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句玩笑而已，事情哪会这么办，这在棋牌室可是没人说过的新鲜事儿。
我想笑，没敢笑，偷看李艳，我认为李艳会不以为然，或生气走掉。
李艳愣住了，眨巴着眼睛，像个活木偶。
“我们家妞儿慢走，我不送了啊！”
你看是吧，这哪儿是给罢了官啊，罢了官李艳出口还这么客气，几乎是笑眯眯地说。
我们家妞儿这句我懂，内部人员这样称呼苏青柳。
苏青柳也是，说了那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转身就走，多一句也不说。
当然，对我说不说什么，我不能挑她，本来对我就够意思了嘛，再对我客气像什么话。
李艳说完，回头看向我，对我抿嘴微笑。
我顾不上理这个女人，我有我的事儿要干。
还是按我之前想好的，把工作服送回去，给小夏写张纸条，然后走出商贸城，我就是自由人了。
“小牛，牛经理，我先回办公室等着你去了嗷！”
不管你说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是耳边风，一刮就过。
我抬脚迈步，看了看手里这个小纸盒子，认定这个物件不属于我，我接过来给宝马女个面子，在我出商贸城之前，我再还回去。
特意的，我看了看给我送来手机那个人的特点，当时我可没想到要还回去，是我在棋牌室养成的习惯，快速抓住人的特殊记号，买烟买酒的不会送错人。
我到了工作间，把工作服放好，写纸条，我太幼稚了，身上没有纸和笔，我看到有开小票的柜台，我又不想过去问，这件事儿也就算了。
“哎，整个一个上午，该属于我的岗位缺人，地面的清洁度，明显的比平时有了差距！”
我要离开了，自我慨叹了一句。
我拿着手机上楼，我看着手机盒，想着宝马女说过的话，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苹果手机的价格瞒不住我，再推回去十三年前，这价格也是不菲，最起码得四千多。
MD，又一个四千多，我能要？
一上楼我就看到了，苹果手机专卖几个字。
正好，我要找的人就在那儿站着，我走了过去。
“先生您要买手机？选一款吧，我们这儿保证质量！”
我把小纸盒子往她身边柜台上一放，我说。
“我没有打开过，我把它送回来，请您验收好，收好！”
导购没去看手机，看我，惊呼。
“您就是那位……哦，对了，我们家妞儿让我拿给您的，您稍等一下啊。”
对我说完，她离开我几步，拿出手机来，低声讲着。
我无目的地四处看看，看到她向我走来，我微笑着。
“这是最好的手机，我们家妞儿问您为什么不要？”
我想都不想，张嘴就说。
“太贵了，我使不了，随便去个地方，买个二手的，顶多五十块，搞定！”
说完我就走，你爱验货不验货，我心里有谱，这盒子拿来就没离开过我手，里面的手机飞不了。
从三楼我又下到了二楼。
接着，我走向下一楼的电梯口。
刚要抬脚进电梯，伸过来一只胳膊，拦住了我。
“你叫牛小牛？”
我回头一看，我身边一位，我身后还有一位，都是男士，穿的西装革履的，往我这儿一站，气派有了，亮度自然高。
我点了下头。
“你好小牛，我们是公司人力资源部的，刚接到电话，让我们负责你和李艳的交接工作，请跟我们到办公室去。”
我的心噗通、噗通跳了两下。
这件事儿是真的！
而且还这么正规！
我抬脚迈步，同时加上抬头挺胸。
我走在前面，两位男士跟着我。
“我要说明的是，你的级别特别小，叫你经理，是领导对保洁工作的重视，说白了，你就是个小组长，类似于班级扫地小组的小组长，按理不该我们人力出面干预，接了电话，是提拨你的人重视，我们跑一趟也没啥。”
我管那么细干什么，反正我被辞退的小替班，现在管到了李艳头上。
这我就知足了。
因为，最主要的一点是，李淑霞阿姨不能被辞退了。
交接工作很顺利，李艳的那个位置换成了我。
屋里又多了一个办公桌和一把椅子。
这两位男士，进屋当着李艳和我的面，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我坐到老板椅上，拉开抽屉，里面空的。
这李艳太过精明，哪是先回来等着我，是回来收拾东西，给我腾地方。
也怪我，有拉抽屉的习惯。
我暂时没有东西往里放，轻轻推上抽屉。
李艳也在忙，忙着把桌上的东西，往抽屉里推。
门开了，走进一个人来，我一看，认识。
这是那位导购，手里没拿小纸盒，拿了部手机。
“先生您好，这是我们家妞儿送给您的，她用过的旧手机，您几个五十也买不来，里面有卡，直接可用，等您办了新卡再换过来，把旧卡还给我们家妞儿，记住了。”
吐字清楚，一板一眼，边把手机放到桌上边说，说完转身就走。
“唉……”
我站起身，喊了声，没起作用。
她似乎没听到，人出去，把门带上了。
“傻了吧？”
李艳说着，偷偷在笑。
我是服了，这李艳也是能人，社会上混，能屈能伸。
看来在棋牌室也有我的不是，我就不该一门心思地犟。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轻轻摇了摇头。
“小牛经理，有什么困难吗？有困难跟姐说，你的事儿就是姐的事儿，姐的事儿就是咱们部门的事儿！”
我对李艳没了敌意，我说。
“啥也没干，快下班了。”
“你要干啥？”
“外面的卫生没搞啊！”
“行，有你的！”
好像不是在夸我，但李艳说着，表情露出了诡秘一笑。
“你安排人吧，今天上午就过去了，安排小夏的下一班。”
“姐，这个还得你来安排，我还不太熟悉。”
“行，姐安排，午饭吃什么？”
“下班了都快，我回去再想吃什么。”
“嗬，咱俩不倒班啊，都得天天上，我再说一句，经理不倒班！”
这后一句太蔑视我了，我必须找个理由。
“别人不知道，姐应该知道，我有急事儿要办，你看，我手机有了，下午我得去办身份证，拿上证明，再给律师打电话什么的。”
“行，姐陪你去，姐熟！”
“怎么去？”
“骑电动车，姐的电动车新买的！”
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