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1 / 1)

王婉儿在府里等得坐立难安,傍晚等来江浔被人抬着回来,沈忆城紧跟着,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上前一看,江浔脸色发青,脸颊上还有一道乌黑的口子。

卓昱带着人把江浔抬回屋,出来再跟婉儿说起街上的事。

王婉儿听着心里都怕:“那……姑姑没事吧?到底什么人要害姑姑?”

卓昱叹息摇了摇头。

刚才在医馆内,他取下路边店铺柱子上的银针给郎中看,那针上淬有剧毒,好在江浔只是皮外伤,否则一个时辰内必将身亡。

他们在医馆准备回来时,底下人就来报说驿站那个人已经没气了,另外个一气之下当场让郎中见了阎王,还打伤了几个兄弟。

傍晚郎中过府里来,带上了江浔的两副药,卓昱领着他去给江浔诊脉。

路上问及江浔的情况,郎中叫他放心。

一来江浔身子强壮,第二银针只是划破表皮,毒并未摄入血液传进体内。这几日可能会伴随着发热昏睡,只需在他昏睡时身边留个人注意着,按时喂药,顶多五日毒就可全解。

卓昱若有所思,在江浔的院子外忽然停住:“在下有一事,还望先生相助。”

……

从江浔抬回来起,沈忆城一直坐在他的床前,看着越发青紫的脸,心里惶然无措。都偷偷抹了几次眼泪了,王婉儿过来劝她吃饭也不肯走。

天快黑时卓昱带着郎中过来,诊过脉郎中一脸凝重,欲言又止暗暗叹了声气。

“先生,他到底怎么样?你别光叹气啊!”

郎中收拾着药匣子拱手道:“夫人心里得有准备,脉象不大好。”

沈忆城脸色焦急问:“不是,你下午在医馆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啊!”

郎中看了看榻上躺着的人,惋惜道:“下午那毒还未散开,如今这面目……唉,在下是束手无策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沈忆城脚一软,王婉儿连忙扶住,对郎中道:“先生是这里远近闻名的神医,您若是都没办法,我们又能找谁去?这……当真没有办法可解了吗?”

郎中犹豫再三,无奈叹道:“今日陇阳驿站那边也是有人中了此毒,一个时辰人就没气了。那还都是习武强壮之人,若换作一位老夫妇孺,说不定当场断气。这位爷虽然只是擦破点皮,还能喘息到现在,到底能不能过这关,一切就看天意了。不过这药还是定时服,说不定会有转机。你们在旁边没事儿多叫叫他,跟他说会儿话,别让他睡过去了。”

交代完后,卓昱送郎中出门,王婉儿扶着沈忆城坐下安慰道:“姑姑,别担心啊,江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公爹说他可是神通广大铁打身子,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只是睡会儿,等下就醒了。”

陇阳城地方不大,可两天过去,依旧没找到是谁放的毒针。原本就提防着殷承元,这下还有人想害沈忆城,卓昱心里难安,白天夜里加派人手巡逻,尤其是驻军府内外。

另外让人带信让林旭到陇阳来,他是从京城护送婉儿过来的,这几日应该同儿子林泽一块儿。

卓昱常常忙于军务,之前想着江叔在,他大可放心,如今不得不将林旭叫来守护驻军府。

-

江浔中毒三日,沈忆城一直守在他房里,王婉儿把饭菜端到眼前,也只是浅浅吃两口。

夜深人静时,院子内外都静悄悄地,沈忆城守在江浔床前,轻轻给他擦汗。不管是她还是婉儿,或是卓昱来叫他,都没任何反应。

忽然间,江浔睡梦中不安地扭动着脑袋,嘴里低声唤道:“忆城,忆城……原谅我。”

沈忆城一惊,高兴地快哭出来。

可是连叫了他几声,没等来江浔睁开眼,几声咳嗽后,一口乌血吐出来染上了被褥,接着再也不动弹。

沈忆城吓坏了,赶紧叫人。

郎中睡梦中被敲门声吵醒,脑子还是迷糊的,人已经被带了驻军府上。

把完脉,眼睛看了身后的卓昱一眼,对着一旁眼泪汪汪的妇人道:“两位夫人且先出去,我这要给他施针,怕你们看了难受,就先回避一下吧。”

沈忆城不肯走的,卓昱和王婉儿劝着才离开。

郎中让卓昱留下,卓昱关上门箭步冲上来急切问道:“先生不是说没有大碍的吗?那这是怎么了?”

郎中不紧不慢拿出针袋,指了指江浔:“有劳将军,帮我把他扶起来一下。”

“将军莫急,体内的毒血吐出来是好事,不过因为与他之前残留的蛇毒相撞,这身子还得慢慢调理恢复。”

说完话,江浔合谷穴和百会穴皆已经扎上针。

没多会儿,江浔靠在卓昱肩上缓缓醒来,睁开眼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气息微弱问卓昱:“你姨母呢?她没事吧?”

他声音很轻,吐气也时缓时急,想下床却发现浑身无力,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郎中取下针,又给江浔把了把脉,露出从容一笑。

卓昱会意,顿了顿,小声说道:“先生,之前拜托您的事……”

正说着话,郎中也明白他的意思,抬手示意:“都明白,将军请放心。”

郎中退至一边,卓昱轻轻地把江浔放躺下,贴近他的耳边说:“江叔,您再坚持会儿别醒,一天就行。”

江浔躺在床上,脸侧着努力看向门的地方,喘着不匀的气息:“你先把忆城给我叫来。”

他似乎要亲眼看到沈忆城才安心,才醒不久,脑子里一直浮现着这几日昏睡时的噩梦,梦见沈忆城又不辞而别。

卓昱蹲在床边,“她就在门外,刚刚才出去的。这几天你一直昏迷不醒,姨母从未离开过你身边,她心里是有你的啊!叔你信我,就再多睡一日,或许用不着一日,就可以和姨母重归于好。”

门外沈忆城和王婉儿焦急地等待着,不到两刻钟,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卓昱脸色铁青步履沉重地走出来。

沈忆城看了看他的脸,又看看后面一脸无奈的郎中,愣了下问道:“他怎么样了?何时能醒啊?”

卓昱阴郁的脸,欲言又止。

后面郎中上前一步来,“病人如今脉象微弱,怕是撑不过去了,趁着还有气儿,您有什么话赶紧跟他说吧。”

沈忆城眉目茫然,昏黄的烛光映在那张凄美的脸庞上,眼眶已经湿红闪着泪光,薄唇微微抖动着:“不可能……”

她想冲进屋,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脑子一片空白晕过去。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沈忆城惊坐起,看到床边坐着的婉儿,两只眼睛微红。

“姑姑,你醒了?江叔他……”

沈忆城跌跌撞撞跑出来,院外巡逻的士兵腰间缠上了白布,到了江浔的院子,几个人拿着梯子正在屋檐梁下挂白灯笼。走进堂内,房间内处处设白亮瞎人眼。

屋内卓昱站在床榻边,榻上一张白布盖住了江浔的整个身子。

沈忆城顿时脸色一白,仓惶的双眼两股清流瞬间落下。她上前掀开白布,看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手伸进白布下,触碰到江浔已经冰凉的手,心脏猛然抽搐,情绪一股涌上来,扑上去痛哭道:“你怎么这么傻?明知道那针有毒干嘛还冲过来?我从没怨过你,是不想愧对阿娘和姐姐。你快醒醒,我以后绝不再冷落你。”

“你说话算数?”

听到江浔的声音,沈忆城仍扑在他身上伤心痛苦:“算数,只要你醒过来……”

忽然感觉不对劲,江浔手虽然是冰冷的,但是胸膛很温暖,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和起伏的呼吸。抬起头看到江浔一脸笑意望着她,双眼满含怜惜与爱意。

以为是幻觉,她捧起江浔的脸,指尖感受到温暖,正当喜极而泣中感觉手指白白的,拿近一看像是脂粉,表情顿时凝固住。

这时沈忆城脚下莫名有一丝凉意,地上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滩水,她弯下身子去看床榻下,一块大冰砖藏在下面。

卓昱和王婉儿偷笑躲在门后看戏,冒出两个脑袋,沈忆城一回头,两人撒腿就跑。

“你们……”

看到这一切,沈忆城恍然大悟,苍白的脸瞬间红起来,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起身想走,屁股刚起来就被江浔拉回来抱住。

“你才说的话难道就要反悔了吗?我不会再放手,你母亲九泉下若是有怒有气,天打雷劈都冲着我来。我不怕遭报应,可是我真的好怕再失去你。”

沈忆城委屈的哭声愈加强烈,挣脱不开他的怀抱,便把气全使在拳头上。

院外卓昱和王婉儿乐滋滋往外走,卓昱让人把那些白布白灯笼都给撤了。

手下人便问:“将军,那这些要扔了吗?”

卓昱:“扔什么扔?找个染缸来,全都给我染成红的!”

看着主人家高兴,底下人也赔笑,乐呵呵去拆白布。

王婉儿挽着卓昱的胳膊,依偎在他肩上,心里有一丝顾虑:“你说,咱们这么对姑姑,她会不会怪罪我们呐?”

她也是昨晚沈忆城晕过去后才知道真相的,当时听到郎中的话时,也不敢相信江叔就这么离去。

卓昱劝她放心,她小声怨道:“下回若是再有这么大的事你还瞒着我,到临头才说,我可不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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