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舒芙蕾(1 / 1)

郁邈洗手洗得手都浮囊了,腿也站疼了。席伯涵看了眼时间,说了句:“行了”。

但他又说了,还得去医院看看。

“你的猫不是打过疫苗吗?”郁邈问。

“不是打过疫苗就一定安全,要听医生怎么说。”他说着,让郁邈坐在他床边,扯掉碘伏封条,郁邈看着他捏住棉签头,用木签尾部顶开包装袋,拿出棉签,捧起手开始消毒。

动作可谓非常熟练。郁邈的手心同样搭在席伯涵的手心上,皮肤与不同于自己体温和触感的皮肤相触。

席伯涵神情安静认真,不发一言,用棉签逆时针又顺时针消了好几次。

郁邈觉得现在好像有点奇怪,氛围、神情,反正有哪点不对劲。

为消除这点奇怪,他主动提起话头。

“这么熟练?你是学医的?”他想了一下,补充问道:“兽医?”

席伯涵手上动作一顿,语气里带着小小的抗议:“是……人的医生。”

“噗。”郁邈笑了,原谅他笑点奇怪,感觉这形容蛮好笑的。

“那你是医生喽?”

席伯涵摇摇头:“现在不是了。”

郁邈“哦”了声,没再追问人隐私,眼神却不自觉地在屋内乱转起来。

停在书桌电脑下的数位板,一瞥,又落在床头柜上的iPad,发呆停留。

席伯涵察觉到他视线的落脚点,会错了意:“要玩吗?”

“啊?玩什么?”郁邈一脸懵。

“游戏。”席伯涵解开锁,向右滑了一个页面,递给郁邈。

本就是大英寸的ipad满满一页都是五颜六色不同画风色彩的app。郁邈稍微扫了一眼,众里挑金,找到不少儿时老熟人。

他有些汗颜,无法想象平时席伯涵就是在玩这些游戏。

席伯涵收拾残局,将用品收进医疗箱,和郁邈同坐在床边。

“要睡一会儿吗?等天亮我们去医院。”

郁邈摇头,还未被消化干净的酒精让他等大脑有些兴奋,感觉不到困意。

而且,这一番折腾来折腾去,距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

睡几个小时可比完全不睡看起来困多了。

“你呢?困了?”郁邈转头反问。

“没、没有。”

两人的距离不远,郁邈眼声落点突然转变方向,让席伯涵有些猝不及防,一时没来得及防备,瞬间消了气焰,回归平常。

“那……一起等一会儿?”郁邈提议。

“好的。”

席伯涵背没有打很直,双手塞在两腿之间,头也埋得低低的,好像在故意降低自己存在感一般。让郁邈想起小时候被自己冷落故意塞在角落里的布偶熊。

那么大那么蓬松的身躯,只能呆在那个角落,连身体都被迫紧贴墙角,圆润的弧度被塞入墙角的直线砍得笔直。

“你有事要忙嘛?”郁邈问他。

“没、没有的。”席伯涵答。

“那……”他将ipad横放在二人中间“那一起玩吧。”

席伯涵一愣,似乎讶然于郁邈说出的话,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回答,呆呆得应着:“好的。”

郁邈觉得他这位租客可能有点讨好型人格,对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郁邈滑动着页面,里面有很多他不认识的图标,于是他问:“有什么是双人可以玩的游戏?”

他以为席伯涵会选择一些竞技类较强的联机游戏,结果那长长的食指在屏幕上一点。出现了一个很眼熟,眼熟到郁邈没准备好在此时迎接的故人——

黄金矿工。

郁邈脸都皱起来了,“这个……”

席伯涵没从郁邈这短短两个字里读出他九曲百转的心思,熟练地打开双人模式。

算了……

看着对方的老头甩出钩爪勾住一块黄金哼哧哼哧往上拉的画面,郁邈觉得自己也可能有点讨好型人格。

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啊!

郁邈也开始点击屏幕。前面几关还是很简单的,很容易便过了游戏给他们预定的金额线,但愈到后面,地下折返跑的鼹鼠和挨到就马上就地大爆炸的炸药桶增加,每次都将将及格,郁邈恨不得在钩爪上镶个尺子来比划。

席伯涵看着郁邈越玩到后面头越低,到最后整个身子都趴在床上,毛茸茸的脑袋遮住大半屏幕。

视线里的盲区变多了,他的失误也多了。

没过关的郁邈嘴里会喋喋一些词语出来,脑袋还会小幅度摆动。

可能……他的酒也没有醒得那么干净。席伯涵心想。

后来实在过不了关,郁邈和游戏较真上了,开始生闷气,手上点击屏幕的力度变大,每次都叩得砰砰作响。

席伯涵怕他把屏幕戳出洞来,赶紧切出去换了个游戏。

郁邈看着自己手底下继黄金矿工以外另一个老熟人——消消乐。

游戏页面还在加载时他心中不屑这有啥,点进去后就傻眼了。

这人他妈闯到了1600多关!!!

疯了吧!!!

郁邈点开排行榜。

他和席伯涵加了好友,消消乐会提取列表好友的信息,他往下翻了又翻,找到停留在256关的自己。

他以前这么屑的嘛?……

“我能切号吗?”他问。

席伯涵不明白郁邈突然燃起的胜负欲,回了句可以。

郁邈登陆上去,在好多年前就已经放弃的东西上连接上自己的青春。

他试着打了几关,关关畅通无阻。想起当年他退游的原因,就是因为基本每关都要卡好几天,他向来没什么耐心,对着手机里的游戏输出一句“不玩也死不了。”直接卸载去另寻新欢了。

郁邈听着里面又Q又动感的音乐,还有那些让人欲罢不能的小动物图标,觉得好像和十年前的自己共鸣……

这游戏就是让人瘾大!

但消消乐没让他笑太久,等他到了二十五连胜时,便开始卡关了。

郁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努力前行,但一直不过也忍不住暴躁,他这看还只剩‘1’的调换次数,以及5个冰块,想摆烂重开了。

但他手还没完全落下,就被旁边人给截胡,他看着那人划了一个他完全没注意到的角落。

牵一发动全身,自下而上无数小动物下落并消失,那五个小冰块,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好眼力!”郁邈夸赞,美滋滋开启下一局。

接下来的每一关里,每当郁邈卡着不动时,席伯涵就会接替他走下一步,且每一步都用了心思,不是轰炸全场,就是起死回生。

原来玩消消乐也能燃。

郁邈心想,他每次都凭运气和恰好过的,基本不动什么脑子。

每当他觉得过关无望时,就抬起眼巴巴望着席伯涵,对方会意,接手操作,十拿九稳。

郁邈眼睛落在屏幕上,偷学席伯涵的技巧,不过他并没看出什么端倪,只觉得对方和自己也差不多,但就是每次都能过关。

郁邈同学学不进去了,开始开起了小差,视线先收敛着,从屏幕滑到人指尖上。

席伯涵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红润携着雾白的边缘,贴着一弯白白的弯月,边缘平滑。

是一双没有攻击力的爪子,偏偏指骨修长,蜿蜒的青筋围绕在手背上,像是凸起的青山,随着指尖到动作,在薄薄的皮肉下滑动。

有力又……性感。

郁邈的视线持续向上一直攀爬到人面部,他发现,席伯涵思考时会将食指贴在下巴下轻轻摩擦,答案呼之欲出时,再缓缓落下手指,向下或者向左滑动。

动作实在不像是在玩消消乐,而是像在弈棋,手上夹的是剔透晶莹的白子,中指和食指稳住棋身,落在棋盘的一角,再“啪”地铿锵,掷地有声。

如果忽略棋子的落声变成“unbelievable”的话。(消消乐游戏音效)

“怎么了吗?”对方的视线实在太大胆,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席伯涵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出声询问。

“没事。”郁邈有事声无,礼貌移开视线的最后一眼,他看向席伯涵那厚厚的额发。

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藏在黑色柳枝下的,会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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