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的私人领地。
清晨,囚徒醒后,收到了隐士的通知。
“老师,实验可以开始了?”
囚徒眼中放光。
“嗯”
隐士语气平淡,似乎这真的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实验,而在给予囚徒肯定的回答后,他转身,向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囚徒搓手手,快步跟上隐士的步伐。
他想杀了隐士不假,但求学的兴致更为高涨。
隐士让他准备了诸多实验道具,但对于实验的内容,却一个字也未多言,正因如此 ,囚徒对接下来未知的实验,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
地下室不大,环境昏暗且安静。
隐士进入后,先环顾了一眼四周的设施,在确认自己让囚徒准备的道具,都已齐全后,他抬眼,看向正中央的两张椅子。
“坐”
“坐哪一个?”
“随意”
两张椅子是相对着的,囚徒没多想,下意识的选择了靠内侧的椅子。
隐士背对着囚徒,从桌上拿起了什么,随后,自然的坐在了囚徒未选择的椅子上。
二人相对而坐。
“老师,接下来要……”
“闭上眼睛”,隐士打断囚徒的疑惑。
“嗯?”,囚徒发出不解的声音,一双看似清澈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睛。
这个老沙蝗在打什么主意?
屋内的道具都是他布置的,他很确定,这里没有什么能在短时间内要了他命的东西。
再三思量,囚徒选择暂时闭上眼睛。
双眼闭上后,四周陷入一片黑暗,每一秒都在静谧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漫长。
囚徒不知道隐士的目的,但他有些讨厌这样过分安静的氛围。
“老师”
他开口,打破了这份平静。
“您让我准备了这么多的道具”
“但我一直有个疑问,我们的实验到底是什么?”
“还有,我们的实验对象在哪儿?”
“您要我准备的绳子,手铐,还有耳机音响什么的……应该是针对某种动物的研究?”
咔哒。
囚徒右手手腕忽的一凉。
囚徒大惊,瞬间睁开眼睛。
他准备的手铐,将他的右手铐在了座椅扶手上。
囚徒慌张的站起身,却因为一手被锁, 站姿有些别扭,带着几分狼狈,手铐随着他剧烈挣扎的动作,撞击在扶手上。
囚徒尝试着,几次想将右手从手铐中拽出,无果,反而将手腕处勒得生痛。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囚徒目光直勾勾望向隐士,一直以来伪装在乖巧之下的情绪,蠢蠢欲动。
“实验的一环而已,别紧张”
隐士又掏出一枚手铐,这一次,囚徒已有了防备,警惕的注视着对方。
在囚徒的视线跟随下,隐士将那枚手铐,铐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另一端,同囚徒的右手一样,锁在了椅子扶手上。
“你,我,就是这场实验的对象”
囚徒呆滞。
“坐”,隐士扬起下巴。
“……”
囚徒沉默,目光看向地面,平复心情后,缓缓坐下。
“我们的实验要开始了”
“实验的主题是什么?”,囚徒问。
隐士望着囚徒的眼睛,说出一个让囚徒意想不到的答案。
“人性”
“你我身下的两张椅子,其中设有可以产生电流的装置”
人最高能承受36伏电压。
36伏以下的电压被称为安全电压,36伏以上电压即会使人直接致死或致残。
而在短时间内,能危及人体生命安全的致命电流为50毫安,100毫安的电流,通过人体一秒,足以致人丧命。
一些知识点,在囚徒的脑中闪过。
“它所制造的电流,会控制在能让人保持清醒的程度,既会让人承受一定程度的痛苦,也会让人保持足以思考权衡的清醒”
“是个相当有趣的设施”
隐士在口袋中摸索着,取出遥控器。
囚徒的脸色逐渐冷下来,这小破椅子,他准备时,只注意到两侧的扶手,各有一个按钮,巴掌大小,左手为红,右手为蓝。
他尝试按过几回,单独按下左侧或者右侧,又或者是一起按下,都没有任何反应,他便只当这是个坏掉的小装置。
敢情一开始,所有道具的掌控权都在隐士那边。
他就是个搬运工。
隐士按下遥控器,两人扶手上的红蓝二色按钮一齐亮起。
“你我同时按下扶手上的两个按钮时,实验就开始了,电流也将随之产生”
“这和人性有什么关系?”,囚徒问。
“若我们同时按下按钮,所产生的电流,并不足以使得我们中任何一人死亡,但若我们其中一人松手”
隐士顿了顿。
“选择松手者的电流,会在下一瞬间,转移到未松手者的椅上”
未选择松手的一方,会死。
囚徒明白了。
他毫不犹豫按下了两侧的按钮。
“我未说完”
“老师,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松手的!”
待会看我电不死你个老沙蝗!
隐士右手按下蓝色按钮,左手搭在红色按钮之上。
“若我们二人都未松手,十分钟后,电流将停止”
“好,我都明白了”
隐士左手缓缓向下压。
“卢卡,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知道,你想杀我”
滴——
一道似电非电的无形流体,瞬间从椅中冲出,贯穿全身。
如隐士所言,这道电流并不足以让人神志不清,并且给人体造成的痛苦,恰巧卡在无法忍受和痛苦至死之间。
隐士和囚徒同时一颤。
但与隐士不同,囚徒更多的,是大脑的一瞬间空白。
隐士知道自己想杀他?为什么还要进行这个实验?难道隐士是想比他先一步松手,要了他的命?可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
滴——
电流又一次贯穿二人的身体。
隐士闷哼一声,囚徒叫出了声。
也就是同一瞬间,囚徒想明白了自己疏漏的事。
隐士所说的“选择松手者的电流,会在下一瞬间,转移到未松手者的椅上”,这句话,是真是假?
如果他松手后,反而死的是他呢?
在一瞬间的惊慌后,囚徒镇定过来,他不怕死,他有棺材。
他有放手一搏的资本。
“老师”,囚徒望着隐士笑。
“抱歉了,实在太痛了”
“呀,我松手了”
滴——
电流再次贯穿囚徒的身体。
“啊!”,囚徒惨叫。
隐士果然是骗他,电流都转移到他这边了?不,不对,如果是那样,他不可能还活着,这道电流和上一次一样,强度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
囚徒看向隐士。
咔哒——
隐士正在用钥匙解开自己的手铐。
他座椅上的电流停止了。
“骗了你,谁先松手,对方座椅上的电流会停止”
囚徒恍然大悟,这场实验一开始,就只存在两个结果。
一,十分钟后,电流停止,二人相安无事。
二,他松手,隐士脱困。
不存在三,因为隐士不可能松手。
囚徒恨的牙痒痒,可恶,姜还是老的辣。
咔哒——
又是一声,隐士趁着电流的空档期,将手铐铐上了囚徒的左手,并固定在扶手上。
囚徒彻底失去挣扎的能力。
“阿尔瓦·洛伦兹,你早就什么都知道?所以,这场实验……你本意就是想囚禁并用电流折磨我?”
囚徒哽咽着将头抬高。
“我也被电了两次”,隐士平静的回复,听着倒不像是在辩解,而是客观阐述。
“老沙蝗,之前,那杯拿铁,是不是你故意摔的?”,囚徒想到了什么。
隐士没回答,也是默认。
“既然你都知道,何必这样大费周章?为什么不直接用药毒死我?”
“用药是最低劣的手段”
“只有最无能的新手,才会采取的低级措施”
隐士俯身,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荡漾,语调也似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唯有那缕若有若无的呼吸,打在囚徒的脸上,能够让人确定,此人尚还鲜活。
“况且,我们的实验才刚刚开始”
……
监管者大厅。
愚人金和杰克同时打了个喷嚏。
“最近天气变冷了,注意保暖”,红夫人关切的看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