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打(1 / 1)

在这百无聊赖的半年里,安生多了个爱好,喜欢趴墙头,起初是为了看热闹,后来是希望能看到热闹,近来是为了找热闹。

这不,她就看到一个心事重重的年轻媳妇走过。

通过这大半年的趴墙头,她也认识了周边一些人家,比如这个媳妇子,名叫锦娘,是秀才章年的媳妇,家就在这附近,长相白净,脸上常常挂着温婉的笑容,见人就聊两句,颇得周围婆婆妈妈们的喜爱。

今日怎么愁眉苦脸的?

不对劲。

安生叫了声锦娘,人家没搭理不说,还走得更快了。

更不对劲!

锦娘很快就走远了,安生只能继续百无聊赖地趴墙头。

忽然,安生看到一个摊子,兴冲冲对小离道:“咱们去那个卖箭摊子那里玩!”

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安生想通了,与其苦苦等着做媒,先去好好玩耍不香嘛!

小离闻言惊恐道:“姑娘,您还记得您是姑娘家吗?”

安生不赞同地看向小离,才来人间界多久啊,好的不学,尽学了这些破规矩。

不过小离也拗不过安生,只得一同换上男装,去那卖箭的摊子玩。

为什么要换男装?

好吧,她们还是要在人间界混的,安生怕穿着媒婆装出去,更不会有人来找她做媒了。

这破规矩,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一身男装的安生看到箭眼睛都发亮了,这箭头簇新簇新的,用安生自己的眼光看,这箭头不错,准头也够,值得买。

小离见安生耍箭耍得得兴致勃勃的,有些不解:“咱自己就有术法,哪需要用这个?”

安生搭了个射箭姿势,回道:“术法又不能用在人身上,遇到危险,总得有趁手的武器!”

主要是上次术法失灵她都慌了,要是在这时候遇到什么事,那她是真不用回修真界了。

安生又比划了两下试手感,很满意,想要交钱时,突然被拽了个趔趄。

谁啊,这么粗鲁!

安生还没发火呢,有人就先炸了,一阵咆哮声响起:“说!是不是他!”

随后映入安生眼帘的,就是一只气冲冲指向自己的手指。

她往上一看,还道是谁呢,原来是章秀才,锦娘相公!

只是他这般凶神恶煞指着她做什么?

安生刚想上去说误会,“咆哮帝”声音又起:“说,是不是你联合这个人把牛给牵走了!”

啥玩意儿?

出生一千年来,安生调皮捣蛋干过很多事,就是没牵走过人家的牛!

新鲜!

小离气冲冲上前道:“喂,你不要胡说八道!”

接着,章秀才把锦娘推到前头来,与安生形成一副对质的模样,安生这才发现原来锦娘也在,刚站在章秀才身后,没发现。

旁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邻居,有些安生熟,有些没见过。

安生往周围扫视了一圈,发现这卖箭摊子居然就在锦娘家旁边。

上面她说什么来着?不对劲是吧!

果然第三波咆哮声袭来:“你这真真是过分了,和外人连合起来牵牛,难道真的不顾家里人了吗!”

那唾沫星子,快要喷到锦娘脸上了。

锦娘大概也没见过这阵仗,整个人看上去紧张无措,一脸哀求地看着章秀才。

怪哉,即便这时候的牛很是贵重,是家里重要的劳动力,便是外借也是轻易不肯的,丢了肯定是紧张的,但也没道理是她牵的呀!

俗话说:拿贼要赃,这章秀才什么都没有呢,就这么着急在大庭广众之下上罪名了!

要知道这也事关锦娘名声!这让锦娘以后怎么在街坊邻居中抬头?

不对劲!

不过当事人还没说什么呢,看热闹的街坊传来了窃窃私语。

“呦,就是他啊,怪俊俏的!”看过来的眼神不太对劲。

“哎呀,羞死人了!”眼神还是不太对。

眼见章秀才要开启第四波“咆哮”,小离先一步开口了:“喂,你家牛丢了,不去报官,来赖我家姑…公子做什么!”

这话说到安生心坎上了,她道:“就是,牛丢了自然得先报官,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当然啦,这里头她存了点私心,之前去府衙找周安瑾周大人没见到人,想借着这次由头,再看看周大人是不是真的不在府衙。

街坊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得先去报官,哪能随便讹人呢。”

奇怪的是,听了报官的话后,章秀才反而有些不自然,像是在逞强道:“好,报官就报官!”

接着街上就出现了奇景,安生并小离走在前头,章秀才拖着锦娘走在后头,后面还跟着一串街坊邻居。

看来凑热闹是天性,等安生到县令府衙门口时,尾巴跟着的街坊邻居多了不少。

一群人轰轰烈烈地来,居然被告知周县令不在府上,得先按要求做好登记,等县令大人回来了再处理。

这周安瑾居然真的不在,安生顿时有些失望。

而章秀才却是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按着府衙的流程走了一遍手续。

怪哉,丢了牛找不到人主持公道,居然会松一口气?!

等一切弄好后,已近晌午,安生想回家吃饭了,毕竟目前为止,安生发现这人间界最令她满意的就是饭食了,甚是美味可口,其实她身为修真界人士用不着吃饭,但她也忍不住在饭点吃上两口。

但这章秀才也不知道哪根筋抽到了,出了府衙,他就跑到安生面前,语气强硬道:“算你走运,今日周县令不在,你赶紧把牛还来,我就不追究你了。”

安生有些不大高兴,县令大人还没发话,你一个人在使劲编排个什么劲?

无论哪一件事,若真有什么,那也是县令大人定罪,轮不到他一个秀才在这指手画脚,她便不太客气道:“难道章秀才这秀才之名,是随便给人安个罪名得来的?若真是如此,来日当了父母官,可要如何为百姓做主?”

看热闹的街坊也觉得章秀才有些无理取闹,议论纷纷。

“就是就是,这秀才怎么能这么污蔑人!”

“这人哪,考上秀才就变坏了!”

“胡说,这秀才我是从小看到大,人还是很实在的!”

“你说他现在这模样是好人?没搞错吧?!”

“他…他以前挺好的,和现在不一样!”

“现在这样?该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诶,有没有可能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看哪,这不像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倒像是想换娘子了?”

“哦?这怎么说?”

“前儿个我嫂子回了趟娘家,回来就说她们村也有户人家考上了秀才,转头瞧不上他媳妇,攀上员外家千金,闹着休妻另娶呢!可怜滴,他家媳妇为了供他念书,白日种地晚上织布的,都把自己操劳病了,这秀才发达了,就嫌弃人家了,可见秀才真不是个东西!”

“诶?这娘子和锦娘有些像啊!”

“可不是…”

有趣!

“够了!”倒是章秀才听了一耳朵的议论,脸有些挂不住了,但他选择堵住悠悠之口的方式,就是强横地对安生道:“若你不是,为何偏偏在那时出现在那,限你三个时日,把牛还给我!”

什么那时那日的?

难道她买个箭还需要挑时辰?

啊!不,看这个形势,确实需要挑时辰……

本来对章秀才的无理取闹她可以不用理会,但她也不太想别人打听到今天的她就是安媒婆后,本来就门庭冷落的媒婆府雪上加霜,看来她这一波少不得得自证一把。

因此安生痛快答应:“好,三日就三日,三日我必会查出你家牛在哪!”

转眼到了第三日,小离看了看日头,现在正是春夏交接之际,这日头开始毒辣起来,再加上这两日一直在奔波,汗留个不停,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汗,道:“姑娘,咱都跟两天了!什么都没发现,今儿已经是第三天了!”

安生捏了个诀给小离去汗,道:“你要不先回去等着?”

小离坚决不肯,对这章秀才颇埋怨:“这秀才还真能走啊!”

可不是!

这两天安生和小离捏了个隐身诀跟在章秀才身后,发现这两天章秀才一直在外奔走,不是去书局买书,就是参与同窗聚会,再来就是去账房算账,就没歇下来过。

而且他在外对人翩翩有礼,丝毫不见两日前的凶神恶煞。

跟踪是辛苦的,但也是值得的,很快安生发现了眉目。

这日下午,章秀才又在外头忙活一通后,向郊外走去,越走越偏,安生却越跟越惊喜,看来是有什么发现了!

这会儿,安生和小离正趴在草丛下,而章秀才正驻立在河畔,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

这草丛什么不多,就是蚊子多,前赴后继,安生不停捏驱蚊诀驱赶,心中不断编排,若是在修真界,捏一次诀就成了,在人间界这术法力量下降了好多,得不停捏诀才成。

果然!

一会儿后,安生看到一富贵人家打扮的女子姗姗来迟,带着丫鬟和章秀才互相见了礼。

那丫鬟还牵着一头牛,还问了章秀才些问题。

章秀才并没有回答,摆了摆手让丫鬟退下,丫鬟就牵着牛走了!

小离激动地指着牛,小声道:“牛!”而后气愤道:“这牛明明在章秀才自己手上,还诬赖别人,太过分了。”

安生没有回答,一直盯着前方看。

这章秀才对这小姐还挺温柔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小姐羞怯地笑了,又道了一会话,章秀才就握住小姐的手,那小姐害羞了,想把手抽出来,章秀才不让,还加了力道把小姐纳入怀中,小姐假意推了一下,没推开,反倒被章秀才搂得更紧了!

叙过情后,那小姐拿出一包裹,还拿出一封信,给了章秀才,又趴在章秀才耳边讲了几句,仿佛在交代什么。

章秀才接了包裹,仿佛是什么珍而重之的宝物,抱在怀里。

但那小姐把包裹从他怀里拿出来,让章秀才背上,章秀才还往背上拢了好几拢,宝贝得很!

就是到最后,这对“有情人”都散场了,章秀才也没有把牛牵回家的意向。

好哇,这章秀才监守自盗、行不轨之事不说,还想强硬地把罪名定在锦娘头上。

怎么?他想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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