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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证(1 / 1)

苏杳浅笑着打量了眼前的江倾片刻便逼着自己转移了视线,不管这个江倾背后之人是谁,目的显然已经达成,即便反复同自己强调,她还是会在这张脸面前失态。

她实在懒怠同背后之人纠缠,索性便直接除了了事。

杀心既起,苏杳起了身略带些惫懒地望向身旁的书萱。

书萱会意,这才收了几许担忧的神色,抬头扫了扫庭院中的众人,正了正嗓音朝着旁边候着的几个小太监缓缓开口:“可搜到什么了?”

小太监奉上手中做工精细的花丝蝴蝶簪道:

“回姑姑,这是在江公子床榻边搜到的。”

寻个由头处置了江倾并不难,后宫中惯用的低劣伎俩,叫书萱提前将簪子携过来交给未央宫中提前安插的眼线,往江倾床榻边一摆便是,重点是要把事情说得更严重些。

苏杳的眸光在那簪子上停留片刻,眼眸间流露几许伤情:

“原本一个簪子也算不了什么,奈何是当年先帝亲手所赠,哀家寻了好些时日到底割舍不下,江爱卿怎得如此糊涂。”

说话间柔美面庞染上些许愁绪,好不无辜。

这话一说便是把江倾偷盗的罪名咬死了,书萱立刻跟着帮腔:

“娘娘为了寻这簪子好些时日都寝食难安,连日面色都憔悴了许多,江倾你好生大胆,偷盗御赐之物乃是死罪,来人,还不快拿下!”

周遭围着的太监立刻涌上前押人,谢云惊微怔片刻,在脑中仔细思考了一番变故突发的可能性,他防备心强,这几日在未央宫必不会让人有机会动手脚,除非是临时带过来的物件。

谢云惊脸上的笑意有些苦涩。

“娘娘,为何?”

到底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拉过眼前女子的裙角,眸光里含了几分不解,可衬着这副清冷锐利的面容却不似疑惑茫然,反而更像是......质问。

是了,是质问。

谢云惊怎么会有茫然的时候?

他向来是容不下任何人忤逆的存在,又怎会.......茫然。

苏杳讥诮般勾了勾唇角,转而又换上完美无瑕的笑容:

“为何?你不明白吗?”

丹唇轻启,她突然蹲下了身子,凑到谢云惊身边。

声音是一贯的柔和,吴侬软语,和煦清甜,贴在他耳侧低语时却冷冽的不剩下一丝一毫的温度,就这么一字一顿地开口:

“自是因为哀家瞥见这张脸......便觉恶心作呕,叫人生厌。”

苏杳的声音控制得极好,只够两人听见,她到底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不过也无妨,这人不会再留太久。

谢云惊眸光微怔,在看到苏杳眼底那番冰冷的眼神时甚至有些慌乱。

昔年鸾凤和鸣,八载相伴,怎至于......只余下了恨与厌弃?

他突然发觉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苏杳。

自两人大婚起便是摄政王控朝乱局,此后五载,他亲手将那在他心间扎了二十年的刺拔去,再后来便是稳朝局、定边疆。

甚至是发现那件事的端倪,亲手为自己设下假死的局。

而他的杳杳,似乎永远是那个温婉坚毅的女子。

在他最狼狈之时含着柔婉笑意以命作赌,值他最肮脏之时带着微颤的纤细玉指抚过他脸颊血迹,只道一句:

“杳杳且替夫君担一分便算一分罢。”

那般好的杳杳,这些时日该是如何熬过来的?

想到这谢云惊方觉苏杳恨自己也是应当,自己步步筹谋,又何曾为她多考虑过半分?

眼见苏杳脸色不大好看,书萱对那帮原地发愣的小太监呵斥:“没听到娘娘的话吗?还不快带下去!”

“等等,娘娘,便是大理寺断案也总得给人个辩驳的机会才是。”

谢云惊被人押着站起来,却丝毫不见狼狈姿态。

苏杳循着声音望向他,身形颀长的男子立于人群之中,带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清寂,深邃冷寒的眼眸间除却她之外再容不下旁骛。

一如昔年,长街十里霜雪尽,凌寒煮酒畅言欢。

“微臣望向娘娘自证,”

谢云惊刻意顿了顿语气望向苏杳,清冷的眉目不自觉缱绻柔和下来:“若是微臣的答案未能让娘娘满意,自当以死谢罪。”

男子长身玉立,便是被人押着也依旧挺直了脊背,乌发间的白色缎带随风飘舞,偶然拂过脸颊,又似未敢与之争锋似的慌忙避开。

他心知苏杳不会拒绝。

将江倾送到慎刑司审讯一顿流程下来,变故颇多,又要提防他背后之人的动作,想除掉他是件极麻烦的事情,苏杳已然动了杀心,不可能放弃他主动抛出的机会。

因而尽管对江倾有所提防,苏杳依旧应了他的话,此刻终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你若能自证自是极好的,不知当如何自证?”

她并不关心江倾如何自证,书萱行事虽非滴水不漏,却非一时能抓住把柄的。

谢云惊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道:“微臣希望能同娘娘单独谈谈。”

苏杳未置可否,只是向前走近了几步,缓缓走到谢云惊的面前微微仰起头睨他。

走过去方才发觉这样的角度有些不妥,因她的身量娇小,这么站在江倾面前仿佛是自己平白低了一头。

苏杳心下这么想着,面上却还是端着傲气,她早在江倾面前撕破了脸,便不再费心同他虚与委蛇。

顺着谢云惊的角度看过去,倒颇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狐狸。

“爱卿的要求倒是不少?这一遭可得真真的自证了才好。”

苏杳扬了扬唇角,语气算不上多好,她知江倾怕是有旁的话想同她说,若是给不出什么好的筹码,收拾一个赝品于她而言却也是轻松的。

所以苏杳坐在殿前主位望向江倾时眸光更加冰冷,她进来之前便支使了暗卫候着,这会儿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已经在房梁上趴着了。

只要江倾有所动作,必不会有机会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说。”

简单到冷漠的命令式语气,足见发声者内心的厌弃之深。

“方才远远便听见娘娘还未用过膳。”

谢云惊却也不急,随意便端起了桌上的玉碗。

这是听到太后娘娘要过来的消息后未央宫备下的,瞧着莲子羹做得很是精细,玉兰花瓣样的银耳费了不少功夫,烘托着一粒粒饱满白嫩的的莲子,几颗红红的枸杞或小红枣点缀其间,上面被一层晶莹剔透、能牵出丝的汤汁浸润着,最是补气血养胃的东西。

“哀家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苏杳自然没心思搭理他,连日来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身,今日更是急于应付齐王针对,哪有什么心思去用早膳。

“胃上的毛病最是难养好,仗着年轻时候任性,时日一长,遭罪的是自己。”

谢云惊也是个固执的,纵是听懂了苏杳语气里的不满却也还是未有让步,说话间便自顾自端起了桌上的碗碟,目光落在那羹汤上,一时有些失神。

自己遭过的罪怎么舍得让她再受一遭。

思及此谢云惊不免有些好笑,当初太医院的太医在他面前念叨过多少次的说辞,如今却被他用来劝人了,偏生对面是个同自己一样不听劝的。

突然觉得自己当年那脾气还真是叫人恼。

“你......”

苏杳还未来得及反驳,瓷白的勺子便递到了嘴边,尚带着几分温热的瓷勺触碰到柔软的唇瓣,蹭上浅浅的一层朱红口脂。

谢云惊便这样半跪于地,望向上首略有些怔愣的苏杳。

也没舍得用多大力气,似乎只是为了堵住苏杳接下来的话头,分明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平白生出些旖旎情思。

苏杳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这一点上,谢云惊比谁都清楚。

左右喝这么一口莲子羹也不会死,苏杳懒得再同他为这事纠结,索性顺着他递过来的勺子咽了一口,随后便着手将他手中的碗夺了过来。

不知为何在这个江倾面前,她一贯维持的清醒冷静都会碎的一干二净,她讨厌被人看穿的苍白感,这些年被谢云惊掌控的人生轨迹似乎成了无法释怀的心结,而眼前的江倾,似乎同样能够一眼窥见她的内心。

这不应当,掌权者,不应当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轻易带上情绪做决定。

每一个由情绪所支配的决定,带来的结果都有可能是满盘皆属的寂寥。

谢云惊曾经用八年的时间亲手,以极为惨痛的结果教会她这个道理。

“你要如何自证?”

苏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谢云惊见状不免无奈地笑了笑,抬头迎上她的目光,丝毫未有在掌权者面前该有的怯懦与卑谦。

苏杳想这或许就是自己总觉得江倾危险的原因。

“微臣,无法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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