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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瑞雪兆丰年(二)(1 / 1)

暮烛残年的老人拾起地上的碎片,却再也拼不出完整的杯子他注视两人离去的方向,笑道:“好啊,我庆阳学子,本该如此。”然而他可能忘却了,他也曾着一袭青衫,在这座书院里求学、致仕。

王文书默默地跟在何远身后,也不敢过问目的地,恐怕何远自己也不清楚。苏院长让他跟着何远这个决定真明智,好歹他还能陪在何远身后,要是让何远一个人这样伤神落魄的走在大街,才真叫人担心。

“王文书,他对我们这些学子,事事亲身躬为,事无俱细,四处奔走劳累,确保人人丰衣足食,安住广厦,潜心学业。记得有一年夏天,书院常有长蛇出没,误伤了许多学子,他带着诸位先生挨处撒驱蛇粉,直到半夜,大家都熄灯就寝,他们还没休息,第二天又打起十分的精神讲授课业为学子们答疑解惑。有学子付不起学费,他毫不犹豫拿出了自己的薪资,过的比谁都清贫。就连君平回江南,他也给足了盘缠,千叮咛万嘱咐,让君平解决完家中事务切记进京赶考,错过了一次还有下一次,不要在意别人的说辞和看法,生怕君平回不来似的。当时我们都年幼,还是无知的稚子。伯父忙于朝政,把归亭一个人扔在书院,他那个人沉默寡言,万事谦让,因此老被我欺负、都是院长……”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王文书都听不清了,哽咽到每吐出一个字都像往喉咙上插了一柄利刃。“他真的是个好院长……”

“益清——”王文书不争气的抹了抹眼泪,走到了何远身边,他总该做点什么却又做不了什么,这真是此让他落弟不中还揪心的事,归亭在的话,他肯定能安慰何远吧。

高楼之上,李副将见霁寒宵一直挂在栏杆上,忍不住问道:“将军是吹风吹上瘾了吗?”霁寒宵回头招了招手,又继续盯着楼下的人海。“是挺凉快的,你过来看。”

李副将走到栏边,只瞧见了密压压的人头,问:“什么新鲜玩意,在哪呢?”李副将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是两个青年,他将收回方才的话既然是霁寒宵让他看,肯定不是什么寻常人。“将军,谁啊?”

“何将军的儿子,长的不怎么像,估计是随了母亲。”

李福将注视着人群中的两道人影,久久无语。“将军您眼神真好,末将搁这就看得见他那张白白的脸,眼睛鼻子长哪都看不清。霁寒宵朝他投来一道鄙夷的目光,李副将很不甘心这样被轻视,睁大了双眼去看。“将军何时认识的?”

“进宫那日。”

“哦,说上话了吗?没搭理你吧?”李副将深知自家将军禀性,得意地挑了挑眉,霁寒宵一巴掌拍在了他脑门上才悻悻的闭了嘴,又问:“那人怎么样?”

“状元郎,你说怎么样。不过我觉得吧,他在京城这个狐狸窝里也挺艰难的,一个人,不容易。”

高楼风盛,李副将被他说的有些伤感。“咱们也帮不了什么,给陛下贺完寿,咱们就得滚回去了。”

“要滚你自己滚,我骑马。”李副将好一阵语塞,霁寒宵哪里都好,可惜长了张嘴。“你不是没看清吗?走,咱们下去。”霁寒宵说走就走的性格李副将早就习以为常,但大热天跑到京城最高的酒楼却什么也不点,占着位置吹了个风就有点不道德。说来这京城的天也怪,他们到京这么几日,日日都是烈阳暴晒,热的人直冒汗,明明都快入冬了。

王文书隔着老远就看见了街上的霁寒宵,上次遇到不知道他就是霁寒宵,只是感激他送何远出宫。等何远醒来告诉他,没和霁寒宵说上话已经让他追悔莫及了。大将军可是他崇拜的对象,能在他伤心难过时遇到,简直就是天大的缘分。于是何远就看见远处的霁寒宵招了招手,王文书就眼巴巴地跑了过去,半点不中留。李副将见何远头也不回的走了,投了霁寒宵一个鄙视的眼神,捧腹大笑。

“上次的事多谢将军。”

“举手之劳。”

“将军,我叫王文书。我特别崇拜你的,骁勇善战,年少有为。今天本来遇到了特别难受的事,但能遇见将军,我真是太开心了。将军这次来京里要待多久啊?将军……”

李副将目瞪口呆,惊叹于霁寒宵还能有这样的崇拜者,霁寒宵欣然受之,又多了一点回去吹嘘的资本。 何远看到王文书追上自己时,王文书之前的忧郁已经散了下半,手里还拿了两根糖人,乐得合不拢嘴。“益清你怎么先走了,也不等等我。”

“你这么欢喜,不如就跟了他回边疆?”就那么几步路的功夫,何远已经想好了目的地——户部。

王文书觉得他这话酸酸的,立马给他塞了一个糖人,丝毫没注意他变黑的脸色,毕竟他也不清楚两人在御书房前有过什么过节。“别呀,我还是更想跟着你的。大将军这人真好,还请我吃糖,他还问起你了,你怎么也不跟他打个招呼,我看他还蛮关心你,对了,他还见过你父亲。”这点何远倒不奇怪,民间关于霁寒宵的传闻也不在少数,自幼在军营长大,随军出征,年少成名。

“他问你什么?”

“问我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又是上哪招人不待见了。我就跟他说,没人来找你当金龟婿,伤心得很。将军居然真的相信,还让我劝你不要把目光拘泥在这小小京城,他们边疆也有许多妙龄女子。”被王文书这么一说,何远毫不怀疑,下次再见面时那个人就得给他说媒了。他在心里问自己,真的有那么明显吗?他的落魄与失意。王文书一口咬掉糖人的半个身子,十分享受,示意他也吃一口,振振有词地说:“将军说,吃点甜甜的,心里就不苦了。是不是特别幼稚,不过糖也是真的甜,还免费。益清,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得朝前看。院长不会是受钱财所动之人,笃志慎行,他要是真的内心祸乱,也不能够教出我们。不是内因,就只能是外因。什么人什么事都让院长做到这种地步?”

另一边,目送着王文书离开后,李副将学着他可怜巴巴的语气说一句:“将军,未将也想吃,给未将也买一个呗。”

霁寒宵翻了他个白眼,收起了钱袋。“你都多大个人了,我穷,买不起,这是回去的盘缠。”

“得,您就是扣呗,怎么刚才那么大方,看我回去不和军师告您的状——啊,疼疼疼,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李副将还没悱恻完,霁寒宵就揪住了他的耳朵,要挟他不能告状。要说霁寒宵最怕的人是谁,莫过营里的军师。也不止霁寒宵,他们这些武将见了读书人都怕。头疼,就像夜间一直有只蚊子在你耳边嗡嗡地吵的人睡不着觉,何况军师年过半载,辈份比他们还大,也不能让他闭嘴。

何远也不知道霁寒宵给王文书灌了什么迷魂汤,王文书不过是跟他说了会话,不仅情绪突然变的异常高涨,还一路上变着法的逗他笑。他心里很感激,他其实并不是很要一份安慰,毕竟从小以到大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他只是想不通,王文书问他的这个题他思考了很久,才缓缓给出了答案。

“亲人。但是院长在书院待了大半辈子,他要还有什么亲人的话我们也不会不知道。即便真的有,他也会藏起来,我们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时间紧迫,我们不需要找到那个人,只需要知道他是谁就可以。所以我们要去户部,查户籍卷宗。这事你在行,应该可行。”在他们拿出腰牌后,户部的人领他们去了老宗室,由于他们不清楚院长究竟是哪一年在京城落户的,只能从四十年前的逐一搜寻。王文书号称庆阳“眼疾手快”,最擅长的两件事就是查阅和抄写。何远没留下来和他一起找,而是独自回了明政院。在指证苏厌的证据里,除了物证还有人证,也就是当年他们去苏州时见过他们的人,明政院的官员们关注着苏州案,也必定留心他们的去向,他现在需要重新找到那些人。苏德听完他的要求后,皱了皱眉,道:“不巧,高太傅遣人送他们回了苏州。”

“还有个没走,苏州官府里一位扫地的下人,出了京后自己又偷偷跑了回来,约是被京城的浮华迷了眼不愿离开。益清,他们口供都经过了核对,并没有问题,你想从这下手怕是不行。”一位红袍官员放下竹简朝他们走来,何远朝他弯腰行礼,回答:“他们的口供确实没有问题,他们确实在苏州见过归亭,但或许……”顾虑着苏德在场,何远没说出后面的那句话。“人现在何处?”

“卖了老宅,有些小钱,住在亲戚家里,倒是常去逛小馆。你要想找他只有到那种地方去,以你的身份恐怕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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