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1 / 1)

允柔心里乐开花,上月郊外与一群世家武将的小娘子比试射箭赛马,广林王府王琦一把轩辕弓箭箭直中靶心。那张弓准头好,箭支也是用上好桦木做的,在正月时允柔在街上兵器铺子上一眼相中这张弓,还没求得母妃给她买,已经落入王琦的手中。

赛场上跟广林王府的小娘子们斗起来,即便是后面赛马赢了,心里还是不痛快。

母妃说她自己箭术不精,还赖手里的弓,也不惯她的脾气,不给她买新的弓箭。

去求父王,纳兰闻染一听是为了跟王琦争个高低,也是不同意,还叮嘱她少跟广林王府的人置气。

今日拿到了七两金子,下回“大掌柜”拔个头筹,再贴上自己存下的月钱,怎么也该买一张新的弓箭,下回赛场上杀杀广林王府的威风。

送王婉儿上马车,允柔颠一颠手里的两块小金子,一蹦一跳的进门去。

每年春夏时节,各地地方官员上京述职,苏州知府年外体衰,经不起长途奔波,近几年一直由花岱延上京代劳。

肖大婶提早赶到苏州,搭着花家的马车一同上京看婉儿。

有远客到访,卓府大厨房又起炊烟。

中午子峻放课回来,在杜南秋和肖大婶打了一套枪法,赢得连连夸赞。王婉儿看出子峻衣袖又有些短,这是去年冬季比着身量放大一寸新做的,没想到还是小了点。

子峻刚来的卓府时候与卓昊差不多高,这大半年里蹭蹭蹭的长,如今已比卓昊冒出半个额头。

这孩子体格好,每日早起出城跑山,下午练枪,身子更加强健,到了婉儿跟前来从未生过病。有一回任馨身体不适卧病在床,她心想婆母带了两个孩子受累,说还是把子峻接过来。

任馨摆手说道:“子峻这孩子挺懂事,养起来根本不费事,不像昊儿一变天就受凉染上风寒。”

午睡后婉儿同表姨和肖大婶在花园里喝茶,院子里草色青翠欲滴,郁郁葱葱的,闭上眼一阵暖风吹过来,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拂面而来。

表姨问起初次怀孕,害喜可算厉害?

这事王婉儿说起来滔滔不绝,害喜那一两月寝食难安。

肖大婶嗑着瓜子:“女人怀孕总是会害喜的,更何况你在王府娇生惯养的。你那二嫂嫂,我走前正害喜呢,别看她平日里大大咧咧吆三喝四的,到了这关头照样是娇气柔弱,头几天连床都下不了,跟你一样吐得厉害也吃不下东西。”

王婉儿眼波微转:“诶?二嫂嫂怀孕保胎,虎子哥又在衙门里当差,婶婶走了谁给他们做饭,照顾嫂子啊?”

“三郎……董家那姑娘走后,他也无心为人看诊,铺子上交给他徒弟打理着。成天早出晚归,白天见不着人,夜里回来背了一筐草药,关在房里也是对着医书。我走时把家里交给他,省得他一天到晚也不与人说话,在家里虎子媳妇还能多劝劝他。此时还不敢跟他提亲事,且等过两年再说吧。原本我是想带他一块儿上京来看你的,虎子媳妇又不是一点事也不能做,再说还有阿秀可以帮忙照看。可你三哥说什么自己是个不祥之人,怕给你招来祸事,不肯来见你。”

肖家三哥哥温柔细腻的性格,从小还跟着肖大婶帮厨打下手,若是哪一日肖大婶外出替人接生或有其他事耽搁,他还要给两位哥哥做饭。

表姨和肖大婶在京中住了五天便启程回去,表弟刚上学堂,表姨也不敢离开太久,肖大婶也是惦记着家里媳妇和三哥。

一天下午王婉儿睡醒起来,看着画楼脸上有些忧郁,找来云屏问问。

中午画楼收到临安寄来的家书,儿子上山玩时摔伤了腿,又烧了几天几夜,晚上睡觉时都在喊阿娘。

婉儿看得出画楼眼眶红红的,想让画楼回一趟临安。

开始画楼还不愿意:“大奶奶身怀有孕,新店如今也要人手支应看管,我怎么好这个时候离开您呢?”

她拉过画楼的手,语重心长说道:“我也是要母亲的人,你与亲人分离,常年侍奉我左右,为我排忧解难,这份情我明白。回去看看孩子吧,我可不愿看到你成日闷闷不乐的样子啊,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我想看到那个坚韧豁达的画楼。”

就快到清明节了,听闻长明王要南下去临安,王婉儿打算让画楼跟着一路随行。

去年秦家父女的骨灰入土,纳兰元祁还没能去拜祭岳丈,今年得空南下。王婉儿把画楼带过去,路上有照应她也放心。

画楼临走前把米行新店的事交给吉祥,内院有苏妈妈,任馨也叫常妈妈帮忙,场子也算应付得过来。

清明王婉儿到城外,干娘坟前遇上李夫人。

两位怀身的妇人相视一笑,婉儿微微俯身:“三婶瞧着都快临盆了,还来看干娘啊?”

李夫人扶着肚子:“小姐生前待我不薄,早该来拜祭。”

在王婉儿的记忆里,三婶儿对干娘一直称作“小姐”。她是参知大人孟锡兆的幼女孟宜春,两岁时父亲升迁北上,在途中与家人失散,被一个老太太发现收养。由于年纪太小,父母大名,籍贯所在一无所知。后来就做了那家表姑娘的侍女,那位老太太就是前两江总督秦扶谊的母亲苏氏。

等孟锡兆找回女儿时,父女俩已经分离近十年。

作为秦府表姑娘朱燕乔的贴身侍女,许是同命相连的缘故,主仆二人亲如姐妹一般。

李夫人近两月就要生了,说道还要寻乳母。

说起这事王婉儿想到婆母也嘱咐过留一下乳母,便跟着三婶一起回城。

城东巷子里有一位牙婆,手里有上好的乳母苗子,李夫人长子和孟家的乳母都是从她那里挑的。

本来牙婆挑了几个是说要带上孟府让三婶选的,但以她的经验来看,还是上她院子里多瞧几个妥当。

这个周婆子本来也是小姐出身,后来家道中落,留下一个大院子,自己做起了牙行买卖。

这边巷子宽敞,一位衣着干净质朴的妇人迎出来。

“夫人里边请,人已经到齐,就等夫人过目选定。”

走到屋内,里边七八个怀身的妇人站了两排,周婆子先给两位倒上茶。因未曾见过王婉儿,瞧着也是个大肚子的,问道可有意挑选乳母?

王婉儿只点点头,说道先看看。

其实她觉得也没必要这么铺张,上辈子茹儿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喂的,雇了一个乳母,是侯夫人推举过来的,已经生过四胎根本出不了多少奶水。

吉祥的妹妹如意,眼看也要临盆,她何必还上这外头来找乳母?

李夫人选人要问年龄?生过几胎?可有染疾?看面相红润,身材体格敦厚者。

为了孩子有足够的奶喝,还希望能照顾好孩子,乳母选择第二胎最佳。

周婆子人也实在,孟家是老雇主,挑选来的都是身体强健、正怀第二胎的妇人。

李夫人一边挑选,一边还在小声给婉儿讲着如何选到好的乳母。

快日落时,王婉儿和李夫人出来。

李夫人挑人层层筛选把关,选定之后,这位妇人生产之后出了月子,就会上孟府点卯去。

周婆子送两位出来,门外迎上来一个衣着破烂的妇人,怀中抱着的孩子哇哇直哭,身后还跟着两个,最大的那个小姑娘瞧着十来岁的样子,背上还背着一个熟睡的小男孩。

“周姐姐,我求求您收了我吧!家里揭不开锅了,若是再寻不到人家做事,我家那个会把我大姑娘卖到青楼去。”

这妇人瞧着骨瘦如柴,面无血色,几个孩子也瘦得像皮包骨头,毛发稀疏发黄,毫无精气神。

周婆子拦着她免得惊扰了两位贵人,婉儿和李夫人也加紧着快步出来到马车前。

那妇人依旧缠着周婆子不休不饶,见周婆子不理会直接跪下:“我是实在走投无路才求到跟前,家里那个嗜赌成性,为还赌债已经把我二丫头卖到林州去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我大姑娘跳入火坑啊!还有我这两个孩子已经两日没进食了。您行行好,就算不做乳娘,哪怕是做些洗衣做饭的粗活也成啊。”

周婆子绷不住了,一脸的无奈:“来我这雇人的都是富贵官宦人家,你都生过四胎了,做不得乳母。”

李夫人还没进车内,眼睛瞥向那跪着的妇人,登登愣住。

“怀夏?”

她踩着杌凳下来,走近想看得更清楚些。

王婉儿正要上马车的,见此也停下来,一脸的疑惑:“三婶你认得她?”

周婆子也愣住,此时除了妇人怀中婴孩的哭声,其他人都沉默了。

李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慌乱的一步一步走近,眼前的妇人满脸沧桑岁月的痕迹,方才没留意,还以为是个中年婆子。

上马车途中耳畔一直想着她的声音,忽觉得有些耳熟,又像带着点临安的口音,再晃眼看向那妇人时,面孔甚是熟悉。

地上妇人怀抱着啼哭的孩子,跪坐着仰望迎面走来的贵妇,眼中困惑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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