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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雪洱现在脑子根本就不够用,他被亲得消耗了太多体力,懒倦地垂着眸,“嗯”一声。

却没想下一秒腰就被狠狠掐住,疼得他瞬间又来了精神,掀起眼皮,眼神也清明许多。

“陆熵?”

这人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是突然攥他的腰,那里估计已经留下两把青紫的手印了。

陆熵似乎是无意识把他弄疼的,闻言松开手掌,改用手臂虚虚圈着他的后腰。

迟雪洱缓一口气,低头看着眼前的人,陆熵虽然一言不发,可从他眉眼间的阴沉便能看得

他现在糟糕的心情。

“你还在生气吗?”

迟雪洱小心问。

陆熵抬眼,目光幽深漆黑:“下次有事不能及时回家时,要跟我联系。”

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件事,迟雪洱抿抿唇,倒是没想到陆熵竟然会对他的个人行踪这么在意,不过是放学偶尔晚回家次而已,有必要这么生气吗,还为此把他教训得那么惨

明明他自己不也总是加班,还经常深夜不回家,常常好几天都看不到他人啊。

就算因为他们之间的协议想要为此约束他,但也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如此双标,迟雪洱想想也觉得有些气不过,便垂着脑袋没有吭声。本以为会像以往那样得到小少爷乖巧的回应,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却只有无声的沉默。

陆熵有些意外,看着眼前已经快垂到他胸口的黑色小脑袋,捏住他下颌轻轻抬起来。

迟雪洱还想躲,眼睛也往旁边瞥着不去看他,却被陆熵的手指禁锢住不让他乱动。

于是在微弱的灯光下,他便看到一张红着眼尾法然欲哭的小脸。

跟刚才情动时的模样不同,现在红红的眼圈和鼻头更像是受了委屈后的发泄,嘴唇也被咬白了,像只湿漉漉的呜咽小狗。陆熵手指一僵,眼眸中的冷漠尽消,不由自主放软语调:“只是让你按时回家而已,这样很过分吗。”迟雪洱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陆熵如果在这件事上态度强硬,他肯定也会不服输顶撞回去。

可现在他语气这么温柔,甚至还夹杂了些无奈和纵容,早就已经在无形中被宠坏的迟雪洱自然受不住,竖起的壁垒被攻陷,这些天堆积了许久的情绪也不再忍耐,开闸泄洪般汹涌。“你只会教训我,那你自己呢。”

陆熵皱眉:“什么?”

迟雪洱吸吸鼻子,却还是控制不住越来越浓的鼻音:“我也是个学生,不过是放学跟朋友参加聚会而已,可你呢,每天除了加班还是加班,自从上次去陆宅回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正常能像你一样呢,凭什么只有我要在那么大那么空的别墅里傻傻呆着...

迟雪洱越说到后来声音越小,他自己也知道他在任性,说的这些话简直跟无理取闹没有区别。

但发展到这种程度也已经没办法挽回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这之后车厢内果然陷入一阵沉默中,只听得到雨滴啪啪打在车窗上的声响,迟雪洱没去看对面的人此刻是什么反应,只低着头慢慢整理自己的心情。事实证明,发泄真的还是有用的,至少他现在已经能逐渐冷静下来,脑子也没有刚才那么乱了,伸手扶住男人的肩膀想要起身:“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我...啊!”"....对不起。"

话没说完手就突然被抓住,紧接着身体就被一股力道往前拽去,整个人重新跌回陆熵怀里,被死死抱住。"洱洱。"

陆熵嘴唇贴着他的耳廓,湿热的吐息洒落:“是我不好,让你感到寂寞了。”

迟雪洱愣愣,被他近在咫尺的呼吸烫得有点懵,随后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不自觉睁大眼睛:“谁寂寞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瞎想!”“好了好了。”陆熵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下给他顺毛:“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顿了顿,感到怀里人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和抗拒了,又在他耳边轻道:“宝贝。”

迟雪洱还没安静两秒,又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刺激到直起鸡皮疙瘩,脑袋里“嗡”了一声,埋在他颈窝里的脸颊瞬间涨红,开口时嗓子甚至都有轻微的抖意:“你瞎叫,什么呢。”陆熵亲亲他柔软的耳垂:“宝贝,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叫一声宝贝也不奇怪吧。”

理所当然的平静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叫人难为情得呼吸加速,迟雪洱都不知道原来他冷漠矜然的外表下竟然还隐藏了这样的一面。“又不是真的结婚。

他下意识嘀咕,却没想话音刚落就感到陆熵圈着他的双臂蓦然一紧,像是失控般的力度,箍得他肋骨都疼了。但也就只有呼吸那么快的几秒,迟雪洱甚至都来不及抱怨。

“结婚证清楚登记着我们两个的名字,怎么不是真的结婚。”

陆熵低着嗓子在他耳边说,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这,倒也是不能反驳的事实,虽然是协议结婚,但结婚证也是民政局敲章见证的,既然如此,如果他再继续纠结强调,好像就有些太过矫情了。反正结婚是真的,对外也要这样展示表现,那,陆熵想怎么称呼,就随他吧。

迟雪洱默默说服自己,但回想起陆熵刚才一声声的“宝贝”,却还是控制不住红了脖子。

见怀里的人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还算乖巧地趴在他胸口不动,陆熵便知道小少爷又被迫自己想通了。这么好哄,耳根子又软得要死,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外面逗留那么久。

陆熵眼睑低垂,挡住眸中阴暗复杂的情绪:“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总是加班不回家了。”话题突然又转回来,迟雪洱眼皮跳了下,没有说话。

陆熵轻摸着他的头发:“这段时间不回家,是因为一些事...后都不会了。

迟雪洱不明白他中间的停顿是什么意思,但也听得出陆熵此刻是在跟他承诺,而这都是因为自己刚才的那阵发泄,回想一下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把脸埋起来:“随便你。”陆熵低笑,在他因害羞变得粉嫩嫩的后颈上落下一吻。

因为下着雨,车子直接驶到别墅地下车库,林修先下车,走到迟雪洱坐着的那边打开车门。

因为车内挡板一直是竖起来的,林修也不知道后面两个人一路上的情况,只是开车门时看到迟雪洱正在调整坐姿,两只手也在匆忙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还跟陆熵靠得很近,似乎是刚从他腿上下来的样子。迟雪洱显然也很不好意思,不知道有没有被看到刚才的的一幕,也不太敢去看林修是什么表情,衣服都没完全拉好就匆匆弯腰下车。林修看他动作有些冒失,下意识伸手护住上方:“小心头顶。”

好在他动作及时,迟雪洱才免于被撞出脑袋包的悲剧,只是因为太过慌乱脚下还是没稳住,身子一歪差点滑倒。出于本能的林修直接伸手去扶,只觉得手中握住的那双手臂实在是过分清瘦柔软,同时还有一股香气在鼻息间幽幽荡开。“迟少爷小心!”

他还来不及多做出其他反应,下一秒靠在他胸前的人就被抱走轻飘飘进了另外一个人的怀里。

看着空荡下来的臂弯,林修还有一两秒的怔神,直到耳畔响起熟悉的冷淡嗓音。

“送到这里就好了,你今天先回去吧。"

陆熵冷漠吩咐完,又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将怀里的人就势轻松抱起,转身朝地下电梯的方向走去。迟雪洱从头到尾都是一头雾水的状态,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被男人用这个姿势抱起来了,肌肉结实的手臂铁钳般箍着他的臀,部和胭窝,这种危险又羞耻的姿势,偏偏男人还抱得如此毫不费力。就算他因为身体病弱的原因比同龄人显得单薄瘦弱一些,跟陆熵在一起时总是有着更为不能忽视的身高和体型差距,但做到这一步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一点,明明他也已经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了。最关键的是,私下里这样抱就算了,可现在这里不仅仅只有他们俩,林修还在看着呢。

迟雪洱越想越是难为情,根本不敢看此刻站在车前的林修是什么反应,干脆也不想去管了,细瘦的双臂紧紧缠着男人的脖子,像鸵鸟般缩着脑袋。“叮”的一声,金色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又再次合上。

林修也随之收回视线,抬手摸摸还略有些快速的心跳,微舒一口气

在陆熵身边这么多年,按理说应该早就习惯他非同一般的气场和压迫感了,但刚才那一眼带

来的震撼和威慑力还是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脊背发凉的危险气息。

那是,不想让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碰触迟少爷的意思?

在此以前,林修一直以为对陆熵而言,迟家小少爷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协议对象而已,利用完了就可以随时拍拍手扔掉。即使偶尔表现出他的兴趣或是疼爱,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或是把他看做惹人怜爱的漂亮宠物罢了。但刚才那一刻,陆熵一秒都没有犹豫地把他夺到自己怀里的表现,分明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在迟雪洱以前,天生性情冷淡凉薄的陆熵有对什么人展现出这么浓烈的占有欲吗?

如果迟雪洱是第一个做到的人,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或许在陆熵心中已经开始有了不一样的位置。

不是协议婚约对象,也不是漂亮宠物。

陆熵就这么用迟雪洱觉得特别丢人的姿势抱着他到了别墅楼上,一路遇到的佣人个个都低头垂手,一眼不敢多看,即使如此也还是把迟雪洱臊得够呛,埋着脑袋忍耐着没有发作,直到回到他们的卧室,才受不了地用力挣扎起来。“放开放开,你还要这样抱多久,太丢人了,快把我放下来!”

迟雪洱是真的害臊疯了,着急起来也顾不得抱他的人是谁,手脚并用,还不小心抓了把陆熵的头发。等他被安安稳稳放到柔软的大床上,身子又往后猛退,蜷缩到自认为的安全地带之后,才意识到他刚才用力太猛,手里竟然真的留下几根陆熵的黑发。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当即就浮现出“老虎头顶拔毛”这几个大字。

迟雪洱人直接宕机了,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对陆熵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由此可见他刚才是真的觉得羞耻到失去理智了,瞅瞅手里的头发,又望向站在床边的高大男人,脑子一抽,竟然把手伸出去。"我不是故意的,还,还给你。”

陆熵抱起手臂,看着床上被吓得小脸发白的小家伙,微眯了下眼睛,弯腰坐下。

迟雪洱立刻往后又缩了一下。

陆熵单手撑着床,倾身往前凑近:“不是早就不怕我了,这会躲什么。”

之前是不怕了,可现在是出于对危险抗拒的本能在躲避,迟雪洱不敢直说,看着陆熵近在咫尺强健结实的上半身,被雨淋湿的衬衫还没有全干,贴在皮肤上,肌肉轮廓也愈发明显,充满雄性荷尔蒙的的力量感。即使什么都不做,还是让人感到无形的气场和压迫力。

迟雪洱怕他一生气,自己这小身板就会被那只大拳头揍到瘫在床上直接咽气的程度。

当然,如果陆熵知道此刻这小少爷正在想些什么离谱的事,可能真的会气到给他的小脑袋瓜“嘣”一下。将他紧握在身侧的拳头拿起来,掰开攥得泛白的手指,捻起上面那几根黑发,随手扔到地上。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我的头发,要不要再拔几根过过瘾。”

半认真半开玩笑的低沉嗓音,还有他说话时那漫不经心的表情神态,似乎是真的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迟雪洱对着他的侧脸看得愣了会,咽咽喉咙:“我以为你会生气。”

陆熵挑眉:“以前的话的确是会。”

言下之意便是现在没有,至于为什么没有,迟雪洱还想追问,可一抬头看到陆熵此刻望着他的样子,便蓦然哑了火,心脏一紧,在胸腔热闹的“扑通扑通”起来陆熵的表情其实和往常并无甚变化,只是眼神太温柔了,他的瞳色本来就重,直直盯着一个人看时,总是会让人有一种他很深情的错觉。迟雪洱不敢再多注视这双眼睛一秒,刚要躲开,便被捏住脸控制住动作:“不好奇我为什么现在就不会生气吗?”迟雪洱垂着睫毛,小声嘟嚷:“你想说自然就会说了。”

“....”陆熵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目光落在他殷红的唇上,拇指在柔软的唇缝间揉弄,声音沙哑:“我很喜欢刚才在车里那样亲你。迟雪洱愣住,这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刚要反问,又听到陆熵继续说:“我最近不怎么回家,是因为怕一回来就忍不住对你做这种事,我不想你因此讨厌我。”....在忍耐。”

越到尾音,男人的嗓子愈是压得低沉,话语也像是从声带里挤出来的,听得人后颈发凉。

迟雪洱内心震惊,呆呆望着他,愣神间,一直在唇缝间试探的手指最终还是滑了进去。

陆熵眯起眼睛。

虽然是早就品尝过很多次的柔软口腔,但手指被含弄的感受还是第一次。

粗糙的指腹被小小软软的舌尖无意间扫过,如果是另一个部位被这样对待...

陆熵呼吸微滞,眸光也瞬间变得浓稠火热,只是稍微短暂的幻想,那种销魂的感受就几乎让人立刻骨软酥麻。迟雪洱眼睁睁看着身上的男人呼吸越来越粗,眼神里翻涌的侵略性像是浓烈炙热的岩浆,随时都要决堤迸发而出,将他烧得灰烬都不剩。大脑疯狂而清晰地给他释放危险讯息,让他逃,离这个猛

越远越好,但身

体却像是被驯服的羔羊,浑身颤栗酥.软,裸.露着雪

白美味的纤细脖颈,毫无防备得任由其采撷

这一幕几乎让陆熵发狂。

按捺着内心暴戾的欲念,略一低头,嘴唇就碰在那已经快要滴血的薄薄耳尖:“宝贝,你听了这些,还愿意让我亲你吗?”迟雪洱知道陆熵是个危险的男人。

从刚见到他第一晚时就清晰地把这个认知刻到心底。

但他那时以为的危险还单纯只是基于怎样与对方和谐相处的生存方面,和对拥有强悍力量的人或事物的一种本能恐惧而已即使在之后的朝夕相处中,他对陆熵有了肤浅的了解,也已经减弱了许多对他的害怕和抗拒,但另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日日夜夜力经营建立起来

的薄弱安全感,竟然会在一个晚上就轰然土崩

[再也不要配合陆熵亲热了。]

这是迟雪洱被折腾得昏过去前一直都在肚子里反复咀嚼的自我警戒和念头。

迟雪洱昏昏沉沉的,意识在清醒和沉睡的边缘反复横跳,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温热的水流包裹,漂荡在热水中,周身都暖洋洋的,有人在给他清洗身体。哗啦啦的水声过后,他被抱起来用干躁的浴巾裹住,在半空中漂浮了一阵,后背才又重新挨到柔软的被褥。明明大脑和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累极了,但躺下来时却又莫名有了清醒的意识,迷迷糊糊的,想睡却睡不着。给他擦身的陆熵察觉到他细微的反应,弯腰去摸他的脸,声音带着某种餍足的沙哑:“不是很累吗,怎么又醒了?”迟雪洱湿润的睫毛颤了颤,模糊地望着眼前的身影,无意识的呢喃:“疼.....”

陆熵亲他一下:“哪里疼?”

哪里?迟雪洱迟缓地思考,也不是具体哪里,但就是哪里都不舒服,想了半天,才挑了几个重点部位来说:“大腿,腰,胸口....说完突然觉得很委屈,他那么乖的配合陆熵,陆熵说的每一个要求他都尽量满足,但结果陆熵却让他这么难过,身体和心里都一样难过。陆熵对他一点都不温柔。

也不知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样子,陆熵的表情竟然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拇指贴着他的眼尾轻蹭,还低头亲他的鼻尖:“乖,宝贝,不哭。他哭了吗?迟雪洱有些惊讶,他自认为不是个喜欢掉眼泪的人,即使常年被病痛折磨也常常能忍到医生都拿他没办法的程度。当然这段时间被陆熵用那种事欺负时也没少掉眼泪,可那都是生理上的,泪腺上的不可抗力,并不是他主观想哭出来的。但现在只是因为这种小事就这么轻易地哭了,虽然很丢脸,可看到陆熵这种表情,又觉得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无声抽噎了一会,想把那些委屈也跟着眼眶中的液体一起都淌出去,这期间陆熵就默默陪着他,不厌其烦地帮他擦眼泪。哭完心情倒的确轻松了许多,身体似乎也更累了,大脑再不能思考任何事情,困倦地耷拉着眼皮,看起来随时都要睡着。陆熵隔着浴巾抱紧他,拍拍哄哄,直到听到耳边响起平缓轻微的呼吸声,侧头看一眼,怀里的小少爷终于一脸香甜地睡了过去。让人看着揪心的泪珠子也总算是不再往下掉了。

在他哭得红肿的眼睑亲了亲,这才重新起身,小心展开包裹在他身上的浴巾,少年修长柔软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面前,像是漂亮的艺术品。本来白雪一样干净纯洁的皮肤,此刻却印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尤其是刚才抱怨的那些地方,更是惨烈到不忍直视。陆熵敛下长睫,也难怪迟雪洱后来洗澡时对他的碰触表现得那么抗拒。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魔了,即使是荷尔蒙最躁动的青春期也从未如此贪欲的他,竟然会对一个比他小八岁的孩子的身体如此痴迷不加节制。明明前不久才反复品尝过无数次,再看却还是甜美得惹人心痒。

不能再这样放纵下去了,陆熵深闭一下眼睛,克制住体内在胸腹以下盘旋的燥,热。

继续用毛巾把迟雪洱身上剩下的水滴擦干,沉睡中的少年像洋娃娃般乖巧的任他摆弄,擦到小腿时,陆熵忍不住抬起右侧的脚踝,漂亮的孩子,连脚踝也生得如此好看。垂眸盯了许久,喉结滚动,在纤细苍白的足弓印下一吻。

尽管昏睡前的记忆并不美好,迟雪洱这一觉还是睡得比想象中安心舒适,是这段时间最酣眠香甜的一次。可能真的是太累了,筋疲力尽后的脱力的确更容易让人睡得更沉些。

被子里暖烘烘的,让他一时都忘了外面冬日的严寒。

迟雪洱沉浸在这舒适的温暖中,眼皮颤了好几下才慢慢掀开,映入眼帘的是穿着睡衣的熟悉胸膛,他短暂懵了几秒,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天光才微亮陆熵就已经醒来,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早早起身,看着蜷缩在他胸口,脸颊睡成粉色的小少爷,心软得不舍得离开。就这么看着这张睡颜等到现在,也忘却了时间的飞速流逝。

"醒了。"

迟雪洱已经恢复了七八分的清醒,残存的两分睡意还是在他身体占据主导地位,低垂着睫毛,人还是懒懒的。“好暖和。”

嗓子听起来果然有些偏沙

“还要再睡一会吗?”

陆熵轻摸着他的头发。

“.....嗯。”迟雪洱发出一声拒绝的鼻音,有些软糯,摇头时发丝在他鼻子下轻轻扫过,散发出好闻的香气。陆熵微垂下眼,唇角在他柔软的黑发上亲了亲。

迟雪洱抬眼望着他:“你今天不去上班啊。”

“请假在家陪你好不好。”

迟雪洱“哈”一声:“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今天明明是周末。”

虽然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但迟雪洱心情显然还是不错的,甚至还主动抬起胳膊搭在男人胸前,脸颊也埋到他颈窝里,蹭了蹭,微凉的皮肤光滑柔软,撒娇的小猫一样,把人的心都蹭得软了下来。陆熵很少有这样懒散的晨间时光,更不用说陪着小少爷闲聊醒困,要知道以前的他一直认为醒来后却还赖在床上消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消耗生命。所以才导致他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观察迟雪洱起床这件事竟然也可以这么有意思,不禁感叹自己到底错过多少这样美好宝贵的画面。想到这里,环在他背后的手臂又轻轻圈紧,低头亲了亲他的发旋,哑声问:“这么乖,不生我的气了?”迟雪洱闻言默了一会,抬眼看向他:“昨晚的事吗,其实还是有点的,虽然现在已经淡了很多,但昨晚是真的特别生气。”说着生气,看着他的眼神却依然清澈分明,让人感觉不出一丁点的埋怨和委屈,太乖太软了。

陆熵默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迟雪洱依然蜷卧在他怀里,像极度眷恋依赖主人的小猫,慢吞吞控诉:“我知道那些行为都是为了配合协议,你也有在努力降低标准让我适应了,可是在此之前我本来就一点经验都没有,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完全接受,更何况,你,你陷入欲望时根本就听不到人讲话,在陆宅那晚也是,弄得我很害....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来还夹杂着不好意思,但这些也的确都是事实,陆熵反驳不得,只能默默抱紧他,沉声道歉:“对不起。”迟雪洱缓了会情绪,手指攥着他的衣领:“如果还有下次,我想你先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本以为他怕成这样,肯定会对这种事抱有抗拒心态,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允许他做什么,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愿意让自己接近他。陆熵失笑,内心也不禁泛起一阵柔软和苦涩,这个心软的小家伙,到底要放纵他到什么程度。

“好。”陆熵抱紧他,低头在他颈间深深嗅气:“但是宝贝,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更加害怕,但其实昨晚那种才只是开始,我甚至都还没有真正进去。迟雪洱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懵懂问:“进去?”

话音刚落就感到搂在后背的大手突然松开下移,顺着脊椎慢慢滑到腰.窝,停留几秒,又继续往下

陆熵同时贴在他耳边哑声开口。

“进去,这里。”

迟雪洱瞬间睁大眼睛,狠狠抖了一下身体,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陆熵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反应,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双手又捧住他的脸,一遍遍亲着他的嘴唇。直到把怀里的小少爷亲得又软下来,也忘记了害怕,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眼睛里含着水光,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先别想那么多了,饿不饿,洗漱一下吃点东西。”

迟雪洱没有心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陆熵刚才说“进去”的那件事,虽然早在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做到那一步的心理准备,但有句俗话说得好,无知者无畏,昨晚以前的他就完美印证了这句话。如果说在陆宅那晚只是开胃的前菜,在陆熵的极致温柔下,生涩的迟雪洱在适应后也能品尝出丝丝美味,但昨天的陆熵显然没有让他细细品尝的耐心,撕开优雅的外皮,他根本就是想要吞食猎物的野兽。还没做到最后一步,迟雪洱就已经被啃咬得遍体鳞伤了,也让他重新捡起两人初识的那晚,内心深处对陆熵最原始本能的恐惧。不管他对自己如何温柔,纵容,终究改变不了书中描写的他比自己强悍尊贵,高高在上到可以轻易主宰他命运的事实。见他一直发呆没有回应,陆熵抵着他的额头:“还不想起来?”

迟雪洱思绪还很乱,发出一声很轻的鼻音,有气无力的:“累。

陆熵皱眉,被子下的手搭在他腿上:“还是很难受吗?你睡醒前我给你检查过,内侧有点破皮,已经都涂了药,没起作用吗。”说罢就要掀开被子再去查看,迟雪洱还来不及为他说“已经检查过,还私自在那种地方上了药”这种事而羞耻,就吓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别看了,我没事!”

陆熵垂眸审视他,反握住他的手,轻轻十指相扣:“在我面前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迟雪洱很轻地“嗯”了一声,有了这么一次惊吓,刚才那些盘亘在脑子里的混乱思绪似乎

-下就被冲散

了,人

的本性都都是很抗拒居安思危的,比起前路的迷茫未知,眼前的温馨和美好才是最真切

毕竟,此刻陆熵的怀抱和体温是如此让人沉迷。

迟雪洱安心地闭上眼睛,神经松懈下来便又重新被浓重的倦意所侵袭,他的身体本就经不得累,昨天夜里又被折腾到很晚才睡,短时间内想恢复元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陆熵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迟雪洱迷迷糊糊听不真切,眼皮重的睁不开,到底还是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又睡了多久,只知道他是被一阵微弱的呼唤声吵醒的,有人一直在喊他的名字,从梦中到现实,让他的意识逐渐清晰。迟雪洱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男人线条凌厉的硬朗下颌,看到他醒来便立刻俯身凑近,可那张英俊的脸上表情却很凝重。“洱洱。”

迟雪洱眨眨眼,他觉得好奇怪,明明睡了这么久,身体却还是很疲累,眼眶周围也透着一股酸热:“好热....陆熵伸手抚着他的额头:“你发烧了,睡着时已经给你喂了药,再不久就会退烧了。”

怪不得,得知原因后迟雪洱也并没有觉得奇怪,早上那次醒来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以为是最近的调理有了成效,看样子他还是低估了这幅身体的废物程度。看他一直盯着天花板不说话,漂亮的眼睛被烧得水亮,下巴小小尖尖的,一点多余的软肉都没有。搁在被子上的手腕清瘦骨感到实在不像是一个成年男性该有的,陆熵把它轻轻圈在手心里,一点点握紧。他现在知道陆母为何总是那么关心小少爷的身体,隔三差五就要督促他喝大量的补药补汤,之前他总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可此刻看着迟雪洱这样,他却突然明白了陆母的想法,不过是因为心疼罢了。

他现在很心疼迟雪洱。

手腕被握得有点疼,迟雪洱停止发呆,偏头看向床边的人,这才发现陆熵竟然还穿着睡衣,忍不住有些惊讶:“你一直没离开吗?”虽然早上听他说了今天不会工作,但迟雪洱也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里,毕竟以陆熵工作狂的程度,就是周末睡在公司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陆熵“嗯”一声,拇指在他凸出的腕骨上轻轻摩挲:“不是说了要在家里陪你。”

迟雪洱愣愣,内心有轻微的触动,小声问:“是因为,我生病了吗?”

陆熵抬眼,看着他天真清澈的眼神,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拿起他的手腕,放到唇边亲吻。

“不是,只是因为不想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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