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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盏有些迟钝地伸出手,想拿起座位上放着的安安静静的蔷薇,可又在靠近时收了收手,声音听着有点迷茫:“给我的啊?”

迟观白轻笑一声,笑声好像轻羽扫过池盏耳畔,他微微俯身,从座位上拿起花,递到池盏怀里:“不给你给谁啊,迟老师家属?”

“家属?”

“怎么,不乐意给当家属?”

“那我得考虑考虑。”

池盏笑得甜,眸底的一层水汽此刻几近于无,她抱起花,一侧身弯腰就钻进了车,在副驾驶上坐得端端正正。

副驾驶座位前上边贴了个女朋友专座。

那是上次带宁宁和南南出去玩儿时候,俩小鬼贴的。

他俩在路上没聊几句,池盏是碍于孩子在后面看着没敢多说,至于迟观白,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临到的时候,池盏才终于开口,往迟观白那边凑了凑身,眼皮低垂,长睫微颤,小声说道:“我有点儿不想去了。”

迟观白和池盏还是很有默契的,瞬时明白了池盏的意思,点点头,同样小声地说道:“行,先把孩子送上去。”

池盏赞许地看了眼迟观白:“感谢组织,保证完成任务。”

徐柯柯只听见这句话,兴致被吊了起来,手扶着前面的靠椅,凑到他俩中间,问道:“什么任务哇,柯柯能听吗?”

“任务就是把你卖掉,一万一斤肉。”

池盏跟徐婷婷待久了,不着边那套学了个七八分,她也有心逗孩子,于是转头看向柯柯,神秘地说道。

徐柯柯听到这话倒吸了一口气,双手捂住了张得老大的嘴,自以为小声地对迟观白说话,声音从手掌里发出来,听着闷闷糯糯的。

“哥哥,咱俩男子汉把池姐姐卖掉,她比我重,卖得多,咱俩三七分!”

“没良心呢怎么。”

“成交。”

“嘿!你俩同流合污!”池盏以开玩笑的语气指责道。

车停好后,池盏拉着徐柯柯上楼找徐婷婷,迟观白坐在车里,胳膊搭在车窗上,懒散慵闲地等着池盏下来。

旁边有几个年轻女生手挎手结伴而行,路过的时候还偷偷瞟了迟观白好几眼,然后又笑着推搡。

迟观白置若罔闻,他目光盯着门口,像烟霞混着冷白色轻雾,空远沉稳,内敛温和。

直到高跟鞋“哒哒”的声音遥遥传入耳畔,浅绿色裙子闯入视野,迟观白才掀起眼皮,很不明显地弯了弯唇,冲池盏挥挥手臂。

“久等。跟婷婷简单解释了几句。”池盏拉开车门,浅浅的香扑到鼻尖,脑子瞬间清明了些,“外面闷热闷热的。”

她拿手在脸庞扇了两下,幸而车里的冷气刚刚好,疏散了外面带进来的热意。

迟观白微微俯身前倾,从池盏前面的储物盒里拿出一个罐子,直起身递到池盏面前。

“吃点儿乌梅会不会好一些?”

池盏没缓过神来,刚刚头发的触感若有若无地划过她裙子,薄薄的布料依然能传递触感,裙子下的皮肤泛起一小层颗粒,有些麻。

“……谢谢。”

她整理了下神情,半垂着头接过对面递过来的塑料罐,拧开盖子,看着里面的蜂蜜乌梅,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

迟观白看出来女人的思索犹豫,极轻地笑了一声,没带任何嘲笑情绪,像温润珠玉滑过青瓷盘,带走人所有的窘迫:“抱歉,忘准备手套或者别的了。手直接拿吧,里面有湿巾。”

他稍稍抬抬下巴,指向池盏面前的储物盒。

池盏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有扭捏,随手拿了一颗丢进嘴里,酸甜恰到好处,眼睛亮亮地看向迟观白:“挺好吃的!自己做的吗?”

“对,自己做的。”迟观白看着女人微微鼓起一小块的腮帮子,眼睛弯了弯。

池盏点点头,咬开乌梅的果肉,酸甜在口腔内炸开,含糊不清地吹着:“太好吃了!迟老师好厉害。”

“喜欢就好,送你了。”迟观白眨眨眼,目光一直落在池盏身上,笑笑说道。

仔细听还能察觉到这人话尾的语气都是上挑的。

突然,池盏动作顿了一下,很小时候的回忆像是被打开了开关,在池盏脑中涌现出碎片。

估计是上初中的时候,在老爸书架上翻到过一本很旧的中医书。

貌似里面有一则方子治咽炎,正是蜂蜜乌梅。

她想起自己前几天跟迟观白吐槽工作需要一直说话,咽炎犯了,嗓子疼得慌。

这人的好都是悄没声的,迟老师太知道怎么令人感动了。

池盏舒服地眯眯眼。

随口一句话就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太美了。

池盏嚼着乌梅果肉,恨不得把每一个纹路都用舌尖尝个遍,她咽下被嚼得松软不成型的果肉,顿了一下,小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好啊。”

声音听着软乎乎的。

他系好安全带,调好反光镜,挂上档,语气有些不太自然:“因为你很好,所以你觉得我很好。”

“你嘴真甜。”

“想去哪儿吃饭。”

“哪儿都不想去了。你饿不饿?”

池盏想到迟观白连开十个小时车,估计昨天夜里才到,今天又来看她录节目,还开车陪她吃饭,得多费神啊。

她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居然忘了这一点,她有些懊恼地掐了掐自己手指内侧的软肉。

“停车,咱俩换换吧,我来开。”

车还没走上路,刚到路口处。

迟观白听到池盏的话,思索了三五秒,池盏催促了下,他也没犹豫,停下车,解开安全带和池盏换了位置。

确实累。

本来没什么的,可刚刚歇了一小会儿,太阳穴确实疼得有些闹心。

池盏坐到驾驶位上,上面留有余温,她转头看了眼迟观白。

只见迟观白面色平静地也看着她,然后笑笑对她说道:“别紧张。”

“啧,给你开不了沟里去。”她对迟观白摇摇头,“饿吗?”

迟观白想了想,摇摇头说不饿。

池盏又问他住哪儿。

迟观白报了个地址,打开了车载导航。

“睡会儿吧,我的错,我忘了你劳累这么久了。”池盏目视前方,神色很认真,如果不做自媒体,她估计是个很负责的司机。

很负责的池司机只管开车,丝毫没注意到迟观白在听到“劳累这么久”这几个字的时候轻挑了下眉。

“嗯。”迟观白轻轻送出个单音节词,似是为了附和池盏说的话,他头靠着后面,合上眼安静地歇着。

池盏转头看看正在休息的迟观白,将音乐切换到柔和的轻音乐,又将声音调小了些。

闭上眼的迟观白卸下了平日里的疏离感,懒散温陈,像猫一样。

有一瞬间池盏想到了自己喝惯了的某一款清酒。

车都开到目的地了迟观白还没醒。

看得出来这人是真累了。

池盏没开口将人叫醒,任由他睡着,自己调整了下座椅位置,刷着手机。

微信里弹出来的消息全是来自徐婷婷的斥责,嫌她放鸽子,嫌她见色忘友。

池盏安抚了几句就切到了某个短视频软件,慢慢刷着。说实在的她也没刷下去,中途还瞧瞧瞥过迟观白好几眼。

怎么有人睫毛这么长,皮肤这么白,哪哪儿都好看得过分。

池盏在心里艳羡着。

谁料最后一次瞟的时候正主突然醒了,池盏被抓了个正着。

被现场抓包的女人丝毫未慌,笑得甜美:“醒啦?”

迟观白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睡着了,脸上还浮现着不可思议的茫然表情。

这表情看着可太有反差感,太可爱了。

池盏没忍住笑了起来,迟老师可太像个大号的猫猫了。

“你该把我叫醒的。”迟观白过了三五秒才开口说道。

男人刚睡醒的声音是低沉的,有点儿烧耳朵。

池盏不自觉揪了揪隐隐作烫的耳垂。

她笑着按捺下心下悸动,俯身,在迟观白脸颊边吻了一下。

“想让你多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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