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见众人诧异地看向自己，曲闻墨察觉到了不对劲。
刚才那个笑声只有自己能听到。
“师兄，让我来吧。”
方欣瑶拿出几枚铜钱，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将铜钱摆放在不同的位置上，压着符纸。
看到她的举动，姜铃眉梢一挑，轻声道：“驱邪阵。”
看来这两人确实有点东西，但不多。
曲闻墨环视四周，小心翼翼地拿出包里的罗盘。
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乱转，就算是不懂行的人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刚摆好最后一枚铜钱，方欣瑶突然惊呼了一声。
“这是……”
曲闻墨眉心紧皱，上前查看情况。
符纸上静静躺着一枚碎成两半的铜钱。
他眼瞳一缩，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肩上的三盏阳火快灭了。”
姜铃的声音如同流水击石一般清脆动听，唤回了曲闻墨的神智。
曲闻墨下意识朝病床上躺着的男人看了过去。
客白脸色苍白，眼底青黑，周身阴气浓重，一看就知被厉鬼缠上了。
“你能看到他的三盏阳火？”曲闻墨的语气迟疑，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难不成姜铃是阴阳眼？
曲闻墨倒是知道玄门有位天才便是天生阴阳眼，却没听说过姜铃的名号。
姜铃有些不耐烦了。
若是再让这两个三脚猫继续耽误下去，客白真的可以准备后事了。
她没有搭理曲闻墨的问题，迈步上前，低头观察了一会儿客白的状况。
一旁的方欣瑶见她如此傲慢，气得直跺脚，“师兄！这个人肯定是在胡说，你不要再搭理她了。”
曲闻墨没有说话，脸色凝重地观察着姜铃的一举一动。
方欣瑶不依不饶，指着姜铃很无礼地说道：“喂，你别在这里碍事，快点出去！”
姜铃垂下眼，自动屏蔽了耳边的嘈杂声，抬手在客白的肩上拍了拍，素白纤细的手指轻点了一下他的眉间。
“回魂。”
几秒之后，客白的身体剧烈地弹动了一下，像是在睡梦中受到了惊吓。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方欣瑶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昏沉的意识逐渐清醒，客白的呼吸声重了几分，如同溺水的人刚被救上岸，迷茫地睁开了眼。
看到姜铃的那一刻，客白以为自己已经上天了。
“我已经死了吗？我好像看到仙女了……”
姜铃：“……”
“儿子！”
客白母亲激动地想扑上去，却被曲闻墨拦住。
他低声安抚客白母亲的情绪，“先不要过去。”
看到不远处站着自己的父母和挚友，客白觉得头更疼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有点不记得了。”
姜铃猜到他一定是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东西，被刺激到短暂失忆。
“你还没死，只是被吓掉了魂。”
“吓掉了魂……”
客白愣愣地跟着她重复，纷杂混乱的记忆充斥着大脑，他脸上刚升起的一丝血色瞬间褪尽。
客白像是冷极了，牙齿颤抖着碰撞在一起，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嘴里不停地重复道：“我看到它了，在镜子里。”
“在镜子里……”
镜子？
姜铃看向衣柜旁摆放的一扇穿衣镜，瞬间恍然。
怪不得一踏进这个房间，就能感受到浓郁的阴气，却始终找不到阴气的源头。
原来是躲在镜子里。
就在姜铃准备去检查这面镜子的时候，方欣瑶一咬牙，率先跑到镜子前。
“区区一只镜子小鬼，还敢东躲西藏，我要把它揪出来。”
她的动作太快，曲闻墨甚至来不及阻拦。
就在方欣瑶准备拿出自己压箱底的驱邪符的时候，一股阴冷的风朝她吹来，环绕着脖颈。
方欣瑶直愣愣地抬起头，看到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脸，陌生又熟悉。
镜子里的“方欣瑶”缓缓勾起唇角，然后抬起手。
脖子上猛然传来一道巨大的箍力。
方欣瑶双手掐住自己的脖颈，拼命勒紧，勒到翻起白眼，全身颤抖。
娇美的脸上再也不见嚣张跋扈的表情，满是惊恐和狰狞。
镜子里的“方欣瑶”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曲闻墨上前想帮她，却无论掐什么诀念什么咒都无济于事。
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浑身发寒，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除了姜铃，唯一稍微淡定的就是陈旭乐了。
他是亲身经历过的，对眼前的一幕反而接受良好，不会过于惊恐。
见方欣瑶已经快要窒息了，曲闻墨急得额头渗汗。
若是方欣瑶出了事，他会担责的。
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曲闻墨对姜铃大吼道：“你在一旁看戏吗？快救她！”
姜铃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凭什么救她？你们又没有给我钱。”
“钱？这可是一条人命啊！”曲闻墨没想到这女人如此贪财自私。
“你明明可以救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镜子鬼杀死吗？”
姜铃轻笑一声，丝毫不急，“又不是我让她过去找死的，要救你自己救，你们不是玄门弟子吗？”
曲闻墨一噎，咬牙道：“行，我给你钱，你要多少？”
“一百万。”
“什么？！”
曲闻墨心都快要滴血了，他虽然帮人看风水驱邪赚了不少钱，这一百万对他来说却不是一个小数目。
姜铃眉梢一挑，学着他刚才的语气说道：“不过区区一百万，你明明可以花钱救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师妹被镜子鬼杀死吗？”
“还是你认为……你师妹的命不值一百万？”
方欣瑶此时已经快要丧失意识了，她的身子软成了面条，却被自己僵直的手提起，画面诡异至极。
曲闻墨似乎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他怀疑自己被姜铃气出了内伤。
“……行，一百万就一百万！”
姜铃满意地点了点头，掐诀默咒，那双鬼手瞬间碳化，镜子鬼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