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1 / 1)

赵脩皮笑肉不笑,他完了?

他做鬼都得拖上霍缨做垫背。

可俗话说得好,意外总比惊喜来的更猛烈一些,他正准备好好教育教育某人一番什么叫做迫在眉睫十万火急的大事儿时,一只扑腾着翅膀的东西猛地朝着他射了过来。

“哎哟!这什么玩意儿!”

赵脩吓得连连后退,定睛一看,却见两只斗鸡扑腾着翅膀气势汹汹的朝着他啄了过来。

“霍缨!还不帮忙按住它。”

然而,两只士气正旺的斗鸡发起进攻,哪里是说按就能按住的。

更何况,霍侯爷看热闹还来不及。

一时间,只余满地鸡毛和赵大公子凄厉的惨叫。

“滚开!孽畜,都给小爷滚开!”

“大胆鸡贼!竟敢对小爷动嘴!小爷饶不了你!”

“哎哟哟,鸡大爷,我错了,快别追了!霍缨,你倒是帮忙啊!”

……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霍缨捂着肚子笑了个仰翻天,肩膀一耸一耸的,指着赵脩上气不接下气的推卸责任:“赵子庸,你蠢不蠢!两军相交,最忌趁虚而入之徒。你倒好,还主动招惹它们,我可没法子帮你。”

赵翛咬牙切齿:“没法子还不赶紧想!啄破了本公子的衣裳,你赔得起吗!”

霍缨笑声一收,干咳了声,“你等等,我这就想法子帮忙啊……”

“你快些!小爷我顶不住了!”

“嗯,就想,就想。”

她一边说,脚下一边往院子口走,就在赵脩察觉到的前一刻,猛然拎起衣摆一阵风的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赵子庸,你个蠢货!”

嘲讽的笑声回荡在风中

风中凌乱的赵翛眼皮子抖了又抖,最终咬牙承受了一切。

半个时辰后。

终于摆脱了两只斗鸡的赵大公子顶着一头鸡毛和满脸怨气的出现在霍缨面前。

霍缨:“……”

少顷,霍缨笑成了一只能吭气儿的缺德王八。

“哈哈哈,赵子庸,你这副尊荣若是叫人看见了,只当是你赵公子寻了新的乐子——偷鸡摸狗呢。”

赵脩脑门青筋暴起,“你还有脸说!有事儿没事儿你养什么斗鸡?今日小爷就炖了补身子去。”

赵大公子向来娇贵,别说是跟禽兽打架了,就是路上的蚂蚁拦了道那也是要遭殃的。

如今这斗鸡都欺负到头上了,岂能不气?

霍缨自然也知道见好就收。

不然真惹急了这位,他说不定还能再回去找那两只斗鸡决一胜负。

为了她的两位勇士,今日且到此为止吧。

“好了,不闹了。”霍缨清了清嗓子,脸上贴着四个字:一本正经。

然后开始给赵脩顺毛。

“我初回京城,若是急于上朝或是巡营,只怕陛下会担心我想握着兵权不放。如今这副不务正业的样子,未必不是陛下和文臣喜闻乐见的。”

她说着,幽幽的叹了口气,“再者,眼看着就要过年,就算是弹劾我,一时半刻,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赵脩被她两三句话说的心头送了一大口气。

“你早说,本公子也不至于舌头上急出三个泡。既然你打定主意要不务正业,不如我们出去喝一杯?”

霍缨好酒,赵脩恰好跟她臭味儿相投,却是个一杯就倒的酒蒙子。

所以霍缨不在京城,赵大公子连喝酒的乐趣都少了。

然而,霍缨抬头望了眼天色,又看了看望眼欲穿的赵脩:“喝酒就不必了。王翁今日的晌午已经用过,我也不留你用膳了,你早些回去,今日我还有要事儿呢。”

“要事儿?你有什么要事儿?霍小四,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偷偷藏了好酒吧。”

“行了吧你,废话真多。王翁,王翁,快来送客。”

赵翛被霍缨的没心没肺气的又是一阵眼冒金星。

一边被佝偻着背的王翁请出去,一边嘴硬:“谁稀罕你府上那口饭!霍缨,你改日别求着本公子陪你喝酒。”

霍缨抹了把险些喷了口水的脸,心道:正经人谁找你喝酒?你个酒蒙子。

不过她心中到底还是记挂着两只斗鸡,送走了赵脩,便又往后厨走去。

两只斗鸡早已和睦友好,轮流巡视着栅栏外。

霍缨一过去,两只斗鸡瞬间虎视眈眈的瞪着她。

“你们倒是会审时度势。”

比某些人可强多了。

霍缨哼唧完,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内没有生炭,霍缨也不怕冷,只抱着画本子在书房看到天黑,只等着那人回府用膳。

可天色渐暗,那人却迟迟未归。

霍缨丢下话本刚走出房门,正巧王翁提着点心过来。

王翁今日颇是大方,特意去买了苏柳记的糕点和白荣阁的酱鸭回来。糕点用来垫肚子,酱鸭留着等五公子回来用膳。

“侯爷饿了吧?先吃些糕点垫垫。”

霍缨看向院子外,皱眉道:“学堂早该下学了,蔺央怎么还不回来?”

蔺央,便是侯府的五公子。

当年老侯爷始终觉得虽然收养了那孩子,却不该让人舍弃父母给予的名字,于是只取了个小名,大名仍旧是用着蔺央这两个字。只是旁人都唤他一声五公子,或是阿央,唯独霍缨,连名带姓从不客气。

闻言,王翁拎起两撇稀疏的眉毛,解释道:“往日这个时辰早该回来。今日却是不知为何,许是学堂夫子留堂了?又或是五公子的车马路上走的慢了些?”

霍缨心底隐约有些不安。

自父兄走后,她忙于军务,对蔺央这个弟弟算不上多关心。从她回来至今,那小子更是连看都没来看过她一眼,只每日按部就班的去学堂,下学回府用膳,然后睡觉,便再也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霍缨有时候都在想,是否她在家里太过严肃,导致孩子对她太过敬畏疏远。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当年父兄尚在时,府上就她与那小子最是亲近。

如何短短三年,就生疏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纵使先生留堂也该回来了,再派人去看看。”

王翁笑着将食盒塞进霍缨手里,连声应了,便着人套了马车要出去找人。

霍缨心中莫名烦躁,干脆自己牵了马,“不必麻烦了,我亲自去找他。”

她话音未落,就只留下一串脚印儿,人已经没了影儿。

王翁在身后忍不住叹气,侯爷今日的脾气怎么突然急了?

雪天路滑,霍缨的坐骑是身经百战的老伙计,一路风驰电掣,沿路卷起飞雪如花。

空荡荡的长街上,店铺早已打样落灯,只余下偶尔三两行人匆匆往家赶去。

瞧见一人一马黑天夜行,不由得纷纷扭头看去。

然连霍缨的脸都没瞧清楚,就只余下一只残影。

霍缨打马赶到时,学堂早已闭上大门。

风雪无声,无情吹弄着夜色。

霍缨敲门问询了一番,确定学堂下学已有半个时辰之久,当即脸色微微一变。

这么长时间,往返侯府两趟都足够了。

蔺央又是个不爱与人打交道的怪癖性子,他能去哪儿呢?

霍缨牵着马沿着回府的路边走边找,正经过一处巷子口,冷不丁的,在一片静谧中,传来一声闷哼。

“小怪物,这可是你自找的!夫子布置的课业,我们都不明白,偏你分析的头头是道,你这不是故意让我们难堪么?”

“往日里你就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让人不喜,你若是安分乖巧的做个又瞎又蠢的蠢货,我也就放过你。可你偏偏不是!小怪物,你是诚心的吧!”

一个穿着貂毛斗篷的高个子带头将角落里的少年按在墙上,身边几个人不停的抄起地上的积雪往少年脖子里灌。

少年眼上蒙着一条白色绸缎,身穿单薄青衣,连件厚实的披风都没有,领口的布料已然被雪水浸透,他却一动不动。他整张脸都隐在阴影中,看不见脸上神色,只是那笔直的脊背,和脸上平静无波的神情却让人看的莫名心惊。

高个子一把打掉他手上的布包,然后一拳头砸在他胸口上。

“小瞎子!你还敢瞪我!我让你瞪我!”

听到少年口中溢出的痛苦的闷哼,高个子似是得到了某种满足,回头与同伴们打趣道:“我还以为这怪物铜头铁骨不怕疼呢。原来他也会疼啊。”

几人哄堂大笑。

其中一人捏起少年的下巴左右端详:“你这张脸,看着就晦气,难怪从小没爹没娘,好不容易被侯府捡回去,还克死了老侯爷和几位公子!难怪小侯爷宁愿远赴沙场,都要摆脱你。换了我,早就恨不能把你丢的越远越好。”

“哈哈哈哈。”

少年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了些反应。

淡雅冷疏的面容上,突然染上一层浓浓的戾气。

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抬起手便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动作,吓得高个子几人脸色大变,急忙连掐带打的想要拽开他的手,可不管他们怎么用力,少年就像是没有知觉一般,脸色发狠,双手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

“救,救命……”

“蔺央!你快松手!要出人命了!”

几人慌乱间,其中一人举起地上的石头就要往他头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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