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头看什么？你到底取钱没取钱呀？”
“我……你说二十万太多了，我拿不出来！”
二当家的斜楞眼儿，也算是练过斜楞眼儿，就是电视上有斜楞眼的那种，想吓唬我，结果挺逗。
听到这儿，我以为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逗我，我的整个神经放松了，说。
“要是谁当大当家的，谁往出拿钱，这个大当家的，我不当了，原物还给你，我走人！”
二当家的见我这么说，转斜楞眼为傻笑，回。
“刚才的话，我是说得有点难听，不过，还真有这么一回子事儿，按咱们爷们儿的话说，叫仗义，穷归穷，男人仗义还是要有的，帮朋友，朋友才帮你，就是这么个理儿！”
这话我爱听，我问。
“那我要是拿不出这么多呢？”
我问这话的时候，已经想好了答案，二当家的这么急着找我，又这么冲地跟我说话，还不是他抓到了我的把柄。
“我想诈诈你，多说，看你拿不拿？”
这答案和我想的不一样，他没有说，我牛小牛要是不拿二十万，他和三当家的就把我牛犇说梦话的事儿捅出去，让警察来抓我。
“我拿十万，剩下的十万，你想办法吧！”
没说抓我，我是有点受到打动了，心一软，随口喊出个十万。
这十万对于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多了不说了，我努努力能从五十万里拿出来，可我的计划，刚刚有的想法，这么快缺了一角。
二当家的拉着我的衣角说。
“说好了啊，十万，一个子都不能少，要快！”
“现在就要？”
“你要给我打口头借条呢，丐帮是要的吃的，没这习惯，立刻，大家伙都等着呢！”
我有些急眼，卡是在我手里，可一次取那么多，我办不到啊，我问。
“二当家的，你什么事儿不跟我说，张嘴就要钱，这可不是小数目，你总也得先说事儿，我再掂量掂量该不该拿吧？”
二当家的一脸急迫，说。
“你说的是出去借钱，先说个非借不可的理由，让你知道事儿大小，你掂量着来，那是外人，是借，我们是帮内的事儿，是帮衬，拿出来了，说好听的，叫捐款，我们不搞那一套，我们就是帮衬，有多帮多，有少帮少，不还，没账没欠条，心知肚明，说清楚了吧？”
我……是听清楚了，还是要饭那一套。
这么快就把我套住了，我是觉得丐帮和贼帮也差不多，说话没谱，说什么都是没影儿的话，谁要是信了，保管找不着北。
我完全可以拒绝，把那个象牙印章甩给二当家的，没人稀罕，然后走我的，干我的。
我……能做到，因为，我也可以说话不算数，这一点爷爷的信条里没明说。
我伸手向兜里掏，掏那个小小的、扁扁的破玩意，说是象牙印章，其实连狗牙都不是。
二当家的见我伸手去掏，乐了，自言自语道。
“孩子可有救了，孩子可有救了，谢天谢地！”
我看二当家的神情，这不是假的啊，我手指已经捏住了钱包，又放下了。
我没有把手抽出来，说。
“十万块我这兜里可装不了，你怎么看见我要往出拿钱？”
“卡，你在往出拿卡！”
既然不说什么事儿，我就墨叽，问。
“象牙印章和十万元，我只能给你一样，你选一个？”
“钱，当然是钱了！”
我把手拿了出来，手里面空的，啥也没有。
“我卡里有钱，取不出来，我真的没办法，你可以和三当家的，把我说的梦话捅出去！”
这话我说的挺冲，到现在我百分之百确信，二当家的是来要挟我的。
理由很明显，要急着见我，第一步，见了我了，给我将梦话，第二步，趁我还没到家，立刻追来，张口要十万、二十万，最后讲到了十万。
二当家的听我一说，急眼了，上去又拽了一下我的衣角，低声说。
“我们真不了解你这个人，你一个外地人，真的很少说话，今天算是见识了，我们可是好心，拿你当自己人，把不该告诉你的，告诉了你，本打算见你就是要说这钱的，想来想去，看你想走，就没敢开口，最后心思心思，这事儿不成啊，又给你打的电话，哎？”
我不想点头，也不想摇头，站着不说话。
“看来真是啊，别谈钱，一谈钱就试出人心，算了，牛小牛，不，牛犇，你干你的去吧，有时间了，你回来，当着大家伙的面，再把象牙印章还给我，这样群里的人都信！”
啊？
我错怪了吗？
“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让我当这个大当家的？”
即便是卸任，我也想把这个问题搞清楚。
“还不是你是帮里人，站起来了，展示了武功，这大当家的，必须由武功高者胜任，不然我们丐帮，永远是最底层、最软弱、最受欺负的一帮人，就这个理儿，没人敢反对！”
啊！
我好像是没有履行过责任，就那次大桥下打架，也是因我而起，况且我最不愿意的是打架。
“不，我们不靠打架，我们有钱了，没人敢欺负我们！”
我是不得已，说了句硬气的话。
“有钱！有钱你拿呀？”
二当家的话，说得比我还有硬气。
我扭头向银行门口看去，正好，我之前求办事的那位保安，领着一位银行人员走了出来。
“牛小牛是吧？”
我冲穿银行制服的女士点点头。
“这是我们的大堂经理，她能帮你！”
“您记得身份证号码吗？”
我点头。
“打算支多少？”
“十万！”
“那你进来吧！”
我要走，二当家的一把薅住了我，说。
“你等等，我得把张金柜叫来，钱我不要，你给他！”
我给大堂经理示意，因为二当家的话，她已听到。
“我就说嘛，你有钱，拿得出，三当家的他们愣是不信，说知道谁还不知道你牛犇，那叫抠，不为别人，就为自己，哈哈，真给我王德面子，以后帮里的事儿我给你顶着，看谁敢不服！”
我低声问。
“叔，现在该告诉我什么事儿了吧？”
“哈哈，你又叫我叔，好，是这样，在你住院的期间，张金柜的儿子张世，出了车祸，大手术，没钱，借了高利贷，现在债主逼上门来了，要还债主！”
“人怎么样了？”
“没大事儿了，在医院住着呢。
“十万够吗？”
“够了，另外的三十万，我和三当家的给准备着呢！”
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