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麻团不，热乎着呢。”
“甜，怎么不甜啊。”
“诶哟，老汉可不骗人，您尽管尝就是。”
……
霁寒宵躺在旁边，突然来了句：“我想去看看现场，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我建议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待着，你参与进来，只会百口莫辩。”
“我现在不就已经百口莫辩了，与其等别人泼一盆脏水来，不如我自己先跳了这火坑。”
“这是你的事，我可管不了。”何远起身回了书房，霁寒宵把这句话回味了很久，总感觉某些人不是很快乐。
其实这个时候，他很想听何远说一句“万事小心”，可何远反对他参与到这件事里。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李飞，李飞的立场和何远不同，自然会赞同他。“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现在鸿章苑里三圈外三圈都是官兵围着，将军想进去可不容易。我可以帮将军引开守卫的士兵，将军趁机潜进去。”
霁寒宵摇了摇头，“李承哲的兵，没有这么傻。”
“那将军说要怎么办？”
霁寒宵沉默了一会，只说了一句，“我们对那地形不熟。”有这个致命伤在，他先熟悉了鸿章苑外的街巷，但对于鸿章苑的内部布局，也只能是推测了。那天他依旧给何远买了早点，他推开屋门，空无一人，只有榻上整整齐齐的被褥。
“这么早就走了，也不打声招呼，活该你饿着。”他说完就把手中提着的包子放进了嘴里，刚要出去忽然瞥见了案上的一卷黄纸。他放下了纸袋，轻轻拿起那卷纸，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把狗尾巴草在心口挠一样。
这就是当年在御书房前他只看了一眼就想帮的人，事实也证明，他那一眼没有看错。
他手里的正是鸿章苑的布局图，上面还有未干的墨痕批注，写的这么详细，连哪里有守卫，换班的时间都标出来了。甚至给他画出了一条最佳路线，贴心的不行。公务繁忙的丞相大人，也费这一夜帮他办这件事。
何远都到了明政院才记起来他没吃早点，他一心想着不和霁寒宵打照面就把东西交到人手里，竟把更重要的事忘了。
鸿章苑建造之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接待使臣、京外官员歇脚，所以客房居多，美化的装饰如假山那般则不多见。
霁寒宵和李飞刚落地，两人都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不约而同转头看向了来人。布鲁炎自认为已经将脚步放的很轻了，奈何还是一出现就被发现了。
“真不巧，出来散个步都能偶遇大将军，还有——李副将，别来无恙啊。”
他们挑选了能避开守卫的点，绝不会相信布鲁炎真是碰巧路过，无非是在这守株待兔，猜到霁寒宵一定会来，也一定会避人耳目的来。
霁寒家对他挤到眉眼的虚伪笑容丝毫不感兴趣，观察了四周，没有发言，布鲁炎是孤身一人来的，换在宁州，布鲁炎是绝对不敢这样，那无异于是虎口送羊，可今时往日，布鲁炎是代表阿蛎来访大庆的使臣，他们之间便是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他们也不敢动他分毫了。
霁寒宵和他打了不少交道，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把愤愤不平的李飞拉到了身后，正声说：“先走。”
李飞死死攥着的拳只能无力的松开,他瞪着一脸嬉笑的布鲁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换了别人说这话，他或许还会犹豫，但是面对霁寒宵，他有绝对的信任，不就是少一个杀布鲁炎的机会。
布鲁炎见状，满心失望的摆摆手，别人都是见招拆招，而霁寒宵，他招都还没出就被拆的差不多了。
“将军总是能到我想做什么，要不是将军总想杀我，我们或许能做知己。”
霁寒宵多少有点被他隔应到了，知己，真是个令人心向往之的词，不过嘛，他也不是没有，而且那个人，怎么看都都比这个布鲁炎好千倍万倍。
“没这个可能，中文不好就不要乱用词。”他未了又加上一句：“省得让人误会，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
布鲁炎：“？？？”
你看这里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其他人吗？
“我就随口一说。”
“你也承认自己口无遮拦了，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布鲁炎总觉得这语气怎么听都像他最近刚认识的一个人，以前的霁寒宵，其实不太会搭理他的。
霁寒宵没管他，转头沿小路往前走，而布鲁炎自然也不会放任他去到目的地。
“我相信人总是有弱点的，将军真的一点也不关心李天的死活吗？”
霁寒宵闻声停住脚步，转身正视着他，朝他逼近了几步。“这话不错，那你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就在这里，我可以轻轻松松杀了你，然而弃尸荒野，随便被哪条野狗叼去。”
当霁寒霄的拳头挥过来时，布鲁炎微微闭了眼，然后却没有如同预期中的一样，
他只是听到了耳边讥讽的笑意，“你是有什么受虐的辟好吗？”
“你……”
“我跟你打有什么意思，传出去还是我恃强凌弱，你哥还有点意思，你比他，简直太弱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丝毫不被将军看好的弱者，那一战，我赢了你。”
经他一提醒，霁寒宵倒想起自己因何来的京城，他还得感谢布鲁炎才是，如果不是败了那一仗，他猴年马月才能来京城喝上两年前何远答应给他温的洒呢，这么一想，他看布鲁炎都有些顺眼了。
“李天既已叛国，仍不忘旧主。可将军竟是如此的——铁石心肠，也难怪他会那样做了。”
霁寒宵盯着他，默不作声。
“将军想知道我是怎么说服他的吗？”
“无非是阴谋诡计。”
“我可没有那么大能耐，杀他父母亲人的，又不是我们阿蛎，他有权知道真相不是吗？”
“你许了他什么？”
“金钱，名利，爵位，这些都没有，将军平日里对他很苛刻吧，不然他怎么会这样就毫不犹豫地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