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惨案(1 / 1)

姜雪宁沐浴完,极大的困倦袭来,便只想赖在榻上动也不想动。

张遮端了些糕饼茶点来,眼前这人秀发微湿,苍白的小脸沐浴后恢复了些神采,如出水芙蓉一般,顾盼之间神光流转,极是动人心魄。

“这是纪兄带来的宜州云雾茶,还有王姑娘做的梅香糕,你尝尝。”

见她懒洋洋缩在被子里不愿动弹,

他想了想,将糕点掰成小块,送了一小块到她嘴边。

眼见一张樱桃红色的小嘴微张,唇瓣诱人,一双湿漉漉的眼乖巧地看着他

张遮手指蜷了蜷,心下微颤,努力稳了稳心神。

“你怎得没跟王姑娘他们一起茶叙?”

姜雪宁咀嚼着糕点,腮帮鼓鼓问道。

“两位纪兄正天南海北地拉着王姑娘闲谈,我在那插不上话,就来了。”

姜雪宁想象着纪殊同口若悬河,扯住王姑娘滔滔不绝的场景,

不由低头轻笑。

张遮看着她,也微笑着,他只想在此处而已。

姜雪宁累得狠了,眼睛渐渐睁不开,

张遮便在榻旁的凳上静静陪坐着。

双鲤一跃上榻,硬生生挤到姜雪宁手臂底下,小小的身躯依偎在她怀中。

她听着一旁怦然的心跳声在耳边轻响,安心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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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清晨,寒雾浓重。

姜雪宁被门外说话声吵醒,喊了棠儿进来。

才知一大早,那郭知县又来寻张遮。

“哎呀,张大人张大人,清晨到访,叨扰叨扰啊!”

郭知县笑容可掬拱手,张遮拱了拱手回礼。

“张某有几位京城的旧友到访,今日张某想陪他们在孜州附近游览一番,不知郭知县可是有要事,今日恐怕……”,

张遮致歉道。

“无妨无妨,张大人,哎,说来实在太巧,今日下,哦不,你老大哥本想邀你同去广刹山赏腊梅和冬柏,不若叫上京城来的几位朋友一道去吧?”

郭知县在心里敲鼓,明明自己品级高于张遮,怎得每回见到此人,总想自称下官,许是这人原先那五品大员做久了,官架子摆得十足,将自己唬住了,以后得改!

不过自己总也有求于他,热络点称兄道弟也没损失。

张遮想了想,

“郭知县不妨稍坐,待我去问问。”

他转身进到后院卧房外,站定问道,“棠儿,你家小姐可醒了?”

姜雪宁被吵醒后,已起身梳妆整齐,一把将双鲤抱起搂在怀中开了门出去。

张遮站在门口,见她掀开门帘出来眼前一亮。

姜雪宁一身月白色暗纹锦袍,刺绣极精致,外面罩了件做工考究的羊羔皮裘衣,称得原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更是可人、熠熠生辉,与怀中的双鲤一般白得透亮。

“今日这一身都是伯母给我做的,是不是很好看?”

“很好看。”

张遮点点头,两人四目相对想起了前世,心底均是一片潮湿。

他想起来意,犹豫开口,

“方才郭知县来,想邀我们同去广刹山赏腊梅和冬柏,

雪宁……可想同去?”

姜雪宁想也没想便点点头。

“嗯,我想去。”

张遮心下隐隐开怀,去回了郭知县。

几人收拾停当出门,郭知县迎上前去,突然见到张遮身边的姜雪宁,不由自主愣住停下脚步,一脸难以言喻的惊叹。

他这辈子都未曾见过如此璨若星辰、明艳无俦的女子,说是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上人也不为过。

怕是京城里的皇后娘娘也难有这般美貌吧?他心中暗道,不知这女子与张遮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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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甫一到任,不到三日,张遮便将驿站上堆积如山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成日里竟有些无事可做,清闲得心里发慌。

因着刑部尚书顾春芳的嘱托,是以孜州当地的知县、知府都对他颇为以礼相待,没有太过怠慢,请他去吃了好几次酒席。

有一日,郭知县邀张遮去衙中叙话,偶尔提及一桩令他头疼了数月有余的无头悬案,张遮当下要了卷宗来看,三两下便指出其中一人证词前后纰漏之处,轻轻松松结了案。

自那天起,郭知县便好似发现了一块了不起的宝贝,隔三差五找着各种借口,将许多陈年的疑难杂案今日送来几份、明日送来几份,陆陆续续都摞在了驿站张遮的案头。

张遮本就勤于政事,闲起来浑身难受,是以反而乐意至极。

昨日纪殊同等人抵达时,郭知县急寻了张遮去衙门,便是为了前两日孜州发生的一桩诡异至极的灭门惨案。

孜州境内有一处香火极旺的千年古刹,名为济惠寺。

一日清晨,上山烧香的香客发现寺门紧闭,静寥无声如死一般寂静。

推开门惊恐地发现,全寺上下三十几名的僧侣加上十数名香客一夜之间暴毙身亡。孜州虽因地贫,打家劫舍之事不少见,但如此惨绝人寰的灭门,还在佛门清净之地,也属百年难遇,是以全孜州闹得沸沸扬扬。

还有居心叵测之徒,成日里散播什么孜州有难、大限将至、佛祖震怒,弄得人心惶惶。

捕快查探寺庙各个角落,并未发现可疑痕迹。暴毙的僧侣香客周围都是些残羹冷炙,每具尸体均无外伤,死状相同,是毒杀无疑。

郭知县立时便将寺院中唯一幸存的厨子下了大狱,不日问斩。谁知厨子涕泪横流,拒不认罪,其家人也日日来衙前击鼓鸣冤。

捕快只好勉强再行调查一番后,这一番居然又有新的发现。

那死了的香客里有一对男女,男的是旁边郡县的秀才,女的是孜州本地一许了人家的女子。两人估计私定了终身藏在寺庙里,找机会私奔,谁知一同遭了殃。

这女子原本许了当地一家药铺掌柜做续弦,郭知县和一众衙役马上笃定,多半就是这药铺掌柜买通了厨子,毒翻了众人。谁知药铺掌柜下了狱后,掌柜的家人没一个是善茬,成日里在街头巷尾锣鼓喧嚣,大肆闹事,搅个天翻地覆。

郭知县连日愁容不展,鬓边白发都增了许多。

张遮昨日一听便觉得这案断得太过草率,

是何毒药尚未可知,单就寻到这毒死近五十人的药物剂量便不是一桩易事。

还有那被断了罪的厨子,为何下了狠心灭门却不一逃了之,反而在榻上酣睡至晌午。

种种细节都透着几分诡异。

此案还有待细查卷宗,实地勘察询问一番才能下定论。

郭知县实在惶惶不安,知府大人因着济惠寺灭门案一事几次三番寻他过去,回回骂得狗血淋头。

昨日张遮听闻友人到访,案情说到一半便匆匆离开,郭知县心焦不已,

是以今日一早,他便又汲汲皇皇赶来。

觉得直接揪住张遮上山去帮自己查案,实在不妥,便借口邀众人赏冬景,顺道去那广刹山勘查。

他实在是坐如针毡、寝食难安。

再不抓紧,自己的头顶上那乌纱帽就快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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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乘车走了两炷香的功夫,到了孜州西北处广刹山的山脚,下了车几人慢慢朝山顶走去,去往郭知县口中所说的赏冬景绝美之处。

半山腰便是济惠寺,来的路上几人已听张遮说了这灭门惨案,行至此处均是脊背发寒。

这座千年古刹如今香熄火灭,门庭冷落。

冬日浓雾缭绕下,林木寂寥、鬼气森森。

突然,山间寒风阵阵,寺门被吹得嘎吱作响,一阵凉意袭来,姜雪宁好似听到了寺中有阴森的哀哭声,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细细密密的恐惧从心底爬上头顶。

她扯住张遮的袖子,喊了声“张遮”,声音微颤。

张遮听出她声音中的颤栗,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自姜雪宁双肩披拢下,将她环住,让她在怀中避寒,自己为她挡着山风。

郭知县面色一僵,心下暗忖,

这张遮不知哪来的本事,看着冷眼冷面,不苟言笑,谁知一边是王知府家的千金,一边又是绝色佳人暖香在怀。

看不出,当真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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