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耙(1 / 1)

前头说了,拿贼要赃,安生要自证清白,少不得要有证据,那信、那包裹就是顶顶的证物。

有句话说: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梆梆梆”,随着三更打更声过去,整个青城县陷入沉睡了,除了树上的蝉鸣和远方传来的“呱呱”声,还有那若有似无的呼噜声。

安生偷偷潜入章秀才府里,捏了个诀,得亏她白天给那包裹标了个记号,现在显示这包裹被章秀才放在书房里。

安生进入书房,很快找到了包裹,正要拆开,发现下面还有被拆开过的信。

她拿出来看,上面写着:

章郎: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月娘甚是想念,君亦如是否?

写得甜腻腻的,看得安生有些牙疼。

上面除了你侬我侬的叙情外,还交代章秀才一定要管好包裹里的书籍。安生翻了翻包裹,发县就只有诗集,也不是什么大诗人的,没什么名堂啊,为什么要这么重视。

不过这诗集不诗集的不重要,这封信才最重要,章秀才,看你还怎么乱喷人!

安生把信收好,明日章秀才要是再倒打一耙,她就当众把信拿出来,揭穿章秀才的真面目。

转眼三日期限已到,章秀才左灯右等,发现没有人来,松了口气。

其实他不太想让安生来,三天前他这么凶猛其实就是为了给邻居一个印象,他家牛丢了,是锦娘联合外人做的,都是锦娘的错,至于那外人他也是随手就点了一个。

哪成想他刚打开房门就愣住了。

在门口的安生笑意盈盈,还有越围越多的街坊邻居,显然没有忘记这三日之约的不止安生一个。

章秀才有些骑虎难下,只得继续装腔作势道:“三日期限已到,你还有脸出现?牛呢!”

安生道:“又不是我偷的,你家牛怎么会在我手上?”后又嫌不够,慢悠悠加了一句:“牛在谁身上还不一定呢!”

章秀才顿时有些心虚,差点以为自己做的事被发现了,便虚张声势道:“哼,牛是不是你偷的,让锦娘出来与你对质便知。”

说着,章秀才便进去把锦娘强拉出来,那力道看着真大,街坊邻居都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锦娘应该是哭过了,脸通红通红的,衬着小脸惨白惨白的,看着更让人怜惜了,这章秀才这么粗暴,估计心里头只有那位他抱在怀里的小姐了。

真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如此佳人还不珍惜。

那章秀才一直凶巴巴地盯着安生,一副安生要给个说法的架势。

安生欣赏了会章秀才现在的表情,更期待他等会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安生才慢悠悠地把手伸进袖口掏信,想要揭穿他监守自盗的真面目。只

是这信还没掏出来,手臂就被拉住了,安生定眼一看,这不是前几日找她做媒被她拒绝了的粗壮婆子吗?

那粗壮婆子一脸讨好地笑道:“安媒婆,这么巧,又碰到了呢?”

周围有人听出了不对劲,把安生从头看到脚,问道:“这明明是个男的,怎么就成媒婆了?”

粗壮婆子指指自己的眼睛,反驳道:“俺老婆子卖货卖了多少年,眼神好使地很!”又指指安生脸上那硕大的痣:道“瞧见没有,这是安媒婆的痣,我前两天才找过安媒婆,不会错的。”

安生掩面,来到人间界前夕,清二掌门不仅封住了她的容颜,还给她点了个硕大的痣,谁来了都没法去除的那种。

都怪安生往日里只往书生堆里瞧,都没好好和街坊邻居打过招呼,不少街坊邻居都不认识她,自然是认不出男装的她。

章秀才也想不到面前这个俊美的公子哥是个媒婆,顿时明白自己闹了个大笑话,脸上青红白都过了一遍,好看地紧。

至此安生嫌疑洗清,只是场面没有想象中的炸裂,安生颇为遗憾。

不过这粗壮婆子好歹帮了忙,不好拂了她的意。安生便问道:“大娘,您有事?”

哪知大娘并未开口,只是期期艾艾看着她。

安生觉得奇怪,前几天这婆子从她这甩门出去,不是正好碰到了另一个人给她介绍媒婆吗?当时这婆子为了气她,故意在门口说得很大声,怎么,没成吗?

安生只能再一次拒绝道:“大娘,我那规矩您是知道的,不能破,您儿子做媒还得请您找其他媒婆。”

粗壮婆子立马变脸了,没好气道:“还是狗眼看人低哪!”

安生只得把她拉到一旁,掏出一个碎银,低声道:“家里定的规矩,是真不好破,真对不住,您看这样,刚您帮了我的忙,这几个铜板您拿着,我请您吃茶?”

粗壮婆子没有多纠缠,拿了碎银就走了,有了这碎银,她可以给儿子找个好点的媳妇。

粗壮婆子走后,邻居知道了真相,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致,纷纷散去。

这时,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婆子挎着个篮子缓缓走来,她看着缓缓散去的邻居,眉头一皱,问章秀才:“你又要对锦娘做什么?难道这几日发的疯不够吗?!”

章秀才喊冤:“娘,孩儿哪会做这样子事!”

倒是锦娘看见老婆子有些激动,面上忍住了,道:“娘,没有的事,您不要这么说相公。”

老婆子拿出帕子给锦娘擦了擦脸:“好孩子,我就出去买个菜,这孽障就搞出些事情来,咱们走进去说……”

说着,锦娘三人进去,门缓缓关上。

安生还站在门口,还在遗憾没有把章秀才的信给公之于众的机会。

安生以为这事就过了,继续和小离过起了玩玩乐乐,趴趴墙头的日子。

一个下午,安生和小离两人开开心心回去,路过一个闭着房门的宅子前,发现里面传来了“救命”的呼叫声,偶尔还有“哐哐”的敲门声。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马虎不得,安生和小离立马捏了个诀进了院子,已经有人早来一步了。

一唇红齿白,身着绿衫的女子怀里搂着一个浑身瑟瑟发抖的女子,这绿衫女子眸光盈盈,身姿卓绝,任是谁见了,都要赞一句“人间绝色”!

安生看见绿衫女子,惊喜道:“雅七姑姑!”其实雅七并未是安生的姑姑,严格来说,应该是她的师叔,只是她从小就被雅七、成九带大,和他们要好地很,就把这略显生疏的师叔换成了姑姑、叔叔。

雅七制止了她想要叙旧的心,指着怀中女子道:“你看,她被吓坏了!”

安生没想到这怀中女子竟然是锦娘,惊叫道:“锦娘,你怎么在这?”

随后,她又环顾了四周,断壁残垣,杂草丛生,明显是个废旧的院子。不远处还躺着个男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安生不可思议道:“这是怎么回事?”

哪知锦娘只是转过头,并不愿意作答。

雅七刚想把事情和安生说一遍,却听到了缓缓走来的脚步声,道:“人来了!”她们一行人便躲在了暗处。

只见两个妇人推开门,安生一看,右边这个不就是之前一直找她做媒,却因她儿子不是书生,无奈拒绝了的粗壮妇人嘛!

这粗壮妇人看到地上躺着的男子,心疼地抱在怀里道:“哪个杀千刀的,把俺儿子搞成这样!”

旁边妇人拿了帕子给这粗壮妇人,好奇问道:“老马家的,你不是说这回准成,还能白得一媳妇吗?这,这怎么弄成这样。”

粗壮妇人道:“我可不是骗人,俺前阵子不是找那个外地来的安媒婆,趁着她不知道俺儿情况,让她帮忙做个媒,哪知她说俺儿不是书生不给做嘛,俺都要气死了!”

好啊!她还说为什么这个妇人一直来找她呢,原来有这么个大坑在等着她呀!感谢清二掌门给定了规矩!安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拜了拜,看得雅七很是无语。

那粗壮妇人接着讲:“你猜怎么着,前几日有个秀才来着俺,问别人娶过的媳妇要不要,俺嫌着呢,他又说那娘子很好看,还能白得。俺还想有这好事,便应了下来,哪知把俺儿子害成这样,俺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锦娘听了这话,小脸更加苍白,脸上划满了泪痕,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安生把整个事情回想了一遍,震惊地看着锦娘,不是她想的意思吧!

“那人呢?”旁边妇人好奇问道。

粗壮妇人小心放下儿子,起身看了一圈,发现没人,也觉得奇怪,道:“俺看见那娘子进去,就把俺儿塞进去了,这怎么不见了,难道跑了?”

旁边妇人又道:“你不怕人家报官,听说周县令什么…青天…什么的,你不怕?”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若事成了,粗壮妇人觉得自己有处说理去,这事没成,粗壮妇人就有些怕了,喝道:“什么成没成,人家也没说一定能成,你可不能乱说出去,俺看你是俺嫂子才叫你过来的,你可不能害俺,咱的赶紧走。”说着不管旁边妇人,加了力道对地上男子又拍又掐的,男子醒了,就跟小孩要糖吃似的,哭着喊着说:“娘,娘子跑了,娘子跑了!”

“什么娘子,你听错了!”粗壮妇人骂道。

“娘,娘,俺要娘子,俺要娘子!”那壮汉坐地上耍赖道。

“哭什么哭,什么娘子,瞎嚷嚷什么,小声点!”粗壮妇人越想越心虚,扶起壮汉,想赶紧离开此地。

随着那三人离去,安生一行人也从藏身处出来。

南楚国有律:女方父母双亡者,若非有重大过错,按律法男方是不得休弃的。没想到章秀才为了休弃锦娘,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安生能看明白的事,锦娘怎么会不明白,她看向安生,想笑一笑,实在笑不出来,只能归为沉默。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这章秀才是真的执着于倒打一耙,把事情赖在锦娘身上!

这也太狠毒了!

难道她和锦娘有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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