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家中医诊所门前停下，杨威推开了门，下车后，绕过来，拉开我的车门，扶我下车。
这个待遇在棋牌室门前时有发生，我得是多高贵啊，突然的，我的虚荣心上来，真希望有乞丐能看见，出去给我宣扬宣扬。
我牛小牛需要这种宣扬，但牛犇不需要，我成了一个矛盾体，根据牙签叔的性格，说不定哪天，他又改口说，我杀过人这件事儿，是我说的梦话。
“牛爷请！”
我下车后，站着不动，问。
“杨波真有那么大的能耐？一个电话就让你改口，管我叫爷，你看我这小岁数，是不是玩笑开的有点过了？”
杨威左右看看，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我们的杨爷是个两面人，不，我不是两面派人的意思，是双向人，他的另一面特别狠，这么说吧，他不想让你活儿，你都不知道咋死！”
哎吆，我听着有点发毛。
这么说，我是死定了，就看哪一天了？
不不，我牛小牛会死，牛犇不会，他怕的是我牛犇，要不然，他根本就不会搭理我。
这是我的底气。
换回牛小牛，没了这种底气，说不定，忽悠一阵风过来，我就瘫了。
转而一想，牛犇瘫了，当了乞丐，没显露过，是我牛小牛替他显露的，所以，我牛小牛不怕。
“啊，我说的把你吓成这样了呢，没事儿，我不怕！”
“刚才绑爷有些重了，我们先做一下理疗，把爷的筋骨舒展开了，爷就会把这事儿忘了，我杨威无忧。”
我一听乐了，还有这美事儿，我不用花钱，就能享受理疗。
我点头。
中医是位老中医，手感挺好，手劲儿不足，这个我不能挑，挑了也换不掉，就一位，而且事先就说了，除了杨波的客人，别的无论什么人，一概不伺候。
中医是按穴位走的，每到一个穴位，他都要停顿几秒，然后用手指肚轻点，点的我这酥麻的劲儿难形容。
手指走出穴位之后，老人好像轻松了，开始有话。
“你是一位武功高强的人，难怪能和杨波交上朋友，这我就理解了！”
我怕谈论牛犇，所以我要辩解开了，我使用了轻巧的语气说。
“我没功夫，身上除了骨头架子就是肉。”
“这位朋友真会开玩笑，你骗的了谁，骗得了我吗？就一句话，我给别人按，用五分的劲儿，别人就受不了，给你，我用了八分的劲儿，你觉得我总是到不了位，对吧？”
我想起身，拜谢老先生，说的是没差，可是，这也是位活心眼儿的人，刚才还说不给别人按呢。
我就知道要买杨波个好，到达了中医手劲儿上，就把刚才的话忘了，说了实话。
我不做反应，我在享受着疏通我血脉之感。
“哎呀，不对，你这淤积的太久了，有些功夫你发不出来，你是不是瘫痪过？”
“我……”
“好吧，不用你回答，你要是说了，我老中医这脸没处搁！”
这位是大师啊！
我确定大师之后，我想，这牛犇腿上的功夫不行，原来受过伤，不是原来，是一直就伤着，没好。
“你起来吧，我给你按不了了！”
我猛地坐起来，盯着大师看，问。
“为什么？没人给你钱吗？还是要的价太高？”
我自作聪明地一问，把老中医给问火了。
“你这是打岔，还是在自欺欺人？”
我想知道，又不想谈，怎么办？
杨威搭话了，说得很急迫。
“王老爷子，没见您这样过呢？这是怎的了？”
老中医到水池子里洗了把手，回过头来，看着我说。
“这位年轻的武者，心里有事儿，他是用的自创憋功，硬生生的把自己双腿憋瘫痪了，这病例可以载入吉尼斯。”
杨威和东少都眨巴眨巴眼睛，看我，又看老中医。
“不是，您说个价吧，多少钱我们都认掏！”
“哈哈，不要钱，一分钱不要，你们走吧！”
“走？您说牛爷这是……”
“他是想瘫就瘫，想站起来就站起来，只不过，他得做一次相当痛苦的内功转换，听不懂不要紧，你们不是干这个的！”
“看您说的，转换我们还不懂？就是换种形式……”
“你们懂什么你们懂？就知道换种形式，你们换的这种形式高明吗？要是让杨波知道了，扒了你们的皮！”
杨威和东少一听，脸都不是色了。
我赶紧替他俩说话，一个是稳住这俩人，一个是我想知道答案。
“没事儿，有我呢，有什么事儿跟我说，我会替你们讲情的！”
我没想到，我的话第一个相信的，竟是这位老中医。
“嗯，有你这身武功，杨波会听的，到时候一旦露了，就请你多美言几句吧！”
我点头。
“这俩孩子啊，以前我们是邻居，打小我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一来二去的不学好，没出息，如果不是有杨波罩着，早进去了。”
啊，原来是这么个关系，杨波还算是干点正事儿，不过，敛钱的事儿，和杨波没关系。
缓等缓等，杨威问。
“老爷子，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们去全城的个体小买卖家敛钱，这么大的事儿，这么轰动的事儿，谁没个仨亲俩好啊，想瞒谁啊你们？”
东少赶紧说。
“这么说，有人给您通风报信了？”
老中医看都不看他俩，走向了我，说。
“我这儿大小也是个买卖，有人早给我打电话了，问你们来没来？我说没来，让我加点小心，说不定你们会来，这不，前脚我撂下电话，后脚你们就到了！”
杨威急了，解释说。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们来是……”
“是什么？你们怕我不给，还带来位打手，打手不打，先让我试试手，我试出来了，也说了实话，你们说，是谁给谁钱啊？该给多少啊？”
这俩人一定不像对我那么立马下跪，他们不跪，急的原地转圈，不时抬头，看样子想一头撞个什么地方。
我得出马了，因为老爷子信我的，我举举手，说。
“我可不是他们的打手，我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如果老爷子相信我的话，我再说。”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跳下按摩床，站在了地上。
老中医看都不看我，说。
“继续！”
“我和他们也是刚刚认识，是他们带着人去收我哥们的钱，我跟着他们就跟到了这儿……”
我话没说完，听见老爷子痛快地喊了一句。
“躺下，我再给你收拾收拾腰部穴位！”
这次，该我瞪大了眼睛。