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一个黑影跃上屋顶,轻功灵动,快如闪电。

男子一袭夜行衣,穿梭于暗夜之中,最后落在了一处宅院

宅子里灯火已熄,主人已经睡下,男子沿着院墙而行,经过一个水缸,水面倒

映出他冷峻的眉峰,与一柄银光

此人正是离京数月的沈月微。

他很快就找到了主院,可刚推开门,里面就窜出来六名黑衣人。

他长剑出鞘,一跃而起,与那六个人交斗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们厮杀激烈的时候,有另外一个黑影跃窗而入,将里面床上的男人拎了起来。

等沈月微发现的时候,黑影已经拎着那人飞出了院墙。

他当即踢开面前的黑衣人,跳上院墙,追了上去。

后面的六名黑衣人也穷追不舍地跟了上来。

行在最前面的那个黑影回头看了眼后面,眼尾轻挑:“今晚可真有趣。”

一场夜下的追逐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沈月微追黑影,黑衣人追沈月微,而最前面的那个黑影手里拎着一个男人,却还能够跑得这样快,可见轻功一绝。被黑影拎在手中的是一个长着白胡须的老头儿,他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张口求饶:“放我下......

黑影却生出了玩心,笑眯眯道:“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这么多人追过你吧?没想到你都这么老了,还风韵犹存啊。”“你....”老头儿气得半死,时下流行龙阳之好,这少年嘴里的话,是在挖苦他呢。

“你到底要带老夫去哪里?”

“当然是去一个清静地方,月下秉烛,促膝长谈。”

"放开我!我不去!”

“不去?”少年讶然,“难不成你想一个对八个啊?”

老头儿气得差点吐血,听见他又说:“也不是不可以,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的舌头。”

听到此,老头儿晕了过去。

“哎哟,这就晕了?这么弱不禁风,后面那七个看上你啥了?”

少年拎着他纵身一跃,跃下了屋顶,身形一闪,似鬼影一般窜入了一条小道,随后钻进了一片山林里。山林中树木葱茏,月光细细碎碎,他拎着人迅速藏进了一座山洞内,随手抽出一支火折子来,点亮后照在了老头儿的面前。“喂,醒醒了。”他一掌拍下去,老头儿立马被他拍醒了过来。

老头儿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到眼前是一个黑色的影子,黑影一身墨色劲装,头上罩着一顶黑色斗篷,整张脸都藏在黑纱内,唯有一只骨节均匀的手露了出来。那只手握着火折子,在他面前照了照,红色的火舌在两人中间跳动,少年那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元太医,说说吧。老头儿名叫元固,在宫里当了大半生的

医,前几年才

老还乡,对于

少年找上门来,其实他是困惑的。

“你是谁?说什么?”他问。

少年一双桃花眼被火光映照得妖冶,他细长的食指漫不经心地拨了一下火苗,说:“十二绣楼,这提醒已经够明显了吧?”元固陡然一惊.:“你....怎会问那桩案子?””

“好奇呗。究竟是谁想要谋害皇嗣呢。”

他不紧不慢的语气跟个狐狸似的,听得元固心里毛骨悚然,“凶手不都已经找到了吗?就是十二绣楼。你还问什么?”“程美人是怎么小产的?”

“是穿了十二绣楼制的衣裳,衣衫上重有能令人滑胎的香气,导致的小产。”

这件事不算什么秘密,皇宫里很多人都知道。

“那....可还记得?"

“那么久了,我怎么可能还记得啊?”

“真不记得?”卫纪黎提剑逼问。

元固面色一白,往后躲去:“....那桩案子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查它做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好奇。”

“好奇心是最容易害死人的。那桩案子过后,陛下下了严令,禁止宫中任何人再议论,倘若多说一句,都会像十二绣楼的那些人一样惨死“可你现在已经不在皇宫了,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呢?”

“刚才....元固犹豫道,“那些人,都是来杀我的。”

“咦?那些不是你的姘头么?”

“你休要胡言!”元固头一次见在这种时刻还有心思开玩笑的。

卫纪黎勾起唇瓣,青光寒剑通向他的脖子:“你不说的话,现在就得去死了呢。”

元固布满褶皱的脸止不住发抖,虽然他看不到男子面纱后的脸,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一张很妖邪的脸“那种香我当年在程美人的衣物上闻过,很特别,留香

很久,但麝香的

味却不浓郁,要仔细闻

能闻出。当年我试图配过方子,但是后来这案子很快就结了,那方子也没再用得

“配方呢?”

“在家里。”

“呵,不会又是什么请君入瓮之计吧?”

元固忙不迭表明态度:“大侠,我怎么敢骗你?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今晚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找我,我睁开眼的时候,还以为是做梦呢。”卫纪黎不再废话,直接给他口中塞了一颗毒药:“告诉我药方放在哪里,若我取到,自会把解药放你家中,可若是骗我,呵呵,你就等着去死吧。“对了,忘了告诉你,这毒是千金笑,你配不出解药的。”

元固猛地抱住他的腿:“大侠,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吗?可是外面那些人...

卫纪黎勾出一个冷笑:“那不是你的好帮手么?”

"我不认识他们!真的!”

“那你马上就认识了。”

他将他一脚踢开,长剑抵在他颈间:“快说。方子在哪里。”

“在书房的医书里,具体哪一本我真的不记得了,太久了.....

卫纪黎抽回剑,转身就走,走出山洞后,见一道黑影疾行而来,他迅速闪至了一棵树后,避开了那道人影。他走到山脚的时候,在那里看到了六个尸体,很显然,这些人是死于刚才那个黑衣人之手。

他嘴角勾笑:"有意思。"

沈月微终于找到了山洞里的元固,见他还活着的时候,松了一大口气。

他从长安城离开后,第一时间去找章见晨,不过章见晨执意要加入缇春司,他也不好再阻拦,于是他便改道去了荆州。不过当他找到元固老家的时候,却得知他已经搬走了的事实。

他只能又去寻他的亲戚,通过亲戚才得知他搬来了云州,于是他匆匆赶了过来。

今夜,三拨人齐聚元府是他没有料到的,按理说元固不算是什么关键证人,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秘密的话,当年就被灭口了,可他还活得好好的。但事情为什么这么巧?

他刚走到这里,就有六名杀手在等着他,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提前知道了他会来,所以在这里守株待兔。最奇怪的是,那个劫走元固的人,又是谁?

如今人好好的在这里,说明那人已经问到了想问的。

他还未问话,元固就说:“你也要方子是吗?你带我回去,我告诉你方子在哪。

“什么方子?”

“难道你不是来问十二绣楼的事吗?”

沈月微一听到十二绣楼,瞳孔放大,将他拽了起来,健步如飞往外奔去:“方才那人,也是来问十二绣楼?他长什么样子?”“那人戴着面纱,我没看到他的长相,但我知道,你若是跑得慢一点,方子就被他拿走了。”

沈月微赶回元府的时候,书房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夜风吹动着两扇花梨木的木窗,“吱呀吱呀”,桌案上放着一本古旧泛黄的医书,被风吹得哗哗响,一张信笺夹在书中,他走过去,拿起一看,上面写着一串香料的名字“你看看,是不是这方子?”他将纸递给元固。

“是....

那个人竟然没带走?

他看到桌案上还放着一粒白色的药丸,他立即拿起,放进了口中,他吞得急切,一股淡淡的甜味从舌尖划过,他只疑惑了一下,就没再深思了。反正毒解了就行。

但沈月微却看着那张方子失神,那人为何要留下方子?

今晚的事,让他越发觉得十二绣楼的案子不简单。

他回头问元固:“那六名杀手,你认识吗?”

"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他们啊?”

他静心沉思,十二绣楼的案子如果有猫腻,那说明有人在背后陷害十二绣楼,那么今晚派出这六名杀手的人,就是那位幕后凶手。且他派的还是死士,方才他本想留活口问问他们的来历,可惜他们竟咬破了口中的毒药自尽了。

很有可能,就是他去荆州寻访的时候,引起了幕后那人的关注,所以他派人先一步赶到元府,为的就是在这里守株待兔杀了他。他问:“你为何要搬家?”

元固回道:“几年前,有一帮杀手来杀我,后来,我就带着妻儿搬了家。”

沈月微闻言,大概是明白了,当年的杀手,许是只是一个幌子,就是为了逼他搬家。

届时那些人悄悄跟着他,便能知道他搬去了何处。而只要有人想要调查此事,必定会通过宫中的档案查到他的祖籍荆州,这样一旦有人去荆州寻他,便会惊动背后的那人至于那人为何会如此大费周章呢?

想必是因为他也觉得,一定会有人来调查这件事。

当年的案子涉及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全杀光?一定还有活口。

想通了这一切后,他再看向那张方子,那个黑影又会是谁呢?

他留下这张纸,莫非是故意留给他看的?

与此同时,云州城外另一个方向,两女两男正在夜里找留宿的地方。

走在前头的,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女,一身银蓝色的裙子上沾了不少土灰

,头发丝上还有几片树叶,左手背上爬着一条长长的伤口,可谓是狼狈至极。

“小姐,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书云在后面问她。

沈青杏摇头不语。

今夜赶路确实有些晚了,但也没办法,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心里不踏实,只想快点找到一个村落借宿。她身后跟着的是她的婢女书云,还有两名侍卫。

她是一个月前离开的长安城,这几个月来,她待在长安很不痛快,因为赵韫时常来找她,但每次她都不理睬他。所以,婚事便一拖再拖。

而哥哥一去江南不复返,有一天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要杀哥哥,于是她就带着人离开了长安,并留书一封,说她去找哥哥了。去找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以为这段时间哥哥一直跟卫纪黎待在一处,所以她担心卫纪黎会对他做什么。毕竟一去就是好几个月,这实在是太久了。

谁知她刚走出长安城不远,就碰上了杀手,那些人都是冲她来的。

梦里的场景再次重现,只不过被杀的对象,从哥哥换成了她。

她拼死逃了出来,当时她想过返回长安,可是若回去,那人必定派人在前方蹲守她,她不得已只能往南方行去,她不敢走官道,只能绕路而行,于是才把自己搞得这副灰头土脸模样她打听到卫纪黎到了云州,于是赶紧带人赶了过来,希望可以尽快见到哥哥。

她仰头望向天上的月亮,快半年了,不知道卫纪黎他过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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