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成中学门口，若不是有人拉着，陈旭乐已经快给姜铃跪下了。
“大师，我回去后一定多多做善事，再也不敢作死了！”
之前嘴有多硬，陈旭乐现在就有多后悔。
那种未知的恐怖力量，不是肉体凡身可以抗衡的。
陈旭乐看向姜铃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小心翼翼地问道：“需要我送您回昆芜山吗？”
他总算是相信了姜铃的话，不敢生出一点质疑。
此时，姜铃皱眉看向前方，表情慢慢变得凝重，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情况。
陈旭乐有些草木皆兵，心惊胆战地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道路上空无一人。
“你们先走吧。”
“嗯？这里打不了车，不需要我送您吗？”
姜铃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不需要，有人闻着味儿就来了。”
……
在陈旭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浓郁的夜色中慢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姜铃，好久不见。”
月色下清隽的身影卓然而立，萧星衍的神情冷淡，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
姜铃早已习惯他视万物为蝼蚁的态度，视线顺着他的脸肆无忌惮地打量，连苍白的指尖也不放过。
萧星衍的眉心微动，心底暗藏的情绪似乎没有表面这样平静。
两个身影对立着站了许久，其中一道身影慢慢朝着另一道靠近。
姜铃站在萧星衍面前，微微仰起头，嘴角的笑意带着冷意，“直呼名讳？你好大的胆子。”
萧星衍眼睫一颤，垂眸看着她，半晌才说道：“殿下，大启朝已经灭亡五百年了，现在的人间与你认知中的不一样。”
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大启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短命朝代。
除了专门研究大启历史的学者，现在没有人会记得大启皇室唯一的公主叫什么名字。
萧星衍启唇，说出的话格外刺耳。
“姜铃，除了我，没人记得你了。”
姜铃的眼瞳一缩，怔怔地看着他。
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萧星衍当年是大启最年轻的权臣，手段极其狠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是权倾朝野。
而这样一个人，却处处跟自己作对。
都说祸害遗千年，当年姜铃树敌众多，也就萧星衍阴魂不散，两人一纠缠就是几百年，从生到死。
姜铃冷着脸，不甘示弱，“如今灵气枯竭得厉害，你一个小小的判官……”
怕是余下的实力不及过去的千分之一。
想到现在的死对头可能完全打不过自己，姜铃的心情变得愉悦，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萧星衍眉梢轻挑，并没有解释。
“有比灵力更重要的东西……你刚才公开使用灵力，造成动荡，已经算是违反了规定。”
他看似好心地提醒姜铃，“有人马上就会找到你，你一个人是没办法对付他们的。”
姜铃皱了皱眉，“谁？”
萧星衍对她淡淡一笑，看到这个熟悉的笑意，姜铃瞬间炸了毛，一脸警惕地瞪着他。
每次萧星衍对她笑，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
“你先跟我走，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姜铃嗤之以鼻，斩钉截铁道：“做梦！”
……
许久没来过客人的别墅，今晚终于多了一丝人气。
姜铃黑着脸坐在沙发上，根本不想搭理萧星衍，只毫不客气地评价道：“这里比陵墓还冷清。”
萧星衍知道她现在没什么耐心，直接切入正题，“今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西成中学，被那么多人看到？”
姜铃下意识跟他呛声，“关你什么事？我想去就去了。”
显然萧星衍早就猜到了她不会配合，顿了一下，解释道：“超自然调查科聚集了许多能人异士，他们的目的是维护三界的平衡。”
“许多人并不相信神鬼的存在，若是公开事实，会引起大乱。调查科便负责给所有超自然事件一个合理的解释。”
姜铃很聪明，一点就通，饶有兴趣地问道：“调查科的人本事这么大，连你都被控制了？”
她可不信。
萧星衍收回视线，灯光印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深邃俊美的五官。
“他们控制不了我，是我主动配合。”
姜铃诧异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萧星衍没有回答。
他站起身，只留下了一句话，“对新事物毫不了解，你只会寸步难行。明天开始我会叫人来给你上课，直到通过调查科的考核。”
上课？调查科的考核？
姜铃还有一肚子的疑问，现在又多了两个，然而萧星衍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看样子是不准备帮她解答。
姜铃气急，这人总是喜欢说话说一半！
不等她闹脾气，一个看不清脸的黑影突然出现在身后。
“谁？！”
黑影被她吓得抖动了两下，连忙说道：“您的房间在二楼右手边第一间，房间已经打扫好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就行。”
姜铃打量了它几眼，原来这就是萧星衍给她安排的“仆从”，没有实体，弱得可怜。
“你叫什么名字？”
黑影乖巧回答：“影子。”
“挺好。”姜铃很敷衍，对它勾了勾手指，小声道：“来，先告诉我，你家主子每天的行程。”
影子：“……”
要不你还是鲨了我吧。
它知道这位山神大人只需要一根指头就能灭掉自己，吓得浑身发抖，在墙角缩成了一团。
楚翎看着它这副窝囊样有些头疼，不忍直视地移开眼，叹道：“比许少虞还窝囊。”
“……”
等等！
姜铃微微睁大眼，终于想起了被她遗忘在山上的许少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