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1)

“慢着!”

大门缓缓打开,广林王携一众子孙媳妇出来。

外面的一排弓箭手,向着斜上方拉着耀眼的火箭,直对广林王府的后院。

明晃晃的火光映入沧桑浑浊的眼,自己也是早年历经沙场的战将,但面对陈眉的箭紧张得白胡子都在抖动。

面前的这个小妇人看着年纪轻三十来岁,娇小玲珑,却有惊人的胆识。

是唯一敢跟他这位三朝元老明着叫板的人。

他老态龙钟挪步上前:“陈眉!大半夜的你又发什么疯?”

陈眉迅速扫了一遍出来的人,除了王秋月,在京的都来了。

五六十人,就连那两三岁的小郎君也在阿娘背上打瞌睡。

一家老小大晚上不睡觉,看来知晓她回来,都在此等她了。

只是最应该在的那个人却没现身。

“王秋月呢?”

人群中王璋躬身道:“姑母,月儿到她东昌姨妈家去了不在京城。”

话刚说完,陈眉对身旁护卫道:“小武,射箭吧。”

护卫还没开口,上边那位急了,王铮指着陈眉怒骂:“你个孽障!目无尊长,三番两次夜里带人来抄长辈的院子,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长辈?到底谁没王法?我不想多费口舌,要么你们自己把王秋月交出来,要么我派人去请,否则你们后院再不小心走了水,可怨不着我。”

王铮急急得抖拐杖:“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把我女儿扔进恶狼谷,如今婉儿身受重伤,危在旦夕,我也要她尝尝被恶狼啃食的滋味儿!”

“你这不是要月儿的命吗?”

“你重孙女的命宝贵,我女儿的命就任他人糟践吗?你放心,我会把她扔进狼群里,找人看着,绝不会让她死。”

王家人群中妇孺已经有些怕了,埋头窃窃私语。

“怎么办?要不还是把人交出来吧?”

“你胡言语什么?恶狼谷出来还有命啊?”

“……”

王铮定了定神,突然和气起来:“我说大侄女,咱们亲戚一场,孩子玩笑开过了,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训她,就不劳你费神了。”

“我最后说一次,赶紧把人交出来。”

……

陈南王府门外。

王铮开没开门前就打发管事来找纳兰闻染,门敲开急着就想进去。

“快让让,我要见王爷。”

七八人拦住他:“王爷不在府上,王管事还是回去吧,有要事白天再来。”

王府东西南北大小八九个门都去了,每次都给人拦在外面。

有一次守在侧门外等有出来拿药的小厮,趁机钻进去,结果还是被人抬着扔出来。

王铮最终没能降住陈眉,无可奈何说出王秋月位置所在,陈眉命几人进去拿人。

片刻后,王秋月被拖着带出来,人都吓软了。

出来看到曾祖父还一个劲儿折腾呼救,还嚷嚷着:“这主意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干嘛只抓我?”

陈眉问道:“那还有谁啊?”

王秋月顿了顿说:“袁家……袁家两姐妹!”

“你放屁!这时候了还想拖人下水!”

提着她的人是陈眉贴身婢女剑心,从国公府跟着陪嫁到王府的,也是一身好功夫。

剑心毫不客气拎着王秋月骂着:“少吵吵!快走。”

王秋月被捆上了剑心的马背。

王府的一干人焦急不知如何是好,王璋夫妇跪在陈眉面前求放过自家女儿,或者换他们去也行。

老王爷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个侄女惹火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一脸无可奈何,摇头叹气。

陈眉向王铮走近,压着声音:“大伯与其担心她的安危,不如好好想想明日怎么见陛下吧?都快入土的人了,还这么能折腾!有这功夫不妨管教管教子孙。十五年前婉儿她爹因王珂而阵亡,今日王秋月加害婉儿,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孩子,好得很啊!”

这话让王铮心里更堵,目光闪躲直念到:“都说了那是失误,失误……”

一队人马疾驰而去,广林王府门外哭声一片。

-

陈南王府,太医们忙了一夜,伤口处理好了。

接下来还要观察十天半月,身边必须一直有人守着,婉儿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纳兰闻染道一声辛苦,吩咐下人准备吃食和厢房给太医们歇息。

逐梦轩庭院中的那个人,在风中站了一夜,目光一直锁在忙碌进出的房间。

一夜间长出浅浅的胡茬,几丝碎发垂挂耳边,显得苍老了几岁。

卓天曜一夜里跑过来三五趟,就看着儿子呆呆的站在中庭,望着屋里的灯光。

上前什么也不回应。

这个样子让卓家夫妇看着都心疼,纳兰闻染怕他过了寒气,人也劝不走,命人给他披了件斗篷。

卓家夫妇瞧了眼婉儿后回家了。

杜南秋在婉儿床前哭成个泪人,人已经站不稳,花岱延和孙锦语扶着出来。

人都看过了卓昱方缓过神,步步沉重的到婉儿跟前。

床榻上苍白的脸庞,唯一的颜色是那几道鲜红的伤口。

卓昱心口如刀绞,手指颤抖着伸向婉儿的脸颊,还未碰及又忽然停下收回去。

……

陈眉真把王秋月拉到恶狼谷,等到天亮都没等来狼,人倒是哭晕了好几次。

实在等不来,心里又一直记挂着婉儿。

趁着王秋月昏迷之际,找了附近一个深坑扔下去。

没多久王璋带着人来,急着问女儿在何处。

陈眉:“你慢慢找吧。”

说完驾马离去。

回到王府已经过了午时,坐在婉儿前边哭了好一会儿,纳兰闻染怕她伤心过度,劝了好一会儿才肯离开。

半月以来,卓昱天天守在床前,一直试着叫醒她。

一天午后杜南秋过来看婉儿,瞧着卓昱憔悴的样子,恐怕又守了一天一夜。

轻声道:“到隔壁歇会儿吧,我跟婉儿说说话。”

隔壁收拾好的厢房,卓昱有时会过去睡一会儿。

画楼见着他从婉儿房里出来,赶紧上小厨房端来热食,请他用了再睡。

他这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醒着就一直守在婉儿身旁,别人说什么他做什么。

杜南秋小心翼翼的给婉儿脸颊颈部的伤口上药,这丫头最爱美了,醒了若发现这副模样又要哭闹了。这些伤口不是很深,愈合后用肖三郎的药抹个十天半月就消了。

“婉儿啊,快醒醒好吗?表姨是来喝你喜酒的,你这样一直躺着怎么坐大花轿?还怎么跟你昱哥哥拜堂?”

忽见婉儿头微微一动,杜南秋以为花了眼,再直直盯着。

又动了下,她揩干泪水喊婉儿,一脸的喜色和期盼。

“娘……”

声音微弱细小,但是杜南秋听清了,心里惊道:怎么喊娘了?

婉儿一直喊陈眉母妃,也未曾叫过娘。

心中诧异着,再看婉儿又没了动静,她把手伸到婉儿鼻前。

“婉儿!”

呼喊着太医跑出屋子,云屏闻声嗖的一下出了院子。

卓昱也听见了叫声,立马把碗放下过来。

婉儿的脸色这几日才稍显红润,这又白了些。

得知她已经没了呼吸,卓昱刹那间眼泪纵横,紧握着婉儿的手泣不成声。

太医跑过来把了把手腕和颈部的脉搏,拿出针袋施针抢救。

几个穴位下去后,婉儿有了呼吸声,还轻轻的喊着疼。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杜南秋连声谢过太医。

卓昱的心也因婉儿几声疼而复苏,这十几天来他在婉儿耳边说过多少话,婉儿没有一丝动静更没说话。

几次无声的绝望,他无法想象将来没有婉儿的日子他要怎么熬下去。

这叫声简直把他心叫活了。

婉儿的病情逐渐好转,太医们每日都会留一人在王府,其他人都回家了。

临走时陈南王夫妇设宴款待,还备了谢礼,每人五匹上等丝绸锦缎,两锭金子。

转眼到了五月初七,这天原定是卓昱和王婉儿大喜的日子。

婉儿还是没醒来。

早十日卓家和陈南王府就发帖告知亲友们,婚期暂缓。

临安肖大婶一家和肖克岚夫妇出发得早,帖子送到时家里已经没人了。

他们在五月初六抵达京城,怀着吃喜酒的喜悦心情,一下马车被告知婉儿重病卧榻昏睡不醒中。

本以为都给他们说笑,当看到病榻上的婉儿时,心情一下子跌到低谷。

虎子暗暗心疼,问这怎么回事。

杜南秋拉住正要道出实情的陈眉:“她上山打猎,一个人跑迷路遇上了狼。”

其他人要么迎合点头,要么一言不发。

卓昱站在床前,呆滞木讷的双眼对上虎子,停滞片刻后心虚的垂下。

那天陈眉带王秋月上恶狼谷,结果一只狼都没碰上反手将她扔进深坑里。

王璋找到女儿时已经是旁晚时分。

在这深坑中没有狼,但身边没人让王秋月十分恐惧,吼了一天救命嗓子都哑了。

摔下来时还摔断了腿,疼得哭爹喊娘。

广林王心疼孩子,也想到御前求太医。

挨得陛下一阵怒骂,还牵出长子王邦至长孙王璋贪赃受贿之事。

最后长子降职罚俸三年禁足半年面壁思过,长孙革职罚银一万两。

不仅如此,广林王府还要交付白银三千两到陈南王府,以作婉儿的补偿和药钱。

至于求御医,那更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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