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的这么清楚呢。”
霁寒霄一听他阴阳怪气,便开始自报家门起来。
“我俸禄连你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人比人气死人。不过我那是真没有,你只是不想有。说到底,你才是有钱的主,只能指靠你养我了。”
这话何远倒是很受用。
李飞和零西寻是互相搀扶着回来,那个时候何远已经躺在院里晒太阳了。
“我这头是不是磕着了,生疼生疼的。”
李飞搀着零西寻,看了他额头一眼,默默收回了视线。
“没,没磕着,你那是心理作用,你额头好着呢。”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
零西寻最后也不知道自己额头上磕了个大包,何远偷偷的问李飞:“他怎么弄成这样?你们被人揍了?”
李飞一脸心虚,“没有,就早上我醒的时候,他靠我背上,我一起来他就磕地上了,然后就肿了。”
“你们两个靠那么近说什么呢,益清,你快看看我的头,我总感觉好像有个地方凸起来了。”
零西寻揉着额头上的包,眼睛使劲往上瞟,但是不可能看到什么的,李飞顿时就紧张起来的。
“哦,蚊子咬了个包。”
零西寻从来不会怀疑何远的话,坐在桌前骂了蚊子半天。
何远就坐在椅子上,看他们三个人忙里忙外,把一桌菜端齐。
“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零西寻小声的说:“那个,益清,要不你先吃,你不吃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动筷。”
何远不是很懂他的逻辑,还是顺着他的话做了。
“大将军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简直就是吾辈楷模。这手艺,相当了得,我得跟你学学。”
李飞忍不住揶揄了一句,“你们读书人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我都没正经上过几天学,可算不上。益清才是,一文一武,他们两个我都相当佩服。”
李飞默默的嫌弃了一句,“看你这没见识的样。”
霁寒霄抱着手看他们两个吵闹,惊奇的发现昨晚那顿酒也没白请,这两个人都快吵出友情了。
“我没见识?!好笑死了,我没上过学但我可以请先生单独教啊,你就没有了吧?大漠来的土鳖!”
“就你这样的,我一只手就能撂翻。”
“吹吧你就,反正你也就只能吹了。”
霁寒霄无奈的叹了口气,总有种老父亲带娃的感觉了。眼见两人的争吵逐渐上升到彼此不容的境地,两人开始了抢菜大战,势不让对方吃到菜。
何远对于零西寻的本性暴露那是毫不意外,他在两人的幼稚的争夺中突然伸出来手,夹在了鱼肚上的第一块肉。继而在两人震惊的目光里把肉放到了霁寒霄碗里,波澜不惊的问了一句:“他真能一只手撂翻零西寻吗?”
“应该是可以的,他力气很大。”
何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零西寻再次感觉自己被轻视了。
“你们真的不打算给我留点面子吗?”
李飞就近白了他一眼。
“为什么益清单给大将军夹,我也要。”
李飞再次白了他一眼,零西寻忍无可忍的抢走了他的筷子,一时间,眼中似有火花喷涌。
“你看什么看!”
“我看傻子。”
“你你你!”
何远打量了李飞一眼,对旁边的霁寒霄说:“等我伤好了可以和他切磋一下。”
霁寒霄冷眼看向李飞,“是么。”
李飞总觉得霁寒霄的目光不是那么和善,立刻求生欲满满的说:“切磋?我不行的,这种事情,您应该找我家将军啊,他厉害。”
霁寒霄对他的懂事感到非常欣慰。
李飞很相信他和何远切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要赢就得动真功夫,打了何远他回宁州可能要被霁寒霄“切磋”很久,输了也是个挨打的事,怎么样都不算好。
“我和他打他会放水,算不上尽兴。”
何远清楚的记得,早在很久之前他们就有过一次切磋,不过全程都是霁寒霄在取笑他,毕竟实力悬殊太大。
“这也是错吗?陛下何时回京?”霁寒霄问起了正事,李飞和零西寻在一旁格格不入的争吵着。
“是,约莫五日就回来了。”
“哦。”霁寒霄虽然早就想好了要说的话语,却一时说不出来了。
“你是想问宁州参军李华吧?委任的文书早就批好了,只是还没下发,我叫他们等到祈福大典之后。”
霁寒霄皱着的眉头舒展了,笑起来眼里繁若星辰。
“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带着走吧?”
何远不大愿意让他知道自己暗地里还帮他做了这么一桩事。
“圣意难测。”
“但你心我知。”
此言一出,连李飞都忘记对零西寻翻白眼了,零西寻呆呆的看着他们两个,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般难以置信。
“你家将军一向如此吗?”零西寻没忍住悄声问李飞。
“不不不,你别误会,将军一般不这样。”
“他跟益清说话怎么有种骗小姑娘的感觉?”
李飞悄声揶揄道:“你是没见过他骗小姑娘。”
零西寻大为震撼:“他还真的骗小姑娘?!”
李飞猛的点了点头,惹的何远也看了过来。
何远转头就问了霁寒霄,“你骗小姑娘干嘛?”
霁寒霄瞪了李飞一眼,笑着说:“他唬人的,我像是那种人吗?”
“像。”何远答的毫不迟疑,霁寒霄无奈的扒了口饭。
何远不是一个喜欢糊涂活着的人,他对自己向来极其敷衍,但也会有特别慎重的事。
比如说霁寒霄,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就一直在想,既然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和霁寒霄的关系,那也应该和从前不一样些。
他从前在书院的时候倒是也听说过一些情人之间的雅趣,但他既没有什么话要与霁寒宵书信百封,游山玩水更是不可能,就连碧湖游艇都是妄想。
总不能让人见了他们两个一起同游,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否掉了,所以但凡是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事他们一概做不了。
何远想到最后,发现他们竟像是出轨的郎君偷情的娘子,谁也见不得人。
他不免对霁寒宵心生愧疚,既然不能羡煞旁人,那花前月下应该是少不了的。
但就这样想,这五日他虽是在养伤,朝中的大小事务也堆到了案前,每天都忙的连看霁寒霄一眼的功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