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1 / 1)

陇阳驻军府邸,午睡后子峻带着阿彻在院子里堆雪人。

因为卓彻手上还有冻疮和擦伤的伤口,子峻不让他碰,只是在一边看着。

卓彻手里拿着还热乎的九层糕,一边吃着一边看子峻堆雪人,有时会不自觉地伸手想去帮忙,还没碰到雪手又缩了回去。想着手上伤口裂开的时候又疼又流血,近日每天擦药才好些,便不敢去动那冰冷的东西。

云屏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回想子峻把他带回来的那日,看到这可怜的小模样的忍不住落泪。平日夫人和大奶奶拿他当命根子似的,回来瘦了一圈,手上脚上还到处都是伤疤和疮口。

回来那几日还不怎么可肯说话,总喜欢一个人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子峻每天带着他玩,逛集市买点心,或者带他出城骑马兜风。这些天下来,脸上也看得出以前天真活泼的笑脸了。

玩得正开心,远远听到月生高昂的声音,“大奶奶回来了!”

几个人顿时愣了下,焦急的寻着声音迎去。

月生激动地跑来,大喘着气,“大奶奶回来了,人已经到正门外了。”

云屏一听脚已经迈出去,忽然想起什么,低头找阿彻,谁知这小家伙已经跑颠跑颠往正门去。可能是腿短跑得不快又心急想见娘亲,雪地路滑栽了个跟头。

子峻连忙将他扶起来,抱着他跑去正门。

门外王婉儿被搀扶着一瘸一拐往里面走,卓昱看着她走得难受,几次想伸手将她抱进去,都被她拒绝。

王婉儿总想着子峻和彻儿都在,让孩子们看到多不好。

进门刚走过一道拱门,迎面看到远处子峻他们几个跑来。

卓彻看见王婉儿,远远地在子峻怀中就向着王婉儿伸出双臂,小腿儿扑腾着下地。一路小跑着奔向王婉儿,小脸洋溢着单纯可爱的笑容,一路跑一路唤着娘亲。

看着小小的身影卖力地奔跑过来,王婉儿顿时红了眼,也不顾自己的脚伤,松开卓昱的手迎上去,“彻儿……让娘看看。”

看到孩子消瘦了,眼泪一时控制不住,紧紧将卓彻抱入怀里,“都是娘不好,让彻儿受苦了,是娘的错。”

回来的马车上,她就听卓昱说起阿依娜手下人把卓彻送回来的事,当时就哭过一场,心中满是自责。

卓彻原本都没有哭,渐渐地也在王婉儿怀里呜呜哭起来。

卓昱看着痛哭的娘俩,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夜里王婉儿哄儿子睡觉,卓彻已经渐渐进入沉睡,她依然舍不得离开。

看着儿子瘦了的小脸,还有手上的冻疮,看着看着眼睛就泛红。心想着若是被她连累,孩子哪里能受这种苦?

卓昱从前院过来,刚从陇阳军中调来几十号人,府上白天黑夜都要有人巡逻站岗,他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到屋里没有看到人,又朝着儿子的屋走去,婉儿果然在这里。

卓昱悄悄的走近,看到婉儿望着儿子的小手悄然流泪的模样,心仿佛被针扎一般。

他轻轻抚上王婉儿的背搂住,轻声安慰着:“别难过了,会好起来的。”

王婉儿这是才回过神注意到自己流了泪,她其实也不想哭,近来感觉哭得够多了,但今日一见到孩子就忍不住。

临近年关,眼瞧着今年是回去京城了,王婉儿腿伤少说也得养个一俩月。

年三十晚上,夜深王婉儿哄着儿子睡觉。

卓彻今日拿了压岁钱,捏着红色的小纸包还很兴奋,王婉儿已经给他讲了两个故事,依旧还没困意。

“娘亲,爹爹今天不回来吗?”

王婉儿给他掖了掖被窝,“可能是雪地路不好走,不过他说会回来的,彻儿明天就能看到。”

卓昱前日去的锦川,临走说今日会回来的。

这时候云屏端着一个药碗进来,“大奶奶,您的药好了。”

自小受陈眉的影响,女人要格外注意身子。王婉儿落胎后,在会州虽然也是有郎中抓药,每天大补的汤汤水水喝了一两月。

回了陇阳她依旧不放心,又找了郎中来开了几副养身补血的药。

王婉儿接过药碗,又对云屏说道:“厨房里的点心都好了吗?要是做好了趁热给大伙儿送去,这大冷的天,夜还长着呢。”

府上原本十来个家丁护卫,再加上从军中调来的几十号人,大晚上顶着寒风巡逻保护他们母子的安全。

今日是除夕,王婉儿给大伙儿准备的丰盛的吃食和压岁钱,夜里还给他们做点心。

云屏回道:“快好了,表公子也在厨房里帮忙呢,等会儿就给分发下去。”

王婉儿喝完药有含了一块杏脯,擦嘴点了点头,“叫子峻早点歇了,他也忙了一天。”

云屏道是,端着碗退下。

王婉儿回头看到儿子打了个哈欠,眼神也不像方才那么精神了,接着哄他睡觉。

手轻轻拍抚着他的腹部,将他的红包拿出来,压在了枕头底下。

忽然卓彻揉了揉眼睛,开口说道:“娘亲怎么还在喝药?爹爹都不喝了,上次爹爹生病吐了好多血。”

王婉儿一愣,下意识问出:“爹爹吐血?”

卓彻嗯声:“那次爹爹看着娘亲交给我的信,爹爹就吐血了。”

她想起刚跟卓昱重逢第二天,见他喝药还觉着奇怪。因为卓昱很少喝药的,即便是受了什么枪伤剑伤,也只是包扎下伤口,少有服药。

……

卓昱在锦川,陪着父亲和军中将士们吃了年夜饭才走的,路上大雪没停过,到陇阳时已近三更。

月生在正房门廊上候着,见卓昱回来赶紧迎上去,“大爷,您可回来了,小的给爷弄热水去。”

卓昱嗯声,看到卧室的灯还亮着,加快了步子进屋。

屋里王婉儿坐在榻上发呆,听到屋外的动静,也下床来。

卓昱轻轻走进卧室,本以为王婉儿这会儿已经睡了,见她走过来连说道:“你坐那儿别动,脚还没好呢。”

说话间他已经褪去外面的白狐裘,王婉儿站起的身子又坐下来。

“怎么还没睡?”卓昱将狐裘搭在衣架上,过来坐到王婉儿身边,看到她眼神恍惚愣愣的,问道:“怎么不说话?”

王婉儿轻轻摇了下头,“没什么,怎么回来这么晚?”

“哦,军中有事,所以走得晚了。”

王婉儿虽然一直没出门,但云屏从街上打听得消息,锦川那边两军又开战了,一直提心吊胆的。

看他安然无恙,想来是自己多虑了,轻声说道:“既有要事,天黑了明日再回来也行,何必冒着大雪走夜路?云屏说锦川那边西威军开炮了?你和父亲都没事吧?”

卓昱把她搂进怀里,“我答应了你要回来的,决不食言。我和父亲都没事,在去之前确实打了几场,后来拾川传出西威王驾崩的消息,全都撤回去了,这两日倒是没什么事发生。就是江叔几个月没有音讯,今下午忽然出现,要借蚀蛇蛊的解药。蚀蛇蛊是殷承元飞刀常淬的毒,近年来军中已有上百人死于此毒,前不久军医刚研制出的解药,只是还不知其效果如何。”

王婉儿心有余悸,她只知道殷承元表里不一,会对她用药,不知战场上也会用毒。

“江叔怎么要这做什么?难道他……”

“不是,他说是自己的一位故友不慎中了殷承元的飞刀。那解药本来还不知能否能解此毒,我和父亲都担心,想带着军医一起去看看,他却不让我们跟。这蚀蛇蛊毒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没有解药,毒在身体里蔓延开来,十天内必死无疑。”

这听起来胆战心惊的,王婉儿不禁双手环紧卓昱的腰。

卓昱这时才反应过来吓到她了,搂紧她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

正月底,王婉儿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想着等哪日天气好些,要带卓彻回京了。

卓昱却有些不舍,“这天还冷,彻儿手上的冻疮没好全,别再在路上冻着了,等到三四月再走吧。要是路上遇上倒春寒,叫我怎么放心?还有若是这段时日这边没再起什么战火,父亲应该也要回去的,到时候你们一块儿,路上照应着我也安心。”

西威今日没有起什么风浪,边境也是一片安宁。王婉儿思虑一番,决定听他的多留些日子。

二月底,画楼孤身来到陇阳。

去年宫里接到陇阳的来报,说婉儿和阿彻失踪,任馨得知当场晕过去,一连病了几月,开了年身子开慢慢见好。

知道婉儿和阿彻已经回到陇阳,家里人也安心了,画楼把家中大小事务都安排妥当,请示了夫人到陇阳来找王婉儿。

听闻婆母病倒,王婉儿一脸愧疚,“夫人身子真不要紧吗?”

画楼:“奴婢也是见夫人身子好了才出发来的,就是受了惊,不过最近王府的事不小呐。先是城靖小侯爷求娶三姑娘的事,那小侯爷足足比三姑娘大了十三岁,怎好意思来求亲?关键是陛下还想撮合这桩姻缘。这事已经把王爷王妃搞得焦头烂额,结果又,又遇上世子……”

王婉儿听着,眼睛不断瞪大:“元徵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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