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着点头的意思很明显，有点不愿意吧，总比步行强。
“好吧，我们去吃饭，吃完了就出发。”
我说着站起身来，这两百元的伙食费，我省着吃，三天时间，还有一百多，足够两碗刀削面的钱，我请客。
“你坐下吧，等一等就到，我点了外卖，不好意思，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我给你点了份套餐，有菜有饭,不合胃口呢，下次我改。”
也难怪李艳当这个小部门的经理，是会来事儿，让我请她开口的话都说不出，这个节点说，太假了。
“那就让李姐破费了！”
我坐下，说着，就想拿抹布去擦桌子，不然坐在这个老板椅上不舒服。
“小牛啊，看你说的，一份饭才几个钱，之前那三千块才叫损失呢！”
这话我有点听不懂，她不是说那三千块我没还给她，她说的是另一层意思。
见我没言语，李艳又说。
“小牛啊，你别往心里去啊，姐说实话，就今天这翻过来烙饼，我脸都烫啊，换做谁，谁受得了这个，还配合你？”
我好不易对李艳没了敌意，看来她要挑事儿，不，是不服。
不服就不服吧，时间长了，她一定服。
我还是没有表态，李艳又说话了。
“你以为你在那个位置上能坐久吗？”
“你……什么意思？”
“我是关心你，手机拿来这么久了，没见你给林律师打电话，我想你自己做过的事儿你清楚，肯定有案子！”
我刚才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说到派出所拿上身份证明，再去找林律师。
现在没必要解释，她什么都清楚，就是要故意气我。
坐在这里和女人斗，实在是没意思，我站起身来，要走，她的话又让我坐下了，因为这句话，我想知道。
“我们家妞儿，啊，不，是苏大美人，苏青柳那货，我也不怕你告诉她，因为我帮你去派出所，见律师，之后，我不打算干了，总之，这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啊，总算说清楚了，早点说清楚好。
我知道，这份外卖她没点，她给我吃的外卖，就是拿话来气我，如果我一出手，事情就会弄大，女人要耍上赖来，苏青柳也保不了我。
我想听的话，是关于苏青柳，我对这位帮助我的人，可是一点都不了解，我说。
“那好办，你还坐你这儿来，我走人不就得了！”
“你以为我怕你啊，我怕的是那货，她要是盯上我，怕是滩市我都待不下去！”
我赶紧问。
“她有那么大的能耐吗？我看未必！”
“她当然没有，她爸有！”
“她爸？”
李艳站起身来，怒视着我，说。
“你还给我装，我一见你，你就装，你和那货关系那么靠，她爸是谁不知道吗？还来问我！”
牛犇啊牛犇，你惹了啥祸了，让这个女的从一条缝看人，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你看这个凶。
我第一次遇到比我老婆还凶的人，我老婆的凶是外在，她可是内在。
内在的凶让你摸不着头脑，凶里透着狠。
当当当。
有人敲门，还真送来了两份盒饭。
“呜……呜呜……”
李艳见送外卖的离去，趴在桌上就哭。
“你哭什么？”
“都是我这张臭嘴，说了这么多话，你不吃了，也不让我送你去办事儿了，呜呜呜……”
“好吧，我吃，吃完让你送，我还就喜欢电动车！”
“嗯，好，我们一块儿吃，吃完就出发！”
我早上没吃饭，看着饭没食欲，我是看不懂这女人，难道棋牌室是另一个世界？
“吃吧，我情绪不好，我是靠我自己打拼上来的，好不易当个小组长，说给撬就给撬了，我是嫉妒你，恨我们家妞儿，没关系，现在我好了。”
哦，我好像有点懂。
这女人的内心很少打开，而我老婆的内心时常打开。
我边吃边说。
“李姐，接小夏班的人选，你不用费心了，一会我给阿姨打个电话，让她明天来上班，问题就解决了。”
李艳笑笑，说。
“你和我想一块去了，这电话我来打吧，你忙你的。”
“这个……是这样，我们之前都骗了你，她没去看病，她去棋牌室玩了……”
李艳毫不惊讶，说。
“我知道，要不我想辞退她呢，挺大岁数了，干点什么不好呢，上棋牌室找乐子去，依我看，就是没交到好人，不像你，交到了我们家妞儿，这运气着火似的，蹭蹭往上窜。”
这词用的，听着不太吉利。
好在，我现在理解了，不往心里去。
“小牛啊，姐再说句大实话，你好像和姐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怎么说呢？你看上去不怎么的吧，能让我们家妞儿帮你，这可是闻所未闻，怎么着我们家妞儿交的朋友，我也知道个大概，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她有你这么位朋友，倒像是她毫无顾忌地帮。”
我嘿嘿一笑，她又说。
“我现在明白了，我们暂短的接触，你能治愈我，没事儿，你要是真走了，这里有姐呢，姐给你顶着，等你回来，姐再把位置让给你！”
我还是嘿嘿一笑，这是铁定的断我有事儿啊。
我猜想，李艳没说，她肯定认识或知道牛犇这个人。
“哎呀，你别笑嘛，你笑，好像是姐说的不好的话，都能应验似的，呸呸呸，不好的别来！”
棋牌室是个小旮旯，小见识，我以为我学到了不少，长了见识，现在看，九牛一毛，还是皮毛。
“看来，姐知道一些实情？”
我拿话套一套，以便见到律师时，心里有个准备。
“姐之前不认识你，姐能知道什么？”
“那为什么姐老是这么说，还那么肯定，我想知道答案？”
“哎呀，这什么答案呀，姐自己打拼，老是不满意，根儿在哪儿呢？根儿就在比上，不比还挺满足，一比就觉得差的远，这比的对象老换，换一个想找到对方的不足和缺点，换一个找一个，最后把对方不足和缺点最大化，一直比下去，对了，小牛，你可别学姐啊，姐这不好，是劣根儿。”
我的手机响了。
第一次来铃，有晴天霹雳之感。
不用猜，是苏青柳打来的。
李艳把目光看过来，看得出，她也是这么想的。
我接听，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怒气。
“你不是说这个号作废了吗？为什么还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