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1 / 1)

卓天曜从雁门关回来,先到陇阳落脚,在门口看到府上挂着白绸子白灯笼。一边慌忙往里跑,一边问道是怎么回事。

一听原是卓昱为了糊弄沈忆城挂的,心里一阵怒火,见到卓昱便要追着打。

在王婉儿的劝阻下,卓天曜气消了不少。

府内的挂白倒是都让人撤了,但是卓昱叮嘱大门外的再挂两日。

父子俩进屋说话,卓昱掩上了门。

卓天曜脸上的怒色还为全消,拍桌子道:“这么混账的事你也干得出来!这不是咒你江叔死吗?”

卓昱赔上一盏茶:“父亲消消气,孩儿也不全是为了撮合江叔和姨母。您有所不知,广林王前几日派了两个人来,说是来助我捉拿逆贼的,可是当日就在大街上跟江叔都起手来。街上不知是谁在暗处放毒针,有一个人中针一个时辰后就死了,不知怎么另一个硬说是江叔害死的,这几日都来了三五趟了,说要找江叔算账。当时江叔受了皮外伤,也昏睡了两日。为了把王铮的人打发走,孩儿才出此下策。”

卓天曜摸了摸胡子,“那,那个人走了吗?”

“走了。今早他又像往日那样来大门口闹事,看到门外的东西还有些不信。他又去了医馆,问过郎中才肯相信的。午时城门上的人是看到他骑马出城的,怕他又突然折回来,我想门外的东西再挂两日。”

话说完,卓天曜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忽然蹭起身:“诶你江叔中毒了?我去看看。”

卓昱上前拦住:“爹,你晚些时候吃饭的自然会见到的,江叔没事了,正跟姨母说话呢,您这时候去不合适吧。”

卓天曜又回到座上,爽朗一笑舒心地坐着喝茶。

-

“这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天干日晒,正午当头,纳兰嘉禾骑着马,前方是望不到尽头的荒林。水壶里的水已经没了,可是走了大半日都见不到铺子,连个人影都难得见。

心里埋怨这都已经入秋了,天还这么热。马从早上走到下午,脚也没了力气,四条腿懒散地哒哒作响。

她走到一处榆树荫停下,回头看到后面慢腾腾的马车。

秦江不会骑马,后来到了一处农户,跟人家换了一辆拉货的马车。虽说比之前牵着马走快一些,但这农家的马一点不适合赶路,走路跟骡子一样慢。

他们两个一路北上,好不容易到了嘉平,原本再往北走就能到陇阳,走到下一座城时,却发现渡错河到了金马。

路上为了避开官兵,尽往乡下林子里钻,嘉禾的司南不知是哪里丢失的。她自小深居宫中,本以为路上捡了个叫花子能识路,结果听了他的话连连走错路。

嘉禾靠在树下歇得差不多,秦江才缓缓从马车上下来,这马车就是两个轱辘搭了几个木板。当时跟农户换的时候,还费了好大口舌人家才答应。

秦江晒得双颊微红,但是唇色发白。

他拿出腰上别的水壶,完全倒过来也倒不出一滴水,口干舌燥一脸虚脱。

嘉禾略有嫌弃地看着他:“你说你以前在人家里做什么的?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坐个马车还能累成这样?”

一旁的少年缓了良久才艰难的开口:“我娘说我不足月就出生了,小时候常常生病,阿娘一人把我拖大,幸而有邻居大娘帮忙可怜我们,我才得以存活。”

“你说你从小就没见过父亲,那你娘怎么养活你的?”

秦江沉默了会儿,回忆起儿时跟母亲在扬州城度过的时光。他们住在闹市,母亲确很少出门,也不准他出去跟人玩,说他身子不好,担心出事。尽管生活拮据,母亲靠针线活挣的钱还不够他的汤药费。他就一直待在自家的小院子里,娘亲白天教他念书写字,洗衣做饭,夜里挑灯做刺绣。

家里从来没有外人来过,除了邻居大娘偶尔来送些蔬果接济他们。

听了这些纳兰嘉禾倒吸一口气,想着自己从小锦衣玉食,前呼后拥一群宫女嬷嬷使唤,跟这个人的日子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

嘉禾感叹道:“那你娘把你养大挺不容易啊,还有那个邻居大娘,她肯定是个热心肠的人。”

听到她这么说,秦江眉头微蹙,嘟囔着:“哼,热心肠?我原本也这么以为,但是那年阿娘前脚刚出去买菜送货,后脚她过来敲门说来送红薯。我听着是她的声音,就去开门,结果大娘待了几个男子上来就把我捆走了,送到一处宅子里。等再见到阿娘,她只是哭着跟我说听话留在这里。从此以后,一两年才能见上阿娘一次。”

嘉禾暗暗叹了口气:“那你要是去锦川找不到你娘怎么办?”

秦江摇了摇头,没有回话。事实上他这次来,也不抱太大希望,他想早点见到母亲,不想再被人一直关在小屋里。

前几次相见时,他感觉母亲似乎有着不可诉说的苦衷,每次相见不到半日,母亲又被人带走。

歇了一刻钟的功夫,两人接着赶路,嘉禾也奇怪这一路没什么人。

傍晚时,小路上遇到一个老樵夫,嘉禾上前打听:“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啊?”

那老头看着两人先是一惊,眼神有些慌张:“这里是长鹰山,你们怎么走到这儿了?这山上乱贼成群,别人都绕着走,你们还敢闯进来?别再往前了。”

“那去陇阳的路怎么走?”

老头走到崖边指着一条小路:“从这里下去,顺着这条路往上到林水,林水过去不远就是立阳,到立阳再走半天就是陇阳了。”

嘉禾感觉越拉越近了,随着按照老人指的方向上路。

天黑后,二人依旧没有找到投宿的地方,因为没看到人,嘉禾甚至怀疑他们又走错路了,或者是那老伯路没指清楚。

前后都黑漆漆的,这山地里也没人。

秦江抱了一捆柴来生火,嘉禾坐在马车木板上,望着黑洞洞的四周微微发抖。肚子又饿口又渴,眼皮子一耷一耷却不敢闭上眼睛。

“你要不睡会儿?这里我看着。”秦江鼓捣着柴火,还在给自己扇风。

嘉禾有气无力说道:“算了吧,就你等下狼要是来了,咱们都要给活吞了。”

说这话,肚子咕噜咕噜一直叫,她捂着肚子问:“你难道不饿吗?”

秦江不以为然,愣了愣:“饿啊,但是我习惯了。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三五天才见得到点吃食,若是运气不好许久没遇到好心人,饿上八天都有的。”

或许是肚子太饿体力不支,嘉禾几个哈欠后缓缓躺下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听到有人的声音,她被刺眼的火光晃醒,四周围了几圈面恶的男子,各个扛刀拿着火把。

“你们什么人?”

一个男子龇牙咧嘴道:“小丫头,这地儿睡着不软和啊,走跟爷回寨子睡去?”

她看到火堆旁的秦江已经倒在地上,低头找剑和包袱,但是都不见了。

那男子从手下手里拿出东西:“可是在找这个?这包袱里的银子银票可不少。”

“无耻狂徒,包袱还我!”嘉禾伸手想夺回来,被男子抓住一手反擒。

她被两个人押住,男子拿着火把凑近细看:“瞧这细皮嫩肉水灵灵的好模样,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男子说这话,一只粗陋的大手就要摸上她的脸蛋。

嘉禾眉眼坚定瞪着男子,怒道:“你敢!”

男子玩味一笑:“呦呵?有何不敢?”

忽然一阵刺耳的马鸣,大伙儿都在看声音的来处,男子眯着的眼睛,只见黑暗中一把银枪呼啸而来。没来得及躲闪,胸膛前一阵剧痛,两眼一黑,仰躺倒下。

嘉禾被吓了跳,但看到这眼熟的银枪,脸上立马绽开笑容。

山贼们围着躺倒的尸体惊慌哭喊,东方子峻过来关切问候嘉禾有无受伤。

嘉禾趁着他们慌乱中,夺过自己的包袱和剑。子峻看着这么多人,想尽快带着嘉禾逃离,这时嘉禾又指着地上蜷缩着的秦江。

本以为秦江已经被他们所害,一看还有气,秦江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在嘉禾一阵叫喊下才缓缓睁开眼。

“好痛……”他实在太饿了,肚子一阵阵绞痛。

东方子峻一直注视着那群山贼,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把秦江扛上马。

山贼们这时反应过来,不让他们走。

“哪来的毛头小子,还我大哥命来!”

一群人蜂拥过来,把三个人围在中间,子峻紧了紧手里的枪,头微低侧向嘉禾:“你能行吗?”

嘉禾拿剑的手都是软的,强撑着嗯了一声。

尽管山贼人多,但双方势均力敌,久久僵持不下。

过了会儿,一群官兵搜上山来,听到有打斗声跑来制止。

“都住手别打了!”

这是林水县来的官兵,领头的来看是什么人在此处造次,一看是前日子在山下作乱祸害村民的贼人,一一都抓起来。

东方子峻随身带着姑父军中的腰牌,官兵见了便没再问什么。

人都离去,嘉禾发现马背上的人已经滚到了草丛里,过去想把秦江叫醒,这下不论怎么喊,秦江都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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