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姜铃看了一场闹剧。
钟棠礼垂下眼，声音干涩，“抱歉，我妈她一直都……”
姜铃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你的命格这么反常了。”
这一趟没有白来。
钟棠礼立马看向她，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语气急切：“您可以告诉我吗？”
姜铃没有立马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时间不早了，你现在准备去哪？”
钟棠礼咬了咬唇，“买票回学校。”
以后她再也不想回家了。
不想听到母亲尖酸刻薄的挖苦，不想再看到弟弟颐指气扬的模样。
姜铃点了点头，“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钟棠礼呼吸一滞，见姜铃态度严肃，便知道她想告诉自己的是件大事。
……
北河村附近到处都是熟人，回程的路上，钟棠礼遇到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不知道钟母在外面添油加醋地说了些什么，某些自持长辈身份的人一见到钟棠礼就开始说教。
“去大城市读书，可不能忘本啊！你爸走了，你妈养你们更不容易了，以后赚了钱可得好好回报她！”
“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早点成家生子，别读书读成了个书呆子，非要闹着搞什么事业，搞事业那是男人的事……”
这位大婶的话明显前后矛盾。
钟棠礼冷冰冰地反问道：“婶子，我不搞事业怎么赚钱？”
大婶被她一噎，嘟囔道：“我的意思是你别闹着考研，考研多费钱啊，读得越久年龄越大，老了就嫁不出去了。”
钟棠礼冷笑。
她确实想过考研，只给钟母提过一次，希望能得到家人的支持，这样她就不用边打工边读书了。
谁知钟母的反对态度非常激烈，说她是个赔钱货，只问家里要钱，从不往家里拿钱，坚决不同意她考研，就算要考，家里也不会给她提供一分钱。
考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钟棠礼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边读书边打工，然而家人的不支持，让她彻底失去了信心。
“婶子，这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如果毕业后必须回村找个男人嫁了，我愿意读一辈子的书。”
她面无表情，说完扭头就走，丝毫不管被她“大逆不道”的话惊得愣在原地的大婶。
等钟棠礼走远了，大婶看着前方两个背影，惊觉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钟棠礼身边还有一个人，连那人的脸都没有看清。
……
北河村附近有座山，山上建着一座寺庙，山脚下有许多做小本生意的人。
其中有个小茶摊，专门供路过的人歇脚喝茶。
摊主是个老婆婆，将茶水往桌上一放，什么都没说，只指了指一旁的二维码，示意给钱。
钟棠礼连忙扫码给钱，老婆婆坐回位置上，继续守着格外冷清的茶摊。
姜铃打量了一眼四周，只有几位客人坐着喝茶聊天，行人寥寥。
倒是个说话的地方。
“从小到大，他们是不是一直对你不好？”姜铃看着面前热腾腾的茶水，突然出声询问。
钟棠礼当然知道“他们”指的是谁，神情落寞地点了点头，“对，我爸经常无视我，我妈从小就不喜欢我，可能因为我是个女孩。”
以前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自从家里有了弟弟，她更像个多余的人了。
姜铃素白的手指摩挲着粗糙的茶杯，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不止是性别的原因？”
钟棠礼一愣，表情茫然，“什么？”
姜铃思虑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
钟棠礼咽了咽口水，眼神忐忑地看着她。
终于，等到了答案。
“有怀疑过血缘关系吗？”
瞬间，钟棠礼的表情空白，呆呆地看着姜铃，失去了反应。
姜铃不等她接收完巨大的信息量，声音轻缓，落在钟棠礼耳中如同一声惊雷。
“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命格，被人换了。”
钟棠礼原本的命格比宋沅沅的还要好，应当是含着金勺子出生的人，从小就运气爆棚，一生无忧无虑。
这种命格，多出身于富贵人家，在古代，那就是千金大小姐的命。
按照钟棠礼的说法，她的运气一直不好，近年更是倒霉透顶，应当是给人挡了灾。
“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钟棠礼动了动唇角，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说不出来的讽刺。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所有的怀疑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钟棠礼心里说不出是庆幸还是难过。
原来她不是一个糟糕到连亲生父母都讨厌的人。
姜铃见她完全不怀疑自己的话，有些惊讶，“你就不怕我算错了？”
钟棠礼苦笑道：“我相信你，而且我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
“那你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钟棠礼瞬间沉默了下来，表情挣扎。
姜铃喝了一口茶，浓到发苦。
“有人抢了属于你的命格，让你代替她受苦，你能忍吗？”
钟棠礼抬起泛红的眼，声音微微发着抖，“我要换回来！求您，帮我。”
姜铃婉拒了钟棠礼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灵魂的请求，表情略显无语。
“少看点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