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巧(1 / 1)

约定的人中还差周安瑾没来,众人聊胜于无看着他人掷乞巧包。

灯火漫漫,榕树下未婚男女不断往上掷,双手合十许愿,树上层层挂着不少乞巧包,红丝带随风飘扬,是一份份找到美好姻缘的期许。

此情此景,安生仍不住感慨,人间界或许不如修真界便利,毕竟修士们“咻”一下就能飞上树挂上了,无需这么大费周章,可就是这不便利,让人间界多了许多修真界不讲究的浪漫。

“呀!”旁边有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似是又为投不中乞巧包而烦恼。

这人间的情爱啊,安生感叹道,笑着眼望过去,却发现溶娘眼神不太对。

嗯?

乍眼一看,有位穿着淡黄色衣裳的女子弯腰去捡乞巧包,背影有些楚楚可怜。

有些个公子已经上前去问候了,那个姑娘却缓缓摇了摇头,直起身子,向树干望去,想再抛一次,引得不少公子揪心,真想替这位姑娘去抛,免得真抛不中,让佳人掉眼泪,那就是他们的不是了!

溶娘的眼神从不开心变为厌恶,再变为防备。

这人哪,在文哥哥身旁就是阴魂不散!

在那女子再次抛出乞巧包后,溶溶冷冷出声:“呦,冷应雪,真是凑巧!”

文奕也认出了冷应雪,看她转身的那刻,不自在僵了僵身子,后抿唇,手不自觉握了握拳头。

冷应雪像是才发现她们一行人的样子,吃了一惊,而后怯怯道:“溶…溶娘,文…文公子,你们也在啊!”

一众公子瞧见佳人这害怕的摸样,心都碎了,不赞同的眼神一个个抛过来。

溶娘冷笑,这冷应雪一贯的伎俩,装成难过委屈的样子,好让别人给她出头。

瞧溶娘这副不欢迎人的模样,冷应雪曲了曲身子,抱歉道:“是雪娘的不是,雪娘不应该在这月老庙,饶了溶娘的雅兴。”

瞧这说辞,像是溶娘多霸道,拦着不让她来似的。

果然有些公子义愤填膺,想上来给佳人主持公道,但被旁人拦住了。

溶娘还想说些什么,被安生拉住了。

怎么能老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呢!

安生上前一步道:“姑娘,溶娘只是打个招呼,还未说什么呢,姑娘怎么就说溶娘不让姑娘来月老庙,给溶娘定罪了呢!”

旁一众的姑娘点点头,就是就是,她们姐姐/妹妹也是这样,老讨厌了!

溶娘则是惊奇看着安生,原来话还可以这么回!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冷应雪没想到溶娘还有得力帮手,她讶异地瞧了一眼安生,然后低头道:“我看着溶娘不高兴的样子,以为她不太愿意让我来,是我误会了!我给溶娘赔不是!”

高手!

这话说出来,如果溶娘说她没不高兴,误会解除,若溶娘承认不高兴,则是在为难她,但让溶娘说没不高兴,应该挺困难的。

果然,溶娘憋了憋,实在憋不出来“我没不高兴!”

安生回道:“姑娘错意了,溶娘没有不高兴,这月老庙大伙儿都可以来,没有谁不能来一说!”说着暗中拽拽溶娘的手,让她笑一个。

溶娘僵着脸笑了一个,皮笑肉不笑,还不如不笑呢!

冷应雪像是不敢置信的样子,又有些小心翼翼道:“那…那可以和你们走一条道吗?”

这是想跟着她们了?

溶娘和安生嘀咕道:“真会演,要不是知道她真面目,还真以为她受委屈了。”

不是,姑娘,你关注点错了吧,人家要跟咱们走呢!

安生小声提醒道:“人家是想和我们一起走呢!”

溶娘想说什么,不料被文奕抢了先:“月老庙大家都可以来,路也是大家都可以走的!”

一众公子看着佳人原有些失落,得到答复后有些欣喜的摸样,又看着那穿黄色衣裳的姑娘抿着唇,暗中翻了个白眼,不由得担忧地望向佳人,唯恐她被那穿黄色衣裳的女霸王给欺负了去!

旁一众的姑娘则是担忧地望着溶娘,可不要被旁边那会演戏的狐狸精给啃得骨头都不剩啊!

安生好笑看着一众公子、姑娘的反应,再次感叹:人间啊,有趣!

李仪仪显然更为关注另一件事,一看到来人,便叫道:“周公子!”

安生回头一看,顿时瞪圆了眼!

凑巧的吧?意外是吧?

他这是犯规了吧!

安生不可置信地看着走来的翩翩公子,青衣,青中缀藏青的腰封,佩戴着的藏青色荷包。

圆满完成了安生的要求,偏偏没照着安生的想法走!

安生呆住,本朝书生不是什么颜色衣裳配什么颜色的荷包嘛!

他这是不讲武德!

安生懊恼地拍头,早知道那晚上直接给他讲明白了,就知道这人不会遂她的意。

周安瑾如果知道安生在想什么,大概会嗤笑一声,告诉她,从来没有什么颜色衣裳配什么颜色的荷包嘛,这是从哪来的传言,你这是书生见得太少了!

一众公子看着周安瑾,有些眼红:穿着这么好看做什么,姑娘们的眼神都黏到他身上了!

而后瞧了瞧安生的衣裳,这些公子变得一副了然的摸样,再瞅瞅安生的样貌,收起了嫉妒之心,东看看西瞧瞧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旁的姑娘们则在羞答答地看着周安瑾。

这位公子怪风神俊朗的,等会是要扔荷包还是假装摔倒才能让这位公子看到她呢?

等周安瑾走近了,一众姑娘才发现这位俊公子和前边的姑娘穿着情侣衣裳,再瞅瞅这姑娘的样貌,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这姑娘莫不是施了什么邪术,才让这位俊公子另眼相待吧!

旁边有无数眼刀飞来,安生别无所觉,一直目瞪口呆看着周安瑾,还在懊恼昨晚怎么没想到去夜潜县令府邸摸个底,大意了!

李仪仪要是知道安生在想什么,大概会在心里偷笑。

早前她就告诉周安瑾了,让他不要在今日穿藏青色衣裳,不过她也着实没想到周安瑾给了她如此大的惊喜!

奚溶溶也是一脸惊喜地看着周安瑾,想着这青色衣裳男子穿上去也不错,改天也给文哥哥置办一身。

周安瑾顶着投来的各色目光,无视了安生“怎么没按我的想法穿”的谴责眼神,淡定上前拱了拱手道:“抱歉,来晚了!”

时间已不早,他们几人简单寒暄过后,顶着一众公子佳人羡慕嫉妒的眼神离去。

乞巧,乞巧,不愧是青城一年一度盛大的节日,街上被各色花灯映得亮如白昼,有那兔子灯、狐狸灯,也有摊子叫卖面具,有不少姑娘带着面具、提着花灯,与同样带着面具的公子相似一笑,氛围感足足的。

这氛围让溶娘有些心动,拉着文奕的袖子道:“文哥哥,我们也去买个面具吧!你狐狸,我兔子,怎样?”

文奕被这亲昵的举动弄得有些不自在,他侧过脸去看溶娘的笑脸,低着头看溶娘拉袖子的手,慕然想起在京城的时候。

那时溶娘一看见什么有趣的事,也会兴奋拉着他的手,那时他只觉得尴尬,有时会训斥她不知羞。

但即便被他这么说,她也不生气,吐吐舌头又和他分享趣事。

原来他们之前也是很开心的。

原来这开心已经过去这么久。

今天这重要节日,就不要扫她的兴了,文奕便走到一个面具摊子前,上前递银子道:“劳烦来一个狐狸面具、一个兔子面具。”

安生一路上埋头苦思,想着要怎么扭转现在的形式,无视了一路上传来的或好奇、或打趣、或了然、或不以为然的目光。

等溶娘催她买面具,她才回过神来,她扫了一圈,发现大家都买了各式面具,也上前道:“给我来个老虎面具!”

溶娘笑了起来:“安生要当母老虎吗?周公子也买了老虎面具。”

安生眼尾一扫,发现周安瑾手里拿这个老虎面具。

安生:……上前递银子的手一僵。

安生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一愣神的功夫,手里银钱被拿走了,又被递了个老虎面具,安生愣愣地看着帮她付银子拿面具的李仪仪。

李仪仪笑道:“有些相似的老虎面具罢了,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安生顿时有些心虚,她该不会因为没成功让周安瑾和李仪仪穿情侣装,看这些相似的东西不得劲吧。

不对呀,安生还是觉得奇怪。

她把面具戴上,发现对面女子瞧瞧她,又看看周安瑾,又投来不以为然的目光,她明白!

她炸了!

都怪她,没好好往自己身上瞧一瞧,原来她和周安瑾同样着青色的衣裳!

难道她收到了许许多多不一样的眼神,原来是被人家误解成了情侣装!

这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周安瑾他到底在想什么?!

安生僵了僵身子,偷偷地,偷偷地往周安瑾那看去,周安瑾倒是无事人似的,戴上面具,一副坦然地模样!

弄得安生觉得自己想多了…

就像是要证明安生想多似的,李仪仪、溶娘他们也没怎么关注这边,摆弄着自己的面具。

尤其是溶娘,得了文奕买的兔子面具,很是开心,喜滋滋戴上,又见大伙都有了面具,道:“咱往前走吧!”

迈了两步,瞧见文奕没动,奇怪地看过来,发现文奕正看着冷应雪素白的小脸,犹豫了下,对小贩说:“再来一个面具。”

溶娘不高兴地走过来,这冷应雪果然目的不单纯,想着法儿套路文哥哥。

冷应雪忙向前递银子,对小贩道:“收我的,给我个猴子面具。”又对文奕道:“谢谢文公子好意!只是文公子与溶娘好事相近,雪娘可不能用文公子的银两,免得文公子和溶娘像上次那样因雪娘产生误会。”

提到婚事,文奕全身僵了下,把银子收了回来,小声对冷应雪道:“抱歉。”

冷应雪像是没听到,从小贩手里接过猴子面具,道了声谢。

算她识相,没用文哥哥的银子,溶娘暗地里“哼”了一声,又招呼大伙儿跟上。

这一路很热闹,有那演杂技的、唱戏曲的,数不胜数,溶娘也忍不住对安生说:“没想到青城居然也这么热闹,都快赶上京城了。”

安生也是第一次见,但她不好意思说,只能维持着土生土长青城人的人设,点了点头,又对周安瑾说:“周公子以为呢?”

周安瑾道:“周某虽一年前来青城,但之前未在青城呆过,也是第一次见这盛景!”

太好了,原来大家都对青城不熟,这下不怕露馅了!安生在心底欢呼。

溶娘瞧见前面熙熙攘攘的,还有小二举着牌子在招揽客人,不少姑娘向那处涌去,不由得好奇,便道:“看,那是什么?咱过去看看。”

到了近处,溶娘问小二:“你们在做什么,这么热闹!”

“呦,姑娘,您是第一回参加咱青城县的乞巧节吧,咱青城啊,别的不说,乞巧三姝是十里八乡都知道,就是比投壶、穿针、猜灯谜三样,多少巧姐儿的名声都是从咱乞巧三姝出来的,都得了好姻缘呢!”

懂了,这乞巧三姝就是给女子获得关注、出名的机会。

“这么有名气?不会骗人吧!”

小二有些不悦:“您头回来问这个的话,小的不怪您,咱这都是官府办的,都办了多少年了,不信您出去打听打听,看是不是骗人的。”

众人看向周安瑾,周安瑾点了点头,道:“小二说的不错,是官府主办的,请了三家青城有名望的商家承办,三姝的彩头是商家自个儿备的,放心,这彩头官府都是看过的,若有姑娘在三样笔试里头有一样得了头名,就有走马灯、滚灯等彩头相赠,这些都是老工匠的手艺,外头是买不到的。”

听着很让人心动,但溶娘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去。

毕竟虽然投壶擅长、但绣工、猜灯谜着实不太会,他怕在文哥哥前面丢脸,可也不想放过在文哥哥前面长脸的机会。

这时冷应雪站出来,道:“我要参加。”

小二喜笑颜开道:“好嘞,您这边请,十个铜板,先记个名,再领个号,就能进去了。”

溶娘心里忿忿:她该不会又像法子勾搭文哥哥吧,不行,不能让她在文哥哥前面有表现的机会,递铜板道:“十个铜板,也给我记个名,领个号。”

“好嘞!”小儿笑得更高兴了。

安生在心里叹气,这溶娘真是经不起激,也怕事情最后会闹得不好收场,便对李仪仪道:“咱也进去吧。”

李仪仪点点头,安生也递过铜板道:“我们也来。”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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