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暮云，你没罪，不用这么说。”
司徒月聪明，但不计较。
她知道裴暮云说的大部分是真的，也就不会再去深挖细节。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再去纠结责怪也没用。
裴暮云没想到阿月居然不怪自己，他先是怔了一下，很快唇边勾出笑意：“做错了事，是一定要承担责任的。阿月就让我跟在你身边赎罪吧！”
只有能跟在你身边，那就不是赎罪。
是享受。
司徒月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对上黑暗中的青年。
帐篷遮光效果好。
明明谁也看不见谁。
可两人就是知道，目光对上了。
“裴暮云，其实我一直很搞不懂一件事。”司徒月真就奔着谈心，平静开口，“你身份高贵，地位尊崇，长得好看又天赋异禀，世界上绝大部分东西都可以轻易得到，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就非要缠着我不放呢？”
“阿月，你这是什么问题？是在质疑我的真心吗？”
裴暮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表面上是在夸他，实际上好像是嫌他烦了？
刚被捅了一刀的心脏，又泛起疼意。
额头上突然冒出冷汗。
好难受。
他忍得很好，司徒月没发现他的异样，实诚回答：“我只是觉得不理解，没有质疑你的意思。”
裴暮云艰难地吐出一口气，有些自嘲地轻声道：“缠着阿月是因为，我对待感情极致忠诚，从一而终。我们在一起时说过的那些山盟海誓，每一字，每一句，我都是发自肺腑，而且都能做到。我以为阿月也是可以做到的……可是，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阿月都只想着要丢下我。”
青年瘪下了漂亮的唇角，声音逐渐委屈，脆弱又可怜。
“我从小就被父母丢下不管，我最害怕被人丢下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所有人都要这样对我？”
这样的口吻，这样的一番话下来，司徒月也难免动容。
她开始认真审视起自己。
是不是不够忠诚专一？太过自由散漫？
是不是做出了承诺却又没做到？
是不是一遇到问题就想着抛弃爱人重新找一个？
想着想着她突然发现自己被对方给带沟里去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一本正经道：“你很好，只是每个人性格不同，所以才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我选择和你分手，希望你不要纠缠，都是因为我们性格不合。”
裴暮云定定地愣了愣，半晌，跟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咬牙说：“阿月，就是不想对我负责。”
司徒月下意识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裴暮云引诱道：“那就是要对我负责咯？”
司徒月理智在线：“也不是。”
裴暮云气得捶被子：“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司徒月默默笑了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倒下去：“好了，该睡觉了。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思考一下。”
她今晚还是就在这儿睡吧。
谈了谈心之后，她觉得裴暮云好像也没之前那么讨厌了。
“阿月，晚安。”
裴暮云也跟着躺下去。
面朝着司徒月那边，在黑夜中死死盯着她。
过了会儿。
他靠近一些，嘴唇碰到了司徒月的头发。
他哑声开口：“可以抱着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