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铃唏嘘，“在人间逗留太久的孤魂野鬼会被地府除名，失去转世的机会，你真的不后悔吗？”
影子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后悔，我想报答鬼王大人，也想找到生前服侍的那位贵人。”
姜铃眼眸一转，“你跟了萧星衍这么久，知道地府的现状吗？”
影子对她丝毫没有戒心，问什么答什么。
“三百年前世间灵气就有了衰减的势头，后来天界关闭了飞升的通道，地府也逐渐式微，甚至有几位大人接连陨落。”
听到天界关闭了飞升通道，姜铃神情渐渐凝重。
“这么说……凡人鬼修的道行再深，也没办法飞升了？”
影子点了点头。
所以几百年来，再也没有新神诞生。
姜铃沉默良久。
她本来想打听一下地府的惨状，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那萧星衍呢？他怎么会被一群凡人给关押住？”
姜铃不打算绕弯了，直截了当地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她的目光静静凝视着影子，带着沉重的威压。
“我想知道，那些凡人对我们来说，已经造成威胁了吗？”
影子明明没有呼吸和心跳，却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拧住了。
它挣扎着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大人被关押过，并不清楚缘由。”
“凡人中有许多能人异士，对我们鬼怪来说是有威胁的，但是他们不会伤害您，反而会保护您。”
姜铃继续盯着它，似乎在斟酌它的话能信几分。
过了半晌才收回视线，“好吧。”
……
这是姜铃第一次和萧星衍一起出门。
她坐在后座闷闷不乐，紧贴着车门，似乎想离身旁的人远一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萧星衍身上揣了炸弹。
萧星衍手中拿着一份合同，正在认真地查看。
姜铃偷偷瞄了一眼，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
这让她有些不服气，不满地嘟囔道：“你怎么敢与我同乘？若是以前，你就该跟在车后面跑。”
萧星衍知道她闲着没事就想来招惹自己，头也不抬地说道：“殿下，大启早亡了。”
负责开车的许少虞战战兢兢，视线不停地往后视镜跑，生怕这两尊大神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到时候遭殃的只有他。
于是许少虞没话找话，试图转移姜铃的注意力。
“早上给您的资料可以拿出来看看，我整理了一晚上，您一会儿见到考官千万别紧张，该紧张的另有其人……”
他不停地絮絮叨叨，像是送考生上考场的家长。
姜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无一物的手。
“……”
什么资料？
姜铃默默看了许少虞一眼，似乎是有些心虚，接下来一路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
锦城的老城区，建筑带着浓厚的年代感，老房子里还住着人，生活气息很浓。
车停到了中式园林风格的四合院门口。
姜铃探出头，对这里的建筑风格很满意，“这栋房子虽然小了点，主人家的品味倒是不错，卖吗？”
萧星衍合上手中的文件，淡声道：“这里寸土寸金，五千万。”
姜铃算了一下，自己得赚多久才能赚到五千万。
还没等她算好，四合院的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一位长相和善的中年人探头往外看了一眼，看清来人之后，连忙上前迎接。
“赵叔！”许少虞似乎与他很熟，热情地打招呼。
赵佑国笑得眼睛眯起，“小许来啦，好久没见到你了，替我向你师父问好。”
他转头看向姜铃和萧星衍，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有几分疏离敬畏，却没有恶意。
“二位到来，调查科蓬荜生辉。请随我来吧，考官已经恭候多时了。”
一行人往四合院内走，许少虞跟在姜铃身后，小声科普：“前面带路那位名叫赵佑国，我们都叫他赵叔，调查科的二把手，人挺好的。”
“这里就是调查科的秘密基地，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姜铃眉梢一挑，“那这里的一把手是谁？”
许少虞的声音低到如同蚊子在叫，“那位出任务去了，您迟早能见到的。”
从许少虞的态度，姜铃品到了一些微妙。
他似乎很怕这位一把手？
……
今日负责考核的是一位年轻人。
他似乎资历不深，见到姜铃和萧星衍的时候，激动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赵佑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小王，别紧张，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就行了，考核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不用我教你吧？”
小王连忙点了点头，“赵叔放心吧！”
与姜铃想象中的严肃场面不同。
此时，几人坐在宽敞的沙发上，中间的茶几摆上了刚泡好的热茶。
小王坐在姜铃对面，脸上因激动泛起的红意还没能消退。
“我看过您的直播，实在是太厉害了！算得可真准……”
赵叔干咳一声，打断了他的闲聊。
小王坐直了身子，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正色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