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 / 1)

Chapter 3

井木维咳嗽声,比了个“嘘”的动作,接起电话。

“还在花室吗?”霍山问,“你一般几点下班。”

“下午五点。”

“嗯,我妈请你去老房子那边吃顿饭,下班以后我来接你?”

“好。”

“那挂了?”

“拜拜。”

井木维和霍山的通话在寥寥数语中结束。

没有超过一分钟,还在基础话费的界限中。

于绛桃正话反说:“你俩这关系,有够甜蜜的啊。”

井木维默默将门口宫灯百合搬到池中假山上。

林林总总光彩溢目的锦鲤鱼跃而下,掉进诡谲的漩涡,中心如风眼,飞驰疾转。

绸缎般的丝尾激拍澈水,花叶漂浮,水花落在掌心,肉粉指甲上沾染淡淡水珠。

井木维瞳色黯了黯,一丝意味不明的情愫从眼底溜过。

于绛桃没见过霍山,但听过他的名字。

南宜就这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高位者有敌对,自然也有抱团,霍家如此瞩目,想不注意到也不太可能。

一开始听到井木维的闪婚联姻对象是霍山时,她还小小地错愕了下。

传闻中,霍山冷戾,寡欲,有的是手段。

出伏不定,比幽灵还可怖。

而且她还听说霍山是个工作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估计有三百六十四天都在工作。

居然能答应和井家联姻,真是一桩怪事。

于绛桃对霍山的外表颇为感兴趣,大家说他的发色和眼睛很好看,但具体什么样,她到现在都没见过。

“话说你那塑料老公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没有。”井木维想了想,“但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霍山又高又瘦,黄金倒三角身材,长相和气质都偏冷,但说话比较温柔礼貌。

算得上好看。

“能从你嘴里听到好看二字也不容易。”于绛桃弯了弯唇角,开玩笑道,“看来应该真挺不错的哦。”

井木维没应,目光仍停留在假山上。

于绛桃以为井木维是为那男人动了情,现在正黯然神伤。

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蝴蝶骨,“好了,别难过了,帅也不能当饭吃,要是以后他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我保证没他好果子吃。”

于绛桃边说边撸起袖子比了比肌肉。

“我没难过。”井木维掀起暖白的眼皮,眼波霎闪,单纯地望着她。

“我只是在想一会是放点盐,还是放点蜜糖来保鲜好呢?”

“?”

“真的,没救了你,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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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室原先开在学校附近,毕业了,也搬迁了。

最近刚搬来悦丰大厦,只搬来了些基础的设施和花叶、枝干,门外牌匾没挂,什么都还没布置好。

搬来那天,门卫大叔还劝她。

“闺女,你这也太隐蔽了,现在可是流量时代,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你不如在外面挂个牌匾啥的。”大叔指着全家旁的那间理发店说,“就这种,彩色的,布灵布灵发光的,可好看啦!”

井木维笑了笑,算是默拒。

她性子柔,一向低调,如此张扬的做法实在和她的气场不合。

井家的危机暂时解除,目前没那么缺钱,她不需要这么做。

灼灼的烈日高悬于顶,正午时分,她已完成了todo表上的一半。

井木维抬眼,用手指遮了遮。

阳光透过手指罅隙灌上琥珀色的双眸。

哦对了。

还要给婆婆带礼物。

井木维从西藏带了很多礼物回来,今晚见面,可以送到相应的人手里。

给夏清买的是围巾,给霍国正买的是佛珠。

井木维从帆布包里取出两个包装盒,重新仔仔细细地扎好。

屋外风铃响动,有贵客踏至。

他绕过原木桌,来到她的身后。

一点声响都没有,空气中氤氲着澹澹的苦艾香。

井木维专心致志地准备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动静。

直到细白的脖颈袭来一阵呼吸。

她扬起头,撞上他冷峻的眼。

井木维顿了下,手里的雪梨纸滑落桌面。

“你怎么来了?”

霍山抬高眉骨,“我不能来吗?”

“……当然可以。”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霍山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就这么进来,确实有点高中时候被班主任查寝的感觉。

霍山:“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都包好了。”井木维一边说一边将礼物们都放进袋子里。

“行。”霍山睨了眼新婚妻子手里带着可爱颜文字的明信片。

泰然自若道:“那现在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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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迪很快便在釜水华庭停下。

迈下车,习习的晚风从南边吹来。

井木维的刘海被吹得有些乱,她用手理了理,心跳得莫名很快。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见公公婆婆。

虽然夏清和霍国正的脾气都蛮好的。

但,但。

她的呼吸还是克制不住地紊乱。

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紧张,霍山直截了当地说:“一会我妈可能会问很多私人问题。”

“比如我们以后的规划,孩子,什么的。”

井木维呼吸一窒,“那,那我该怎么说?”

“保持沉默,推给我就成。”

“好吧。”

井木维迟疑地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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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位于釜水华庭的别墅很雅致,下沉结构,中央还有竖着天使的喷水池。

听妈妈说过,霍山的父亲霍国正是个宠妻狂魔,对妻子夏清百般宠爱,恨不得一条命剖成两条活,上下半辈子都给她一个人。

以至于夏清五十多一把年纪了还没经历过什么坎坷,有话就说,对什么都直言不讳。

夏清刚从螺旋楼梯口下来,远远看见二人,亲密地抱了上来。

“木木,好久没见。”

夏清颇为心疼地捏了捏她的手臂,“怎么这么瘦了?”

“还憔悴了这么多?最近很忙吗?”

“没有啦,伯……妈妈。”

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们的关系,井木维差点叫错了称呼。

从“伯母”变为“妈妈”。

她确实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夏清脸上由阴转晴,亲昵地挽着井木维就往里走。

“妈妈从以前开始就希望有一儿一女,可惜生了三个都是男孩子,如今,算是终于圆满了。”

夏清领着他们进屋,餐桌主位上坐着霍国正,霍山的哥哥和弟弟都不在。

霍国正招呼打得很简洁,“来了。”

“你们坐你妈妈对面吧。”

霍山颔首,抽出一张椅子,目光驻在井木维的身上。

她乖巧地坐下。

这是她第二次和他们全家吃饭。

上次是新婚一夜。

井木维想起手里的礼物,提到脸侧,小心翼翼地介绍,“爸爸,妈妈,这是我从西藏给你们带来的礼物。”

夏清喜出望外,连忙接过。

“来就来吧,带什么礼物,真是太有心了木木。”

说是这么说,但收到宝贝儿媳礼物的夏清还是很高兴的。

夏清将霍国正的那一份递了过去,拎着自己的星空袋子打量不停。

夏清试探性地问:“妈妈可以现在打开看看吗?”

“当然。”

夏清立刻拆开了。

是一条围巾。

一条手工针织围巾。

这条围巾是井木维在藏区一家小店买的,店员是个藏族小姑娘,听她说,店里卖的每一条围巾都是她自己手织的。

针脚还算细密,颜色靓丽有特点,但不艳俗。

很适合夏清。

明信片掉在地上,霍山弯腰,捡了起来。

推到夏清面前。

夏清喜出望外:“宝贝,妈妈可以现在戴上吗?”

“当然,我已经洗过了妈妈。”

“好。”

夏清边应边把围巾系上了。

霍山望了望夏清脖子上的围巾,又望了望井木维挂在衣帽架上的帆布包。

小包扁扁的,空荡荡的。

好像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

饭桌上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今天发生的小事,不过基本上都是夏清和霍国正在说,她和霍山都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夏清主动问:“木木,你那花室是在哪儿呀?”

“在悦丰大厦一楼。”

“悦丰大厦?”夏清抬高眉骨,转脸面向霍山。

“阿山,那就在你们公司对面呀。”

霍山嗯了声,夹了筷小番茄给她。

井木维:“……”

原来对面那家鬼屋是他的……

一旁毫无干系的夏清女士倒是一副“磕到了”的表情,非常满意。

吃饭在cp位,工作也在cp位。

还有什么比这种感情朦朦胧胧的小情侣更好嗑的吗!

“看到你们俩这么恩爱,我和你爸也就放心了。”

夏清长舒一口气:“本来还有顾虑,怕你们接受不了。”

“现在看来,是妈妈多虑了。”

不阿姨。

你的直觉是对的。

井木维没好意思揭穿这段塑料感情,眉眼弯弯,默不作声地擓了勺饭。

夏清的略带鱼尾纹的双眼自动冒起了粉色的爱心泡泡。

如此恩爱,甚好甚好。

看来,隔壁老柳家再也不能那么嚣张了。

抱一孙子还天天在她面前显摆炫耀,现在看来,要不了多久她甚至能抱上仨了。

夏清笑眯眯地切入正题:“木木,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宝宝呀?”

井木维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来了,这问题来了。

“说来啊,阿山你也知道,妈妈一个人,平时也挺无聊的。”

“你哥哥在国外,弟弟也老是不着家,如果有个小孩……”

霍山冷不丁地来了句,“我爸还活着。”

“想要你们可以再生。”

霍国正皱眉:“你小子,咒我呢是吧?”

“没。”霍山正言,“我是在帮妈想办法。”

“?”

作为宠妻狂魔的霍国正当然不能允许有人怼自家老婆。

即便那人还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

霍国正:“你妈什么意思你不清楚?你今年二十八了,也老大不小了,不能一天当晚就忙工作忙事业,也要分心给家里,确实该考虑下个人问题。”

“爸,妈。”霍山放下筷子。

他平静地说:“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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